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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心头无奈，可又不好说他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后低低应了一声。
“嗯。”
苏灵在见到顾琛之后之前游移不定的想法就变得坚定了起来，他并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厌恶安安，反倒是有些喜欢。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安安在接下来的生活里不受苦。
只要顾琛愿意借给她一笔钱，让她度过目前这艰难的情况就好，等到她母亲康复之后她一定会努力赚钱把这笔钱给还上。
苏灵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的窘迫，她脸皮薄，自从自己母亲住院开始一直到现在，不知道做了多少曾经她压根儿就做不出来的事情。
“你可以去请专业的律师过来拟定一份合同，我自愿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和探视权，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宝宝的面前，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更不会利用宝宝曾经在我身边这件事做些什么。”
苏灵缓慢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些恰好都是顾琛之前担心的，耐心等她说完了之后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那你的要求呢？”
“借我一百万，我可以打欠条，慢慢还给你。很抱歉我母亲住院需要手续费，我很需要这一笔钱。”
能借的渠道苏灵都已经借过了，不然也不会很走投无路打算利用孩子。
“借？”
顾琛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愣了愣，他一直以为苏灵把这个孩子送到自己面前来是直接要钱的，他的心里价格是一千万。
前段时间他刚刚做了一笔投资，身上剩下的流动资金不多，再跟自己的好朋友借一点，在短时间里最多能够拿到一千万左右。
“对，借，我可以打欠条，在十年内还清。”
苏灵很清楚现在自己的能力，并没有为了尽快把钱借到手就承诺一些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这样恳切的态度，让顾琛高看了她一眼。
顾琛手放在桌子上，正在缓慢轻叩着桌面，过去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他才开口说道：
“首先这个宝宝的出生我并不知情，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很抱歉。”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了，把他养到这么大最难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很感谢你。”
“你说的那些条件很诱人，也的确是我希望你能够做到的。如果你愿意签订那样一份合同，并且配合我把所有流程都走完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琛深呼吸了一口气，安安正好奇且期待的盯着他看。
在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儿子面前，顾琛觉得自己不能丢脸。
“我会签订一份自愿赠与的合同，给你税后六百万。”
这是顾琛自己身上所有能够支配的资金，如果不是情况比较紧急的话其实他也不想跟自己的朋友借钱。
“赠与？”
“对，从你怀孕开始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以及带孩子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精力等。说赠与可能不太恰当，这是你应得的。”
安安还记得系统叔叔有和自己提起过，那个人给他妈妈的钱是五百万，而且还没有说是税前还是税后。
他自己伸出小手认真掰着手指开始计算，确定六百万要比五百万更多之后，扬起脑袋在爸爸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正在和苏灵谈这件事的顾琛突然被儿子给亲了一下，低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看见他开心眯起了眼睛。
这幅模样是挺可爱，乖到让他有些心软，可只要一想到他现在可能是因为自己给苏灵的价格让他满意，心底情绪瞬间就打了个折扣。
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在她那边被带到这么大的。
“我妈妈的医药费只需要一百万左右。”
“我记得大学时候你的英语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在安安没有成年之前，你愿意暂时先在国外定居吗？手续以及住房工作等问题我都可以给你安排好。”
顾琛握着安安肉乎乎的小手，安安正非常调皮的用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手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觉非常陌生。
他口中所说出来的期限只是在安安成年之前，等这个孩子成年之后是否要跟苏灵见面取决于他自己，顾琛并不打算插手。
“好。”
之前本来想拒绝的苏灵听到这里后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如果是定居国外的话她需要钱。
“吃完这顿饭，我会让我的助理和经纪人尽快把合同拟定好。”
“嗯。”
刚好这时候经纪人让服务员把饭菜一样一样都端了上来，刚刚煮好的早餐上面还冒着热气，食物的香味飘开，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的苏灵腹部传来了一阵阵的饥饿感。
安安在看见一碗小馄饨摆在自己面前时，猛吸了一口食物的香味，然后默默咽了咽口水。
顾琛并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有些笨拙，握着勺子舀了馄饨吹凉，喂到安安嘴边的时候提醒他要小心烫。
安安自己先用上面嘴唇试了一下，确定不烫才放心把馄饨包到了嘴里，等开始咀嚼的时候又被里面的馅烫的龇牙咧嘴。
苏灵坐在对面看着他们相处，明明这些食物的味道都不错可偏偏她没了胃口，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
吃完后顾琛一只手抱着安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苏灵一眼。
安安趴在爸爸的背上，朝着妈妈挥了挥小手。
“再见，妈妈。”
第46章
在看见安安冲着自己挥着小手的时候, 苏灵格外清楚认识到自己要跟这个孩子告别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上一秒还在因为自己母亲的医药费终于有了着落开心，下一秒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和不舍就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
安安小手放在自己嘴唇上冲着妈妈飞吻, 紧接着挥手快了些。
苏灵咬着牙关忍住即将要流出来的眼泪, 好半晌等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才用正常的声音回答道：
“再见。”
进入电梯后, 安安一双手都搂着爸爸的脖子, 还帮顾琛把帽子往下面压了压盖好他的脸，两个人的眼睛刚好对上，顾琛能从这一双干净的眼眸里看出丝毫未曾掩饰的欢喜。
虽然两个人凑在一起时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但是李哥出于谨慎还是说道：
“亲子鉴定，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
“下午就去吧。”
“好。”
李哥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后松了口气，他真怕顾琛在看见这个孩子之后就开始犯糊涂, 再相似的外貌也比不上一纸权威的鉴定书有说服力。
他们一起上了车, 安安坐在那里乖乖把小手放在膝盖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严肃脸微微绷着，肉嘟嘟的腮帮子随着车子碾过减速带微微抖动。
顾琛伸手用自己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侧, 对比大人体温要稍微凉一点, 随着触碰的动作, 一种格外陌生的感觉在他的心头弥漫开。
安安扬起下巴好奇盯着他看，似乎是不明白他做出这个动作的原因。
“你叫宝宝？”
之前顾琛一直听苏灵这样叫他，没有和孩子相处经验的顾琛笨拙找着话题。
“我不叫宝宝, 我叫安安，我是妈妈的宝宝。”
安安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清楚一些, 耐心跟顾琛解释。
说完这句话之后纠结皱起了眉毛, 思考了一会儿后, 咬牙仿佛是做出了什么比较重要的决定。
“算了, 你也可以叫我宝宝。”
“好，宝宝。”
顾琛朝着他伸出手，让安安坐在自己的腿上，他能闻到安安身上格外好闻的奶香味，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眼就能看出来发质不错。
“宝宝……”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交流，顾琛开始笨拙喊着安安的名字，吸引这个小家伙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嗯？”
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前，顾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伴侣和孩子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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