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带着周弦青足踏屋檐,头也不回的离开,甚至收起来剑只,留下飘飘欲仙的身影给巫山派的弟子,是真的完全不担心他们会追过来。
身后亲信还妄图想追,便被秦掌门拦下,他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说道;
“不必追,他不是我们需要招惹的对象,无论是仇视还是拉拢,都是愚蠢的做法,对待他的态度,最好无视他。”
“掌门,可是他——”
秦掌门示意对方噤声,不必再谈追杀的事情,安排人去立刻灭了那些还在燃烧绽放的烟火,而后才又怀着嘲弄的心情说道;
“什么一品名门的联名,真以为我怕么,那些蠢货以为莫挽真是帮他们维系正义,把莫挽真当成推在最前面的棋子,呵呵,我很期待,当莫挽真以同样的手段对付其他名门世家时,他们的态度又是如何……”
夜上江风,本就寒凉瑟缩,在其中飞快穿行,更觉得通体冰凉。
周弦青被莫挽真打横怀抱着,在风中穿梭,他捏紧了莫挽真身前的衣衫,甚至指尖触碰到了莫挽真颈前的肌肤,不停地摩挲,汗水早已经润透了他自己的衣袖,三天才能缓解的冰莲片之寒气,好像已经在他体内完全的消融了,又混合融入行云香中,更有煎熬粘稠之意,他脑子混沌,却又不想完全被欲望占据上风,于是只能找话题来聊。
他抬起头看着莫挽真近在眼前的脸庞,那俊美非常的面容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辉,更如天上神明,全无一丝的狼狈,他下意识便问;
“你似乎……不受行云香的影响……是早做了准备么?”
第68章
◎你不行么◎
周弦青抬起眼睛, 看着近在眼前的修长脖颈上喉结动了动,那是莫挽真开口搭话;
“区区行云香而已,莫说制香名家,单论秦楼楚馆之中也算不上最厉害的东西, 我闻过更浓烈的诱惑之气, 见识过更逼真乱心的幻境, 这算得了什么呢, 倒是今夜秦掌门用行云香来对付,当真让我明白巫山派果真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身为掌门甚至不能发挥巫山云雨卷的一半威力,且只生出耽于情/色之间幻境,真是可悲了。”
周弦青:……
周弦青晃了晃脑袋,他是完全听不下莫挽真关于巫山派的分析,只是有些无力的靠在莫挽真的怀中,蹭了蹭那已然有些褶皱的衣襟, 找到了合适的姿态, 而后又轻声问;
“你去过很多次……这样的地方,所以才见识过很多的香气吗?”
他是想说, 你去过很多秦楼楚馆么,又觉得说不出口,况且他本能觉得,莫挽真不该是会混迹这些地方的人。
他贴在那衣襟之上,感受那贴切的胸膛之中, 好像心在颤动,那是莫挽真笑出声来, 好像他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一样;
“如果我说, 我自小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 你相信吗?”
自小……
是多小的年级?
为何……
周弦青呆了一下,随口许多的问题涌上心头,让他头乱如麻,却完全无法集中思绪去想这些事情,他的鼻息之间是那清寒的气息,他的手指之间是摩挲的变得温热的皮/肉,他的脑海之中所显现而出的,是莫挽真时而笑容满面,时而所向披靡,又或者高高在上的神色。
而周弦青的身躯之中,行云香产生的影响却更加的热烈,让他忍不住要腾空而起,飞入九天之上,或者一跃而下,跌入深海之中。
然而他不能入九天,也未沉深海,能接触到的,只有一床上好的锦缎,包裹着柔软棉絮。
莫挽真将他带入到了客栈之中,放到了床上,而后俯身看着他,彼此的发丝交叠错落,又丝丝缕缕的分开。
在周弦青的注视中,莫挽真却是缓缓地站直了身躯,而后弯了弯眼睛,温和的和他讲;
“解香之法,你我心知肚明,这里既然是巫山派的本家,自然不缺可以为你解香之人,是男是女,是年弱或者年长,你喜欢怎样的,直说便是了,我替你去找来,放心,不会让你有任何后续的麻烦。”
周弦青:……
他只是缓慢的眨了眨眼,一言不发,直直的看着莫挽真。
莫挽真觉得自己讲的十分贴心,并且,留出时间来给周弦青做出抉择,说完之后,便往去桌旁饮水喝。
“你不行么……”
……
身后传来喃喃之语,癔癔之言,莫挽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还没等他开口,便感到一阵过分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下意识伸出手来,便被扑了满怀。
周弦青伸出手贴着莫挽真的衣襟,十分熟练的游走到了对方温热——然而对他来说却是冰凉的脖颈处,而后抚摸过去,双手在他的脑后交握,周弦青抬起头,那或许也略微踮了踮脚尖,毫无半分犹豫的贴上了那一道薄唇,入口是薄冰一样的气息,像是山上雾气蒸腾,湿润薄香,层叠交错,若有似无。
太近的距离,讲话只动口舌,不必发出声音,却也好像能听得见对方的意图一样;
“如果……解香之人……是你,会有麻烦么……莫——”
周弦青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不能够完整的去说完一句话,不过一阵头晕目眩的天旋地转,已然坠入软锦棉绸之中,他抬起眼睛,紧紧地看着俯在身上的人,那一双总是微弯的眼眸,却从未有任何真正的情绪,此刻却沾染一丝难以分辨的情、色,真是叫人感到称奇与迷恋啊。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那双近在眼前的眼睛。
莫挽真低下头看着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人,又不单单是他的双眸,而是整张鲜活的面/皮,从第一面的时候,莫挽真便觉得眼下的人,如裹在旧纸中的灼灼桃花,被束缚的花枝尚且不掩芳华,此刻卸下端方的仪态,纵然什么也不做,也足够迷惑人心了。
莫挽真回应着那一次又一次轻轻的,带着试探与迷恋的亲吻,在彻底沉浸之前,竟然还能分心去想,这是否也算一种趁人之危呢。
然而,他开口说话的语气却又是另外的意思,轻飘飘的,好像是欣赏,又或者是叹息;
“真蠢啊……”
听到声音,周弦青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堵住那发出声音的唇色,而后只是微微起身,便被重重的压了下来,带他同落无边云雾之中。
情之所至,正若雾弥天地,意之所专,亦如水浸山石。
又见衣若莲花吹风落,层叠浸水堆温窝,拨花见藕如白雪,散尽朱花映雪错。
所谓梦之深者,是颠倒天地,坠入藕花深处,是不见归途,不见尽头,不见日夜轮转,是否此后永远沉迷梦幻,放纵身心与光怪陆离之中,不愿醒来呢。
日光透过窗子,斜照进来,桌案上燃着静香,袅袅上升清透的烟尘,青玉瓶中斜出一支桃花,在风中微动。
无数微小的尘埃在光辉之中无声的翻滚,那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事情,但是,倘若足够寂静,足够空白,却能看到一粒微尘的生灭。
周弦青睁开眼睛之后,便一直盯着那光辉中的尘埃静看,思绪与记忆与空白之中一丝一缕的完全回笼,他并非是逃避现实的人,此刻却有一种不愿睁眼的感觉。
在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坐了起来,又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的身上穿着素锦的里衣,柔软贴切,清爽通透,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只是做了一个缠绵而旖旎的荒唐梦而已。
周弦青抬起头看着这间屋子,明亮透彻,摆设却非常简洁,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长住的样子。
他下了床,仍觉得脚下一软,又扶着一旁的床榻,停顿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力气,歇息片刻,而后才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了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搭在上面的衣衫。
要穿上的时候,若有感应一般,周弦青一抬眼,就看到窗外莫挽真一身宽松常服,长发用同色绸带松松系着,正对着一圃花草,似乎在为之修建浇灌,身旁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人,低头不语,却仍叫人感受得出他身躯之中隐忍的狠戾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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