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伙计闻言连忙退去,这男子又亲自引着几人上楼。
许修文虽听过静水楼,却也同两人一样,不曾进来过,自然也不识这人是谁。
“云兰阁,竟请进了云兰阁,我听闻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上去的。”几人上楼,楼下人震惊的说着
“你可知道下来的那人是谁?”其中一人颇为神秘开口,众人皆摇头。
“荀钧祁。”吃话一出,楼下人再不敢多说一句,只是看几人目光变的不同。
静水楼之所以收欢迎,除了风光好之外,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这酒楼老板荀钧祁。
众人都道他不是普通的酒楼老板,却又不知是何原因,只知他从不轻易露面,若遇到有眼缘的人,才会亲自下楼相迎。
而能入他眼的人,定不会是凡夫俗子,由此可见这两人定是不凡。
他们先前之言,也幸得无人怪罪,此时万不敢再多说什么,都埋头用饭。
第78章 玉佩
云兰阁,静水楼之顶,一层只有一间房间,内中摆放奇书名画,据说每三月一轮转。
窗外美景更是一绝,东对万林园、南环碧水湖、西览护国寺,北望九峰山,近处亦可将四围风光尽收眼底。
“九峰山由来是其上九座奇峰,但亦有九种枫叶之意,此时还未入冬,山上枫叶甚美,几位有兴趣,可趁天还暖和前去一观。”
荀钧祁声音低沉,将美景缓缓道出,语之详细,仿若知道宋明非和林繁对都城并不了解。
热茶端上,荀钧祁亲自为几人暖杯斟茶,随后转身离开。
临出门之时,宋明非正要端茶,荀钧祁忙提醒一句:“先生,当心烫。”
宋明非闻言抬眸看了对方一眼,荀钧祁亦与之对视,并面带笑意的点头致意。
一声先生,道尽此人来历,林繁轻转茶盏,亦是了然之色。
此地应是太子产业,这人也得太子信任,不然不会知他的身份。
不过两人这次乃是与许修文相约,并不想探究这人身份,很快便与许修文聊了起来。
许修文向来是一个极有分寸之人,触及太子更是不轻易询问,言语间多是闲聊,等林繁主动提起时,他才随着说了两句。
林繁说话颇有技巧,简明扼要说了他们与太子相识之事,并未将关系说得太清楚,亦将事情讲的明明白白。
许修文的丈人,乃翰林院王院长,这人周瑞也曾提及,确实为太子所用,许修文与王家结亲,身家自然也仰仗太子。
所以此事同许修文略略提过也无不可,只要不将无名身份暴露,他自身并无什么可让外人太过在意的。
“如此,你二人要在都城待上一阵?”饭菜上齐,几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寻常事上。
“对,上次来找调味料,一直不曾找齐,我们想趁机再寻一寻,正巧快要过年,也感受下都城的年味。”林繁给宋明非夹着觉得可口的菜,随意回着。
“那倒是好,我们也多多相聚……”说着,许修文又补了一句:“若你们有闲暇。”
“会有闲暇的。”宋明非语气淡淡。
虽许修文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他仍能看出,许修文对他们心生了芥蒂,若此心不除,以后再相交恐也不似以往那般纯粹,亦不必……
用过饭,几人又在此处聊了一会,便各自归家,两方都没有邀人到自家拜访,只是临别时候,说了改日再约。
回到家,林繁要去复刻在静水楼吃到的新菜,宋明非则将管家叫到书房。
“你可知这是什么?”桌案上,是一枚羊脂白玉的令牌,其上刻着独有的花纹,似是文字又像什么标志。
宋明非今日出门,并未带什么特殊的东西,却被静水楼的人认出,理应就是这个玉牌,但却不知道,这令牌权限为何。
“小人也不全然知晓,只知主子麾下所有令牌差不多都是这般,但颜色花纹各有不同,所用之处也不大一样,公子这令小人还未曾见过,想来是极为稀少的令牌。”对宋明非管家并不隐瞒,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回答。
宋明非听了这话,倒是想起上次来都城,周瑞也给了他一个青玉做的玉牌,模样与这个确实相似,但他此次来的匆匆,未能将其带来,不然也能对此一番。
第二日宋明非去太子府,与周瑞提起静水楼这件事,周瑞竟直接笑了笑。
“没想到你这般快就遇到钧祁了,他可是你的头号书迷,家里有一套你写的书,是他专门找人用轩屏纸印做收藏之用。”周瑞说的随意,但能听出来,两人应当很熟悉。
“他是知道无名的事么?”宋明非心有猜测,但还是问了一句。
周瑞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这点,随后才点点头:“之前有些事,交给他办,把这事告诉他了,不过他信得过。”
“难怪他昨天叫我先生。”宋明非对此倒不甚在意,只舀了一勺银耳羹放进口中。
他如今知道自己这身份全靠周瑞隐藏,周瑞不可能亲自做,定然要交代其他人。
所以无论这人是谁,只要信得过,能保他们安然度日,不被打扰便可。
见宋明非不介意,周瑞也继续聊了下去:“自从他知道你来都城,一直就想来见你,只是他出入太子府不便,不想你竟然先去了。”
“不知他可有让无名先生留下字画墨宝?”今日周瑞看起来心情颇佳,话多了不少,还有心情调侃宋明非。
宋明非也乐得陪周瑞说上几句:“他若看过我的画,家中的藏书,怕不是都要扔了。”
“这么般说,我还没看过明非的画作,不若今日便让我欣赏一番。”
宋明非的画,林繁想看都要废一番功夫,自然轮不到周瑞,所以话题直接就变成昨日没聊完的正事。
几场秋雨下来,都城便入了冬,赵旭升也偏生会赶,就逢初雪这天入了都城。
“你们不知,两天前烟河那边下了场雹子,我正赶路呢,差点没将我冻死,结果来都城,又赶上大雪。”韵京楼内,宋明非林繁和许修文做东为赵旭升接风洗尘,赵旭升一口菜不吃,就抱着汤婆子暖手。
“让你早些来,一直拖到如今,才受这般罪。”到底是相识多年,许修文同赵旭升说话随意不少,还将自己的披风搭在赵旭升肩上。
“我前几次来都城都是春天或秋天,怎知都城冬日竟比北边还冷,干冷干冷的,风一刮都冻进骨头里了,实在太难受。”赵旭升说着,又把许修文的披风拽了拽。
“喝碗羊汤暖暖,你这光抱着这个有什么用,得从内里暖和过来。”林繁给宋明非舀汤的时候,顺便也给赵旭升舀了碗。
这屋里总共就四个人,赵旭升挨了冻,抱着汤婆子不撒手,宋明非怕冷,缩在大氅里只剩半张脸,就林繁和许修文还照常。
清炖的羊肉软烂,肉汤鲜美又无太多膻味,配上辣椒油和就韭花酱,口味更佳。
赵旭升连续两碗下来,再喝几口热酒,这身子就暖和的差不多。
倒是宋明非喝了羊汤也没见太大暖意,吃什么都是林繁给夹,自己不愿动手。
赵旭升见宋明非在有炭盆的屋里,指尖都冻的泛红,也勿怪林繁为其忙前忙后。
冬日天短,赵旭升来的又晚,加之今日下雪,几人在韵京楼聊了一会,天色便暗沉下来。
许修文与赵旭升关系不错,如今又有条件,随即邀赵旭升去他家住下,赵旭升也没过多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只是话落,赵旭升又再次开口:“你与弟妹新婚燕尔,我去不会打扰你二人吧?”
“这有什么要紧,家中又不只我二人,再者你我兄弟,婉儿自是不会介意。”许修文闻言,一脸认真解释。
却不想看到赵旭升笑眯眯的表情,才知是被人打趣。
赵旭升选择去许府,宋明非和林繁没有多言,只是分开时,又似随口客套一般,邀他之后到自己那小住。
听了这话,赵旭升冲两人笑笑:“那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二人。”
宋明非和林繁知道,赵旭升其实并不喜许家父母的态度,但不知为何去了那里,如今两人相邀,无非是给赵旭升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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