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出了一周差的傅朗风尘仆仆地回到四合院东厢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悦沄那挥毫泼墨的身影,屋顶的灯光将那细长茂密的睫毛影子印在了他白皙的脸上,安静美好,如诗如画,应是察觉了来人的动静,萧悦沄抬头朝门口看去,见是傅朗,脸上顿时绽开一抹笑容。
傅朗只觉自己一身的疲惫都仿佛一扫而空,快步进门朝萧悦沄走去。
见傅朗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抱住,手里还拿着毛笔的萧悦沄顿时有些狼狈,忙费劲把笔放下才乖乖任他抱着,免得被墨迹弄脏两人的衣服。
傅朗抱着萧悦沄坐在沙发上,将人紧紧抱住,埋头在萧悦沄的颈窝,闻着爱人身上好闻的味道。
萧悦沄温柔地回抱住他,抚了抚他坚硬的背脊,良久才问道:“怎么提前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傅朗是提前一天把工作干完后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此时已近晚上10点,一般来说,萧悦沄洗个澡就要睡觉了。
对于飞机餐什么的,傅朗不想再提,但他现在对吃家里的可口饭菜不感兴趣,他现在真正感兴趣的是……
傅朗一把将萧悦沄打横抱起,就往浴室走去。
萧悦沄发现傅朗的意图后,本来的一点顾忌终究没能抵过本能,毕竟两人一周不见,他也想念傅朗。况且萧悦沄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弱,傅朗也不会有什么奇葩的高难度动作,且人总有那么一点侥幸心理,在坚持让傅朗戴套后,其他的萧悦沄也就听之任之了。
两人一起在浴室里泡澡,先激烈后温存地做了两次,充分享受了一下小别后的亲昵,这个澡一直洗到了半夜。
回到床上后,傅朗按耐不住又想摸上去,却被萧悦沄打开了他的毛手。
只见萧悦沄疲惫地翻了个身,迷糊道:“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看着萧悦沄毫无防备的睡颜,傅朗只好轻轻将人抱在怀里,自己平息了一阵。
酝酿睡意的恍惚间,傅朗忽然想到他刚才随手收拾浴室时,在角落里发现的被纸包着藏起来的东西,有些有些不明所以。
难不成是倩姐把东西不小心落在了东厢房的卫生间里?
可是,他们的房间和浴室李倩倩一般是不会来打扫的。那么,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傅朗百思不得其解,慢慢地伴随着耳边萧悦沄的呼吸,他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后,傅朗发现那个东西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萧悦沄。
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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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下旬,萧家一大一小两位在校生的期末考试都结束后,寒假很快来临。在此期间,萧岳洋迎来了自己的九岁生日,一家人好生为他庆祝了一番。当天,萧岳洋还收到了许多份礼物,家里人的、傅家人的、宁家人的、同学朋友们的,他都很有条例地一一收好,安置在了自己的左厢房里。
萧悦沄第一个学期的成绩极好,尤其是古代汉语和古代文学,这让他很是高兴,更加肯定了自己当初的专业选择。
刚放寒假后不久,许教授便邀请萧悦沄跟他一起出席了一次省书法协会的研讨会,很是露了一回脸。虽然也有个别人对他在这个年纪就出头,隐隐表现出嫉妒和不满的情绪,但大多与会者都是许教授的老友,且萧悦沄的字确实让他们惊艳,于是主流言论对萧悦沄还是夸奖居多。
“前阵子国家协会的那群人不是又在搞今年的大学生书法大赛吗?我让他赶在截止日前报了名,前几天刚刚收到结果,全国十个金奖,他就是其中之一。”许教授捋了捋胡子,尽量不表现得过于炫耀。
另外一个老者推了推眼镜,一边啧啧称奇地认真欣赏萧悦沄刚刚写的一副字,一边点头说道:“应该的,他的字比我见过的全国各大美院的学生都有灵气,甚至比一些老师的水平还要高些,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个金奖我看实至名归。”
许教授笑眯眯道:“是啊,所以,我介绍他入我们协会,你们看如何?”最近十年,要入省书法协会的人无一不是拿着各种奖项当敲门砖,真要说水平也不见得多高,但是,实在是书法在现在社会越来越冷,他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愿意堵着后辈们的路,让书法的未来发展之路越来越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然而,有的人只顾着在协会里拓展人脉,挂个会员的名头,再炒一炒名气,字的价格也就跟着上去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价格被炒上去了,最根本的字却没个长进,好些个许教授这类老前辈挺看不上这种情况的。
但未免落人口实,他也是等萧悦沄确定得奖了才来介绍的。虽说现在大大小小的比赛水平参差不齐,但国家书法协会还算保持了公信力和权威,在圈内风评不错。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互相看了看,商量了一番,最终很愉快地同意了。后辈们见此情况,有人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有理由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哈哈,好啊!我们协会多久没有这么年轻有天赋的后辈了。”S省书法协会俞主席笑得非常开怀,其他人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萧悦沄外表一直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对前辈们的态度非常尊敬,也一直留心观察着协会里众人的表现,暗暗记在心里。
自古文人相轻,这是萧悦沄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年前,在萧岳海还没有出现的某一天,萧岳洋很严肃地对萧悦沄说:“哥哥,你不觉得朗哥年纪太大了吗?嬷嬷说,一般夫君的年纪比妻子大五岁以上都算不得良配了。”
萧悦沄:= =……
他应该怎样解释,嬷嬷的意思其实是年纪大的通常是鳏夫再娶,很有可能已有嫡子庶子,这才不是良配的,但傅朗完全不在此列啊。
第105章 抢劫
研讨会后, 萧悦沄被许教授带着去参加了一次聚餐,出席的几个都是协会里的老前辈, 一个姓邱的四十多岁会员本来也想跟去的,却没有被人接茬, 他眼一眯, 然后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然后招呼其他一些会员结伴离开了。
萧悦沄看在眼里, 发现协会里的三大阵营已然分明。一方就是许教授他们这派五十多、六十岁左右及以上的老干部群体,另一方就是以邱高为代表的三四十多岁的新一代,还有第三阵营就是一直中立、表现得像个老好人的俞主席及一些不愿意掺和站队的人。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顿饭,萧悦沄全程保持了完美的餐桌礼仪, 静心听着前辈们的谈论,不插话也不热情表现, 只在有人问起自己时才回话, 默默地照顾着餐桌上众人的饮食。
这种谦逊低调的态度,给这几位老前辈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加上除了书法,交谈间他们发现萧悦沄的国学造诣也不错, 在年轻一辈里属于佼佼者, 这更是让他们欣赏,还隐隐露出对许教授能收到这样一个徒弟的羡慕, 这让后者很是得意。
萧悦沄也留心听着他们的交谈,知道那位邱高先生是阳城另一所大学的教授,是近些年协会里很出风头的人物, 被认为是下一任协会主席的接班人。近几年,他经常去一些良莠不齐的比赛当评委,也接受过许多媒体采访和电视节目,结交了一些上流人士,他的字在市场上也受到了一些追捧。
“老俞总劝我们说未来是年轻人的,要我们适应现在的潮流,说什么如果没有邱高他们那群高调的,我们的书法只会越来越冷,书法协会的发展也会走下坡路,所以要我们多包容一点。这些我都懂,但是,我不希望本末倒置。”一个老者喝了一口茶,恨铁不成钢道:“小邱当初进来的时候是真有底子和天赋的,人也勤快,我们也乐得提携,但这些年,教授职称评到了,心思浮了,字也毫无进益,甚至越来越燥,难出佳品,一直在吃以前的老本,难道这样就是对的了?”
另外一个老者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道:“你要理解老俞,现在还有多少非专业的年轻人能沉下心钻研书法?即使是美院专业出来的学生,又有多少当初只是为了艺术生的高考加分,混一个本科文凭而已?他是真的着急啊,不想看着国粹一步步冷下去。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都更习惯用键盘打字,连记个笔记都用手机了,再不像我们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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