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竟在那一眼中看到了危险,这个男人现在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的能力反抗他,可就算如此,对方还能以一种桀骜不驯的目光看着季玄,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么一瞬间季玄是真的肾上腺素飙升,他想要压倒这个男人,不是出于情毒不是出于道侣契约的反噬,而是一股单纯的来自男人的征服欲。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把季玄弄得差点想离对方远一点,但又想靠得更近,很奇怪而又矛盾的感情。
见识到太多同床异梦,表面和睦,实则背后一堆鸡毛的爱情,季玄在第一世时对婚姻就既抱有一定的恐惧,又抱有一定的纯真幻想。不强求,也不想妥协。第二世,身份地位的限制,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纯真,他索性就不考虑这一方面,只一心想成为最强的存在。
这一世,要是没有霍无厌这个意外,季玄觉得自己还能够继续清心寡欲下去,但就是有了这么个意外,季玄只好面对。
抱着那么点处男情怀跟人不好不坏的相处着,猜忌有之,喜悦有之,想要除掉对方的心同样有之。
别看霍无厌好像对他比较与众不同,但季玄不是什么天真浪漫之辈,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有机会,恐怕霍无厌届时就算有几分喜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除掉,强者不会给自己留任何的把柄与软肋。
不过瞬间,季玄就惊醒起来,刚刚的那点暧昧尽数消散,季玄他并非绝情无爱之人,他只是不想做输家,所以感情就该在没有发酵之前止住,一点征服欲罢了,不足为惧。
季玄小心收敛起自己那瞬息之间所有感情,但到底被霍无厌发现了些许猫腻,“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季玄低笑,“我只是在想魔尊跟踪就跟踪了,怎地还特意用另一个身份来接近我,这是想试探我是否对我们的感情忠诚?”
霍无厌冷笑一声,“阁下多虑。”
霍无厌本人绝无此意,会造成后面这个结局,完全是季玄戏太多。
“可现在无厌哥哥身体无力的倒在我身上,还不得任我欺负。”季玄对此挺感兴趣,眼睛都亮晶晶的,他喜欢把强大的人压倒的感觉。
“欺负本座吗?”霍无厌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格外嚣张肆意,在季玄不满的目光下,对方身上燃烧起灼灼黑炎,刚刚还虚弱靠在季玄身上的霍无厌竟是从季玄身上起来,狭长凤眼里仿佛也烧着一簇火,在季玄微愕的表情下,俊美无俦的魔尊大人用力抓紧了季玄的手,“毒,本座向来是不怕的,再厉害的毒也经不起地狱焰火的灼烧。”
季玄没有挣扎,在那强大到近乎无法反抗的力量下,笑道:“甘拜下风。”
霍无厌许是为了报复,低头毫不客气地在季玄锁骨上咬了一口,让对方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
那处肉少,被人这么咬上一口,直接把季玄咬得倒抽凉气,“魔尊哥哥要这么狠吗?我觉得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霍无厌舔了一口那带血丝的锁骨,“小骗子的话,本座是不信的。”
“其实我的嘴唇上真的有解药,无厌哥哥要试试吗?”季玄眼中才滚了几颗眼泪下来,嘴里还不忘撩拨霍无厌。
霍无厌明显不信,但这并不妨碍他低头亲了亲那柔软的嘴唇,季玄顺手用另一只手环住霍无厌,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悱恻的一吻结束之后,季玄对着嘴唇上多出的小伤口不甚在意,而是轻声问道:“感受到了吗?”
霍无厌眉头紧蹙,“感受到了。”
解药,以及另外一种更致命的毒药。
扶住滑落的霍无厌,季玄唇边都还带着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容,“魔尊哥哥,你瞧,有时候太自信了也不好,不是吗?看来这一局还是我更技高一筹。”
这个强大到哪怕在床上都能强势到压季玄一头的人,现在就这么倒在季玄怀里,他可以为所欲为,也可以真的给对方种下一种不输于妖皇咒术的东西,但季玄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人放在了床上,还好心给人盖上了被子。
很奇怪的一种感情,就如同知道这人是抱着一定的信任才会中他这些小计谋,所以他很喜欢,不忍心真的伤害至少目前还算信任自己的契约对象。
第58章
云雾微遮,星月不明。
此时夜深人静,御剑门中某处山峰的角落,一道身影却还一遍又一遍地劈着剑。
那道身影并没有因为劈剑的次数多而有任何的不标准,每次动作都精准到如同衡量过一般。
白子濯来到御剑门已经一月有余,被他敬了拜师茶的宸天仙尊却从来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但白子濯对此不仅不着急,还和以前一般该修炼时就修炼,该练剑时就练剑,半点也不含糊,好像自己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修炼。唯一的不同便是御剑门开设的讲会,以及弟子为了赚取分值而给其他弟子解惑的课对白子濯来说十分的有用,大门派就这点好,只要你愿意学身边总是会有无数的机缘。
“两万零三剑。”
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剑里的白子濯微微愣了一下。
两万多剑,分明一剑比一剑稳,这时却因听到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而抖了一下,那剑偏到根本不像一个筑基修士能使出的一剑。
“看来心性比本尊想象的还差点。”
一袭白衣如雪的绝尘男子不知何时出现,语句冰冷,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不喜,但若是青阳子在此就会知道他家师尊绝对是满意的,若真不满意就绝不会说这么一句废话。
白子濯回眸看向那清冷如月的仙尊,低头恭敬道:“师尊。”
“你来本尊这里已有一月多,本尊什么也未教你,你可有怨。”
“不敢,”白子濯将头埋得更低一点,将眼中神色遮了个干干净净。
面容苍白,宛若冷玉的仙尊神情淡淡,也不知信了几分这话,男人清冷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是本尊第一个弟子,大抵也不会是本尊最后一个弟子,不过本尊希望你有本事让本尊不想再收其他弟子。”
“本尊不知道你与魔道那边是有何牵扯,一旦入了我门,学了本尊的东西,他日若想背叛,本尊必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你还想学吗?”
朦胧月光映着男人冷漠的影,白子濯却是在一月多来第一次彻底安心下来。
“想。”
白子濯知道他被误解为魔道卧底这事不好解释清楚,索性不讲,毕竟他总不能告诉宸天仙尊他被人陷害欺骗,才被送到极乐魔宫,又在友人帮助下从魔宫逃脱,如此说辞漏洞百出,只好默然不语,但仍是忍不住问道:“仙尊既然不信我,那为何还要教。”
“你有剑心,才不过双十的年纪竟是能够领悟到些许剑气,这就已经足够,本尊不管弟子品行如何,只要剑心不变,无大错,对得起天地,本尊都是愿意倾囊相授,而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白子濯沉默,这般直言不管弟子品行的人怕是当世少有,但在犹豫再三之后白子濯还是恭敬道:“请仙尊传授剑法。”
“看好。”说着对方竟是直接扳下一根树枝给白子濯当场演示起来。
浅浅月色下,男人衣衫白得胜雪,剑影若残月,流光熠熠,一丝丝,一缕缕的剑意以最朴实的方法展现在白子濯的眼前,清冷的剑,孤傲的剑,悠然中透着坚定,坚定中又透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白子濯倏然睁大双眸,四肢百骸如有热浪涌过,在那般剑招中白子濯胸口都泛着一股类似于兴奋以及激动的情绪,胸膛被填的满满的,眼睛根本舍不得从宸天仙尊的身上挪开半分。
这就是宸天仙尊的剑,他或许未必是最正派的人,也未必是最好的师尊,但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剑修,他的剑赤诚无比,仅是透过剑就能让人认识到他这个人,剑若人,人若剑,剑心无垢,才能达到真正的人剑合一。
仅是一套透着剑意的剑招白子濯就所悟甚多,险些当场顿悟。
宸天仙尊敛着冷淡的眼眸,低沉的声音从唇中逸出,“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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