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秋不想他和宁景走到那一步,这些天那伙人越问他心里越慌,干脆下定决心拉柳鱼璃陪他去看看,要是真有问题,他提前偷偷喝药治疗,不然别人拿住把柄,笑话他们家,在背后嚼舌根。
柳鱼璃理解柳静秋的心情,也是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能生的夫郎,搁谁家里都不待见,而且别人还不能帮着说什么。
他叹道:“咱们女子哥儿就是难,嫁了人还得担心能不能生,男人提提裤子就走人了,做男人真好。”
两人聊着话,到了城里,柳静秋早就打听好了大夫,是城里唯一的一家哥儿开的医馆,处理这种问题很老道。
柳鱼璃在外面等着,柳静秋一人紧张不安的走进去。
他们俩都戴着斗笠,以防被熟人看到,柳鱼璃看了一眼,发现后面还有人排队,是一位女子和一位哥儿,年纪都约二十岁,正在互相交流着。
哥儿道:“姐儿,你这次情况如何了?有动静了吗?”
女子摆摆手,道:“药吃了大半年了,奴家整个人都熏成药味了,要不是为了肚子里能揣个崽,谁吃这个苦头啊,我家老妖婆又开始张罗给夫君纳妾,这肚子再没有消息,奴家娘家哥哥也拦不住了。”她说着,忍不住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腹部。
哥儿听了一长叹,想了想,把自己听说的一个消息告诉女子,道:“那个俞姐儿,你听说过吧?她吃了两年药不见好,被家里人作践的那叫一个惨,受不住答应和她夫君和离了,结果那个男人又立马娶了一个,这一年过去了新媳妇还是不行,又开始给媳妇买药吃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如何了?”女子紧张问道,柳鱼璃也是竖起耳朵。
哥儿一个大笑,捂着嘴道:“俞姐儿和隔壁铁匠好上了,先揣了崽然后成得亲,现在孩子都生了,是个大胖小子,长得那叫一个好!”
女子也是不由捂嘴弯腰大笑起来,柳鱼璃差点噗的笑出声,连忙忍住了。
“该!那男人就是自己不行,怪媳妇不能生,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自己的毛病了,看他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柳鱼璃偷摸又听两人闲聊了一会,等到柳静秋出来,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馆。
“大夫怎么说?”
柳静秋手里提着一袋药,分量不多,他摇摇头,道:“大夫说我有点体虚,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给开了一点药,目前其他问题倒是没有,过一段时间要是还没有动静再来看看。”
柳鱼璃看着柳静秋额头鲜红的孕痣,若有所思,他们哥儿孕痣越红代表越好生养,而随着年岁增长孕痣会慢慢浅淡下去,直到年老的时候,哥儿看起来和男人就没有两样了。
柳静秋孕痣生的极好,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不能生孩子。
柳鱼璃犹豫了一下,就将刚刚听到的俞姐儿的事讲给了柳静秋听。
“这……”柳静秋一时有些傻眼,呐呐开不了口——
宁景不行?
这怎么好说出口啊!
柳鱼璃也是第一次讨论男子那方面的问题,和柳静秋一样脸红扑扑的,低声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既然要检查,自然夫夫都要查啊。”
柳静秋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
两人回了村子,到了家,一起进了书房。
柳鱼璃在家闲着无事,想找柳静秋借两本话本回去看看,两人边说话边去架子上挑话本。
那话本放在高处,但是手一够就能拿到,柳静秋也就没有去拿垫脚的东西,一踮起脚就摸了一本书递过来,嘴里还道:“这是《宝莲灯》,讲的沉香救母的故事——”
他突然顿住,目光凝在了手里的话本上。
准备接过话本的柳鱼璃也僵住了,只见所谓“宝莲灯”话本上,名字赫然是“闺房十八式”。
“……”
空气犹如死一般寂静。
“呵呵……”柳鱼璃笑了两下,蹲下身,抱头疯狂闷笑。
“静、静秋,虽然、虽然咱们关系好,但是、但是用不着给我分享这个!羞死人了!”
柳静秋闹了个大红脸,如丢脏东西一般将书甩开,结结巴巴道:“这、这,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明记得这里放着《宝莲灯》!怎么会是这种书!”
但他不知道,就在他进城“寻医”时,宁何氏进了书房,她对这里不熟,加之眼睛不好,翻找了一大圈,从架子最上面翻出三本不可描述的书籍,那还是宁景半年前放上去的,本来想处理掉,一直忘了。
宁何氏并不太认识那些字,只觉得封面有点花俏,打开内容一看,顿时呸了一声,心里觉得小两口看得东西还挺花,但也没有多怪,正好她找到了话本,就顺手拿走了话本,把这些书放在了话本的位置,然后,就被柳静秋拿到了。
只能说,好一个误会。
柳静秋心里知道这可能是宁景的私藏,他知道有这种书籍,可也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也是臊得慌,想了想,便准备找个地方给他再藏起来。
柳鱼璃倒是大胆,拉住柳静秋,撒娇道:“好静秋,你偷偷给我一本,我想看看~”
他使劲眨着眼睛,试图卖萌。
柳静秋又羞又闹,抬手给了他一个爆炒板栗,想了想,抽出一本看起来不太过分的,递给柳鱼璃,道:“你过两天就还回来,夫君还有几天就回家了,这事别让他知道。”
柳鱼璃嘿嘿一笑,将书宝贝的藏在怀里,然后溜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新世界大门打开了(狗头)
第113章 花开两头
远在玉周城的宁景并不知道自己的“私藏”被翻出来了, 他最近正在忙明先生的事。
那位明先生被赶走后回了老家,说来也是巧了,明先生竟是平遥城人士。
明先生也是秀才出身, 早年间在青山学院进学,可惜屡次科举不中,失意之后干脆做起了说书先生,其与望春楼主本就是同窗之交,后来一直在望春楼担任正牌说书先生的位置。
那次被逐出后, 明先生就回了老家,沉寂了一段时间, 最近正准备重新出山, 去听风楼求职。
而这事,正好传进了宁景耳中。
他轻轻一笑,这不就是机会送到手里了吗?
紧接着, 一封自玉周城来的书信送去了听风楼, 没有写姓名,只将明先生被逐出的原因告知了听风楼。
听风里, 苏先生看着信,叹息一声,摇摇头, 对旁边管事道:“前日来的那位明先生, 辞去吧, 以后也不考虑录用。”
管事一惊,那人可是他引荐过来的, 还送了自己不少好处费, 忙问道:“苏先生, 这是为何?不是都说的好好的让他明日就过来任职么, 这小的如何回话啊?”
苏先生也不多言,将信抛给他看。
管事接过一眼扫去,也是脸色一变,但想想那些银子,咬牙道:“可是苏先生,这写信之人藏头露尾,不敢以真姓名告知,而且这事情没有证据,外面也无风声,若是造谣之举,岂不是误会明先生了!”
苏先生轻轻一笑,眸中掠过一丝凉意,道:“空穴来风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我听风楼又不是非他不可,用不着担这种风险,你明白么?”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郑管事,有些事能办就顺手办了,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你仔细些,若是损伤了茶楼利益,余可不留情面。”
这话让郑管事,心头一紧,讪讪称是。
而明先生这边,本在准备明天第一场登台的事,突然就被通知听风楼永不录他,他在望春楼的事终究是被传出去了。
这让他心头一阵火起,将满室砸得一片狼藉,仆人都吓得躲了出去。
“可恶!”
明先生是位外表极为俊郎的书生,哪怕年过中旬,颌下蓄了一把胡子,也只会让人觉得飘逸有风度,此时却脸红耳赤,双目充血,显然气恼极了。
果然他就不该信任那群人,不论望春楼还是踏雪楼都信誓旦旦说不会把他所为传出去,结果还不是传来出去,阻他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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