任谁都不会知道,身为仙家剑尊的辞镜会甘愿沦落将自己的身体交由魔族掌控。
他为了他心上的人,放弃了几百年自己所求所在乎的一切,与他曾经最为不耻的魔族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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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离开后,丁勉再次去第一峰接了一个外出的任务。
是夜。
此时的第七峰格外寂静,忽然在某一方位发出一声破壳般的脆响,紧接着便是屏障破碎的声音。
楚寒远吸收完阵法的最后一丝力量,将这股力量纳为己用后才缓缓睁开眼,站起身。
月牙白的衣衫整齐的贴在他较好的身形之上,额前的六瓣莲花交织恍若谪仙一般冷清,玄青色的瞳孔与皎洁的眼白相互呼应,细看之下却有些无神。
他站稳身形后并未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条有小腿一般粗金蛇顺着他的腿向上盘旋,直至蛇尾缠绕在他的腰间,蛇头绕过后背停在他的肩膀处,时不时的吐着舌芯子,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金鳞,别闹,很痒。”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楚寒远抓住在自己腰间作乱的蛇尾,轻声呵斥道。
吞天蟒...哦不,金鳞被抓住了尾巴,顿时便怂了,也不敢再逗自己的主人。
楚寒远被他这动作逗的再次轻笑了一声,指骨分明的右手抬起摸了摸金鳞的蛇头,语气温和,“你出生在这冰窟,想来对外界也是存在着好奇之心。”
“此次出关咱们先说好,你乖一些不要胡闹也不可伤人,介时我会带着你出去游一游这灵云大陆。”
嘶嘶~
金鳞吐了吐舌芯子,蛇头亲昵的在楚寒远的掌心处蹭了蹭,表示自己听主人的话。
“乖。”
将自己的担忧交代完,楚寒远才微微放下心。
金鳞自出生后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异常温顺,根据原书讲述吞天蟒在跟在丁勉身边的时候还是丁勉的一大杀器。
书中的吞天蟒弑杀,如今他不得不先交代一番,不然,万一金鳞当真是野性难驯,怕是会惹出不小的祸端。
回头看了看自己不知是呆了多少年的地方,楚寒远嘴角勾起悠然一笑,他抬腿向外走去,既然他没有死,那么...该讨回来的东西,他就一件不差的全部讨回来。
不然旁人真的会认为他楚寒远是一个面团,可任由人揉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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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里行走,楚寒远本就模糊的视线变的更加模糊。还好如今修为提升了很多,没有了经脉的束缚,就算是失了视觉的他也依旧能向正常人一般走动。
忽然,他感知到了附近有人,缓缓顿住了脚步,“谁。”
那人没有说话,楚寒远明显听到他呼吸一滞,随后步伐有些凌乱的跑到他的面前跪下身,“主...子...”
楚寒远心中骇然,入耳的是嘶哑不能再嘶哑的声音,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说话的人。
这人叫自己主子...
楚寒远沉思了片刻,墨青色的双眸猛然瞪圆,惊疑道:“你是....郝多余?”
郝多余一听楚寒远叫他的名字,更加激动的用膝盖往前移了两步,语气激动道:“主子,您终于...出关了。”
越听越不对劲,郝多余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而且...他的身上居然没有半分真气波动,楚寒远忙俯下身扶起他,轻声问道:“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修为呢?”
提起这两件事郝多余的眼中恨意迸发,“是丁勉,他将属下带至蛇窟,蛇毒猛烈...属下的修为只能堪堪保住自己的性命。”
又是丁勉。
楚寒远挑了挑眉梢,郝多余落在丁勉之手竟是活了下来,“那你如今...”
恍若知道楚寒远要问的是什么,郝多余扯着嗓子回答道:“他以为属下死了便离开了蛇窟,殊不知属下命硬,最后还是遇到了成泽师兄认出了属下将属下送回第七峰,丁勉不敢随意在第七峰杀人,属下也是装成自己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才就此逃过一劫,苟活着等待主子归来。”
嘶嘶~
金鳞在此时嘶鸣了两声,楚寒远微微侧耳。
因为金鳞已经认自己为主,定了血契,楚寒远知道它表达的意思。
‘主人,这人的脸也被蛇毒侵蚀了。’
‘金鳞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楚寒远皱眉,金鳞的话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对着郝多余说道:“莫要跪着,你先起身。”
郝多余也没有犹豫,听话的站起了身,没想到楚寒远的举动吓的他生生后退了半步,忙捂住自己狰狞的侧脸。
“主子,蛇毒外泄,您碰了会中毒的。”
楚寒远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他抿了抿唇,声音温和却也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别动。”
说完,他走上前将手覆在郝多余的侧脸上轻轻摩擦,郝多余一动不敢动,他紧张地看着楚寒远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一样才松了口气。
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楚寒远平稳的心渐渐开始生气怒意,郝多余之所以遭此横祸完全是因为自己,丁勉这个举动是无声的在向自己宣战吗?
若是不给回礼的话,还真当自己好欺负。
“金鳞,此毒可解?”
楚寒远一边问着一边顺着郝多余脸上的疤痕慢慢往下移过去,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不知道郝多余越发羞红的脸,也正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他只能摸。
嘶嘶~
‘小小蛇毒自然可解,不过此毒已深入骨髓,麻烦了些。’
金鳞说完忍不住抱怨道:‘灵云大陆上所有蛇族的毒金鳞都能解,主人莫要忘记金鳞的身份。’
自己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这小家伙还发起了牢骚,楚寒远用另一手轻拍了一下金鳞的蛇头,轻声道:“是,金鳞最厉害了。”
嘶嘶~
‘那是。’金鳞得了夸奖骄傲的甩了甩蛇尾。
哄好了金鳞楚寒远才将覆在郝多余身上的手收回,月光折射在他的脸上,让他本就温和的脸变得更加的如玉般精致。
“既然可解便不是大事,修为没有便可再修。”
“郝多余,我这里有解毒的法子,就是痛苦了些,你可愿尝试?”
郝多余吃惊的瞪大双眼,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如今这身体能恢复,他强撑着一口气也不过就是不甘心,想撑到楚寒远出关看在曾经的面子上为自己报仇。
像是知道郝多余的惊讶,楚寒远笑意更深,“我记得曾经就与你讲过,仇这东西,还是自己报着才爽快,不是吗?”
“是...是。”郝多余痛哭流涕,他还想跪下谢恩,“不管有多痛苦都没关系,求主子救救属下。”
楚寒远先一步伸手拦住他,对于他动不动就下跪的举动有些无奈,“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再者说,丁勉对你的所作所为无疑于是冲着我来的,若是这么说,你还是受我的连累,你不怪我又何来言谢一说?”
“不。”郝多余疯狂的摇着头,鼻涕和泪都混到一起,还多亏此时楚寒远看不见,不然的话这一大老爷们在自己面前哭成这幅德行,楚寒远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没有遇到主子,属下或许会活的平淡长久,不过...这一辈子都会寄人篱下报不得大仇。所以,属下觉不会后悔遇见主子。”
这一口一个主子的,楚寒远听着有些别扭,却没有矫正他。
郝多余这般称呼自己就是心中认定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绝不会有二心。
如今他出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曾经在丁勉那里所受的一切委屈一点一点都讨回来,这样的话身边还是需要像郝多余这般忠诚的人辅佐。
至于辞镜...
楚寒远无意识的眯了眯眼,玄青色的眸子闪过暗光。
便随意吧,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师尊,仅此而已。
倒是辞镜若是遇到书中死劫,自己作为他的弟子便替辞镜挡一挡劫难,看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上,总不能让师尊在他眼皮子低下出事不是?
而且...心中的酸涩一闪而过。
辞镜的身体里,曾出现过齐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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