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标啊,我也不故意糊弄你,你这块翡翠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漂亮的!我公司里刚好缺少这样一块翡翠去参加展览,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卖给我?”
周先生其实也清楚,像是他现在这样非常迫切的态度,并不有利于让他谈价钱。
对面换做是一个比较会做生意的奸商,说不准就开始坐地起价。
道理他都懂,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去做。
无他,只因为面前这块翡翠他实在是太喜欢了!就算是曾经他去展览上见过的,都比不上面前这个!
两个月后有一个国际展览的玉石交流会,要是他能带着这样一块翡翠去,那绝对能用最快的速度帮他在翡翠市场上打响名号。
他没打算坑季沉标,最近刚好他手头上的流动资金够用,再加上曾经季沉标还救过他儿子,他就更不能故意骗人家。
“如果你有出售这块翡翠的意向,别人给多少价钱我给的只多不少。”
“这……周先生关于这块原石的来源,您也是知道的,我得回去问问大胆。”
“行,我等你的答复,这块玉石实在是太贵重了,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话,先放在我的保险柜里,怎么样?”
周先生说这句话一方面是为季沉标考虑,另外一方面他也想再好好的欣赏一下。
“好。”
“对了,沉标啊,你之前没接触过这个行业可能不太懂。我们这一行的老板为了图个吉利,只要孩子生下来就有残缺的,都会用一块一看就不会开出什么东西的原石拴在一起扔了。”
迷信不可取,但到了这位置后就连周先生也控制不住入乡随俗,信这些东西生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幸,对生意造成影响。
“你知道为什么要挑那些废料吗?”
“为什么?”
季沉标是真的不太懂,换做是他的话,孩子有毛病那就慢慢治,怎么也做不出把孩子扔了的事。
“因为孩子跟废料一样,都是要被扔掉的东西。还有就是说,万一这废料里头要是能开出来好翡翠,就说明是那家人错了。”
“沉标啊,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周先生伸手拍了拍季沉标的肩膀,那种事情说迷信的确是迷信,可真要是不信又觉得其实也有些道理。
像这样挑选一块废料一起扔出去,却从废料原石里开出来了一块极品帝王绿翡翠的,这么多年周先生也就只见过一次。
只能说明,遗弃大胆的那户人家没眼光,亲手丢掉了这样一块极品翡翠。
“周先生,我回去问问大胆的意见,如果他愿意卖的话,我一定卖给您。”
季沉标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很清楚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实力,能够在山城站稳脚跟的时候,拿出这样一块好翡翠,无异于小儿抱金砖过闹市。
“嗯,好。”
平常季沉标比较忙的时候,大胆就交给了这边给他们做饭的阿姨帮忙看着,也是周先生特意嘱托的,这时候他就在人家玩。
季沉标过去接他的时候,还看见大胆的怀里抱着一个橘子,跟人家阿姨道谢后,带着大胆回了他们的宿舍。
“呀?”
大胆察觉到现在有些过分严肃的态度,紧张开始抠起了手,小脑袋瓜开始疯狂思考,最近有没有干什么事是会惹爸爸生气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名堂,就只小心翼翼盯着爸爸的脸色看,一旦察觉到不对就迅速低头认错。
“呀?”
小奶腔轻轻呀了一声,这幅明摆着还没分清楚状况的模样,让紧张兮兮的季沉标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当时就只是随口一说,要是开出了玉石就随便弄个东西给大胆戴着。
可没想到,居然真开出来了价值不菲的翡翠。
就算这个小家伙自己敢戴,季沉标也不敢让他戴着,最起码现在是不敢。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最近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大胆听见爸爸这句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回答道:
“买!”
“嗯?谁教的你这个?”
“买。”
小大胆现在心跳的挺快,人也慌得不行,越是想不到自己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他就越是害怕。
尤其今天看见阿姨拿着鸡毛掸子打小孩的场景后,哪怕那鸡毛掸子没落在他身上,他都觉得疼。
“不是买东西,大胆啊,就是你的那块石头,开出来了一块不错的翡翠。你是想留下来呢?还是卖掉?”
到了宿舍把门窗都关好之后,季沉标才说出这句话。
也是今天,他才明白那些朋友为什么说,现在他们的这个工作岗位,就算是给一万块钱都不换,亲手开出翡翠时那种激动人心的感觉太令人着迷。
像那样价值千金的翡翠,它的美能轻易折服任何人。
“那块翡翠很漂亮,你要是喜欢的话,那我们就不卖了。”
季沉标愿意相信周老板的人品,翡翠放在他那里自己也放心,等大胆再大一点,做出来的决定应该会更理性。
他陷入了纠结中,大脑仿佛分裂出来了两个小人,其中一个告诉他这么昂贵的翡翠卖掉给大胆治病最重要,另外一个告诉他留着也是大胆的念想。
自己实在是做不出来决定,干脆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小大胆身上。
安安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低头认真抠着自己的手手。
等了一会儿,季沉标有些着急,没忍住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他。
“哎哟。”
小大胆被推得哎哟一声,刚刚剥开的橘子手指戳了进去,他嫌弃的脸都皱成了一团,认真把橘子掰开,被戳破的那一瓣递到了爸爸面前。
季沉标看也不看就吃了下去,又把之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比起之前,这话说的难免有些含糊不清。
“大胆呀,是卖掉还是留下来呢?”
“卖!”
“好,那就卖。”
季沉标抱着大胆就往外走,打算去跟周先生说这件事。
那翡翠放在他们手上的确能坐等升值,但是他也想报答周先生对他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再加上那块翡翠现在在周先生手上的利用价值才能发挥到最大。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季沉标很需要钱,给生下来就弱视的大胆做手术。
之前在他们那个县城里的医院里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是有可能会变成瞎子,那时候季沉标都已经认命了,只要现在没瞎就行。
后面到了山城后,他在一个休息日又带着大胆去大医院里看看,想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瞎的晚一点。
这次的报告单上显示是弱视,想要完全治愈的话并不难,趁着现在大胆还小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当时医生说,最佳的治疗时间是三岁到六岁,过了这个岁数再想治疗就很难了,治疗越早越好。
因为大胆的情况比较复杂,跟一般的弱视手术不同,需要花费的手术费要更昂贵,术后恢复也需要一笔钱。
那笔钱如果只靠着季沉标自己的工资,最起码还要等上好几年,现在物价涨的飞快,他不确定等那时候还是不是这个价格。
周先生为了报答季沉标当时的恩情给了他一个工作,实际上当学徒的工资并不算高,只是包吃包住省钱,还有人能帮自己带带大胆。
自从有了正经工作后,季沉标就联系了曾经他去海城认识的一个兄弟,让他帮自己去查了一下他妹妹当时的情况,又花出去了一笔钱。
只靠着他自己,想要成功倒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可能要再等上几年。
他能等得起,大胆的病情等不起。
想清楚之后,季沉标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地方,把大胆抱着快速往周先生的家里赶。
一路上大胆被颠的不行,想吃一瓣橘子不小心塞到了鼻孔里,把他气的握紧了小拳头,思考要在爸爸什么地方来上一拳。
“这边是专门的玉石鉴定师,在业内很有名。这边会给出你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故意给出低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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