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粥可以垫胃。”傅朗指了指餐桌上的一个白瓷碗,里面是蔬菜粥,卖相看起来还不错。
萧悦沄的视线扫到餐桌下垃圾桶里的外卖盒子,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
就在他慢慢喝粥的时候,两人间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考得怎么样?”年长的傅朗率先打破沉寂,眼睛眨也不眨地观察着萧悦沄的反应,判断今晚是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虽然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感受到对面那人的目光,萧悦沄点了点头,脸都埋进了碗里。
见他鸵鸟一般的表现,傅朗挑了挑眉,决定不再聊高考的话题,反正成绩还有一阵子才能知道,好赖都有了定论,无法改变。
傅朗沉吟半晌,然后严肃道:“以后不要跟人出去喝酒……到这么晚。”他对萧悦沄喝醉酒的样子毫无抵抗力,每次都恨不得把人牢牢锁在怀里,不给其他任何人看到。
不过,如果只有他们两人时,喝点酒倒也不错。
萧悦沄又点了点头,傅朗将思绪拉回,见那碗粥已经见底,便又盛了一碗,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悦沄似乎一直不敢看自己,也没有说话。难为傅朗一个寡言少语的男人今晚居然主导了所有话题。
傅朗若有所思,盯着萧悦沄那白皙的脖颈和耳朵,以及那上面已经染上的一层红晕。
“你酒醒了吗?”傅朗又问。
萧悦沄继续点头。
“你也喜欢我,对吧?”
萧悦沄下意识地又要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回应了什么,脸色立刻涨红,猛地抬起头,就见到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里面的喜意满得仿佛要溢出来。
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杀伐决断的傅朗吗?此时如果有郎峰的人在场,一定不会承认这个笑得像个傻瓜一样的男人是自己的大BOSS。
傅朗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将萧悦沄紧紧抱在怀里,两颗失衡的急速跳动的心互相感应着对方,直至频率逐渐契合。
许久,萧悦沄的手逐渐抱住了傅朗的后背。
“明天跟我一起回家。”傅朗柔声道。
“好。”萧悦沄点了点头。
**
凌晨,确定萧悦沄睡着后,傅朗才回到隔壁自己家中。
他的身心都因为和心上人关系确定而无比亢奋,如果不是天色已晚,萧岳洋就睡在隔壁,该准备的也没有准备好,且还没有正式得到家人的祝福等等因素交织在一起,傅朗刚才很可能就情不自禁把萧悦沄给就地正法了。
血气方刚的奔三男人天天跟心上人朝夕相处,时不时就得经历对方不经意的挑动,好不容易忍到约定期满确定正式情侣关系后,他还能忍住不即刻变身成狼已经着实不易。
可惜国内暂时不支持同性婚姻,否则傅朗恨不得明天一早就拉萧悦沄去民政局领证。
不过,听说已经有代表在推动这项立法,且已经受到了上面的重视。傅朗决定去关注一下,看自己能否帮上忙。
就在傅朗躺在床上兴奋地失眠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看着那封尘了近两年的号码重新有了音讯,傅朗不由愣住。
“已复命,上午10点去拜访你家老爷子。”
他,终于回来了 !
第三卷 :情定现代
第76章 五岳大海
仿佛要把两年的压力和精力全部释放了一般, 萧悦沄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直睡到自然醒, 睁眼竟然已快九点,而他的生物钟历来是不到六点就让他醒来了。
萧悦沄赶紧起床, 开门就见傅朗和萧岳洋正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 气氛有些诡异, 不过这一大一小之间时不时就是如此, 萧悦沄已经习惯了。
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弟弟不用去上课,萧悦沄松了口气。
“对不起,哥哥起晚了, 洋哥儿吃早餐了吗?”萧悦沄没管傅朗,先问弟弟。
对于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地位, 傅朗也已经无奈地习惯了。
萧岳洋看向哥哥, 点头道:“已经吃过了,桌上还有呢,哥哥饿了也去吃吧。”
萧悦沄摸了摸弟弟的头,朝傅朗投去感激的一笑, 然后先去洗漱。
在一大一小的围观下, 萧悦沄速度吃完了早餐,临要出门时却犯了难。因为萧岳洋似乎知道他们今天要去傅家做什么, 一个劲地要跟着。
“不管是相亲还是定亲,我是弟弟,我都必须在场。”萧岳洋小大人样地挺起胸脯, 义正言辞道。
闻言,萧悦沄瞪了眼傅朗,恼对方在自己不在时不知跟弟弟说了什么。
“我和朗哥……”萧悦沄斟酌着语言,面对年幼纯洁的弟弟,不由有些羞涩地难以启齿。
萧岳洋撇撇嘴,道:“我知道,你们决定谈恋爱、在一起了对不对?”他已经知道华国法律不允许同性之间结婚的事了。
萧悦沄脸一红,又瞪了眼傅朗,却见对方眼中隐含的骄傲和得意,摇头无奈道:“是的,今天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去傅家拜访几位老人家。话题可能会比较严肃,你去不太适合。”
萧悦沄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解释,他倒也不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弟弟。
萧岳洋点头表示理解,用力握着哥哥的手,小手努力传递着力量和热度,道:“我知道,所以我更应该在场。我要给哥哥撑腰!”
闻言,一旁作壁上观的傅朗眼神闪了闪,对于“撑腰”一说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却幼稚得可爱。
萧悦沄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心下感动,看来弟弟还是将嬷嬷的嘱咐奉为圭臬,尽管这里已经不是大周,但依旧记得自己所谓的责任。
罢了,萧家的孩子都早熟,虽然有些羞耻,但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况且周末将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或者寄放别家也不好,大不了过去傅家再将他支开。
最终,两大一小就一起坐上了去傅家老宅的车。
**
周末早上的傅宅很安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位客人的拜访打破了老宅的寂静。傅老爷子见到来人很是高兴,将棋盘搬到屋外院中的凉亭里,拉着人就要大战几局,陆奶奶也热情地准备了许多水果和小吃。
清脆的落子声中间,时不时响起两人的交谈声。
“听吴司令说您老想退休了。”客人大约三十出头,一身军装常服,标准的军人坐姿却不知为何比大部分人都要好看几分,胡子刮得很干净,外形一丝不苟,依旧英挺俊朗,但皮肤比两年半前要黑了几分,人也瘦了点,让陆奶奶见了好一番心疼,忙说要给他好好补补。不过,他人虽然瘦了点,但肌肉却更加扎实,眼神也愈发锐利,整个人看起来就如一柄渴血的宝剑,平时收在鞘中仍霸气侧漏,一旦出鞘更是锐不可当,无人能敌。
“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该给后面的人让让位置了,退休报告都打上去了。”
就怕上头不批,傅老爷子如是想着,视线不离正绞杀成一团的棋盘局势。
“谁说的,您老才七十出头,身体照样硬朗。不过您操劳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男人并没有劝傅老继续大权在握,好给自己多几年庇护的意思。
“可惜家里的孩子没有人继续当兵了。”尽管也能在其他领域发光发热,但对于一个老兵来说,还是希望家中后辈能够继承这身神圣的军装。
傅朗……可惜了。
“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男人没有提傅朗,虽然跟傅老其他三个孙子没打过什么交道,但却对他们的基本情况还算了解。
“你呢?为什么这么拼命?”数次在危险性极高的任务中立功,仿佛不要命一般,就这还有人对他的晋升速度泛酸。三十二岁的上校啊……这次回来,下个月底应该又要升衔了。
男人笑得淡然:“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家庭负累,就只能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傅老笑骂道:“要你贫嘴,之前你陆奶奶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吗?是你自己看不上人家。”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正色道:“毕竟要出任务,不好把姑娘一个人撂国内担惊受怕几年。”况且是在自己可能回不来的前提下,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凡事无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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