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碎望着他:“你觉得呢?等秀出你的金手指时吧。”
迟燎瞬间就懂了。
他颔首:“云碎哥。”
“嗯?”
“你别一心扑在这节目上,”他语气严肃,“身体最重要。”
“你每天提醒我不下八次,我有数。”应云碎笑笑,“放心吧乖乖,我最近很开心,也很兴奋。毕竟我们终于要正儿八经炒cp了。”
接下来周末的几期录制,不少有心之人都能渐渐感觉到,限定cp火烧云,有点儿成真的趋势。
节目越到后期越严格,取决排名和去留主要是靠策展人、其他选手、大众评审和艺术领域专业人士共同参与。
应云碎前期能保送迟燎晋级,但随着留下的人越来越少,规则越来越复杂,他无法一手遮天,迟燎的专业性就愈发受人质疑,显出滥竽充数鸡立鹤群。
最后几期淘汰没那么迅速,但他排名始终吊车尾。
应云碎主观上觉得迟燎天赋异禀,但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好像不少人只认为迟燎在裸泳。让他觉得这些人都没有艺术情|趣。
后面就发生了两件讨论度较高的事。
一是1v1时迟燎被钟缘组的艺术家PK下去了——终于淘汰,应云碎的表情没管理住。
被镜头录下放到封面,小标题都是“应云碎如此悲伤不舍是为谁?”
连导演组几个实习生都窃窃私语,说“应云碎那样子就像真要和他老公异地了”,“他不会真的喜欢上迟燎了吧?”
迟燎的反应也很率性,离场前的煽情环节,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谢谢应老师,都说策展人和艺术家是一对,只要应老师是策展人,我就一直有追寻艺术的勇气!”
这话细品,暗示意味是特别强的。这个镜头播出来时节目组的热度直接破万——【年轻素人喊话告白,疑似他要带明星嘉宾一起婚内出轨】
第一次出圈。
网上风评自然是乱七八糟,但应云碎和迟燎都不在意,有流量了就行。
流量越高,骂得越狠。
到时候给人的反转感越强。
第二件事,就是复活赛他把迟燎复活了。
那个时候应云碎队里已经没人了。
他选的艺术家都是以灵气和创意取胜,但基础和专业没有多扎实,作品也不是都广义上的“好看”,各方话语权一多就不占什么优势。
迟燎这个裸泳的在单挑里率先被拍在岸上,随后小夏、Lynn、董星实也都在车轮守擂战里走向败局。
复活赛没创作限制,迟燎就带的是之前刻的云碎哥木雕,而应云碎选了他复活,基本就是宣告他接受他的告白,“星云cp”BE,而“火烧云cp”圆满到节目最后一期。
节目最后一展的规则,是每个策展人给艺术家策划个展。
这每个周末每个周末的录综艺,时间就像踩了点的歌,过得规律又流畅。节目组给了两周的时间筹备个展,最终排期就到了六月中旬。
迟燎终于换上短袖,顺道在街边一老婆婆手上买了串儿编成一圈的茉莉花。带回来家里都是清甜的味道。新闻里正说滨城迎来旅游旺季,应云碎扯了片茉莉花瓣夹进《马原知识点吐血整理》,抠了抠手腕上吻痕旁、穿书来第一个蚊子包。
他开心又兴奋,迎来了久违的夏天。
第69章 公开
应云碎喜欢夏天,用莎士比亚的话来说,也喜欢把迟燎比作夏天。蓬勃炽热,带给他生命力的清新。
他精力不复从前,他的夏天也不喜欢他在夏天再出去乱跑。那会儿的生活节奏就是周末录节目,工作日被迟燎提到他办公室睡觉。
——迟燎休学了。
开始录综艺时他就基本办理好了,但都录到最终展时,应云碎才反应过来。
他就说他怎么有这个时间。
但这小子。
竟是用他的病历当证明,说要养病!
应云碎很难想象批准的校领导看到迟燎出现在综艺时会是什么表情,反正他就像个气急败坏的老家长,举着木雕当鸡毛掸追着迟燎满地跑。
电视在播《家有儿女》,他们的行为完美复刻刘梅和刘星,迟燎上蹿下跳,解释:“我确实是陪你养病嘛,我就gap一年!”
他哪儿是gap,只是不再公司学校两地转,一人掰成好几份儿活罢了。
应云碎是惋惜他大二都已读完三分之二,开学还浪费了这么多精力补考。
可惋惜也惋惜,他明白迟同学身份被按暂停是为了什么——这是重心收拢当迟总,准备吹响反击蒋氏的号角了。
虽然他不知道迟总具体都怎么忙的。
应云碎不懂商,也不觉得迟燎懂。但公司的场景让他很诧异:核心部门较眼熟的面孔全部换了批,法务多得可以凑几桌麻将局。年前叫小蒋总的人都把迟总叫得顺溜,过去开会总对他嗤之以鼻的股东老头早已难觅踪影。
这些变化来得悄无声息,却必然是早早就埋下了伏笔。应云碎反应迟钝地疑惑,自己的热度和洗白来得这么快,迟燎进综艺进得这么猖狂,真没有资本的推波助澜吗?
这资本姓蒋,姓梵龙,而是早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改姓了迟?
他看向迟燎的眼神是不可思议,问他怎么做到的。
迟燎故作谦虚:“我有后台和辅助嘛。”指的是薛七燕领衔的港资,“也有金手指和底气嘛。”指的是应云碎。
又装模作样地侃侃而谈:“开公司不就那么回事儿,渠道争夺,战略创新,品牌营销,收买人心。关键是知胜而战。利而诱乱而取,实而备强而避,能因敌变化而取胜,哥哥我好歹跟着蒋龙康出去应酬了那么多年,耳濡目染也明白这里的游戏规则,又不是傻子。”
见应云碎陌生惶恐像遇到恐龙的眼神,他反应过来,“……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傻子吧?”
应云碎忙摇摇头。
迟燎耸肩:“那不就得了。”
应云碎嘀咕:“但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儿二愣子啊……”
“?”
后来两人共同反省了下。迟燎反省自己不该在应云碎面前扮猪吃老虎,虽然他再三承诺他从来没有扮猪。
应云碎也反省自己不该先入为主主观臆断,没怎么过问迟燎公司的事就低估了他老公的智力和手段。
同样也心知肚明,
艰难困苦缄默不语,他老公只是故意说得云淡风轻而已。
这天下午应云碎接到《不可思艺》导演组的电话,问他们组展项确定好没有,因为要提前去约场馆。
应云碎说还没,再等等。
那时迟燎在他旁边睡觉。他前一晚熬了个通宵,上午也在开会,应云碎午休起来看他还坐在办公桌前,才装着没睡醒的样子,催着他陪自己再睡会儿。
六月的滨城已经很热,但考虑到应云碎的身体,办公室逼仄的内间仍旧没开空调,肌肤都有些黏腻。
他睡得一脑门儿汗,应云碎挂完电话慢慢给他擦。
他又突然睁眼,是听到通话了急着解释:“哥哥我最近有点忙,实在没什么个人展的创作灵感,你再给我两天想想。”
其他选手是拿自己过去满意的作品、和两周时间的新创作来应付个人展,但迟燎以前只有一堆木头人儿,这两周又过于分身乏术,就算有脑洞,也没太多时间付出实践。
应云碎指腹贴着他鼻梁,往上擦着,又移向眉骨,像带着他的汗滴游历。
“没事儿,不急,你不要有压力。”
然而迟燎就是很有压力。
应云碎在比赛把他复活,“火烧云”的cp已经很热,当他俩都想婚内出轨的吃瓜群众都越来越多,这骂都骂了,热度都烘上来了,最终展怎么能掉链子?
他想创作与爱情有关的艺术装置,像火烧云,但一时没有更眼前一亮的想法,况且是“个人展”作品就不止一个。
可公司这边也在向他施压……
迟燎起身去接咖啡,滚烫的液体从杯沿漫出来,滴到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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