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通知金雀,让她再给春桃几个香囊。宫里的人手有限,自然每一个都要好好用上,”白琦道,“再让人告诉秦胜,叫他做好准备。”
三日后。
季瀚拿着毛巾擦了擦脸,打了个哈欠,精神格外困倦,“去把我的药给我拿来。”
太子妃穿着素银的衣裳,缓缓道:“殿下,那药也不曾找太医验过,您还是少吃为妙。”
春桃在一旁殷勤伺候季瀚穿衣洗漱,从冷宫调来东宫后,她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为了得宠,她不得不抓住切机会讨好太子。
春桃顿时掐着嗓子道:“太子妃,太子都说了要拿药过来,娘娘为何不肯听命行事?何况,太子如此英明神武,难道还有人敢欺骗太子不曾?”
太子妃脸上的温婉笑意渐渐消失,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
季瀚冷着脸扭头,不愿多看太子妃一眼,“你不肯替我拿那就下去,不要耽误别的宫女伺候我。”
春桃得意一笑,扭着腰替季瀚取来了盒子,“太子妃既然出身高贵,不愿放下身姿,不如让奴来讨好太子,也好让太子愉悦。”
太子妃冷冷瞥了一眼春桃。
春桃顿时缩了缩肩膀,躲进季瀚的怀里,“殿下,奴好怕,你看太子妃这么瞪着奴。如今殿下还在这,她就欺负奴,等太子待会去处理朝政,奴怕是会更加凄惨。”
季瀚拍了拍春桃的手,一抹花香传入他的鼻息,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妃欺负你。”
季瀚总感觉,这个宫女格外让他满意,尤其是身边浅浅的香味,格外让他着迷。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宫女,也配得上她的欺负?
太子妃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着了。
“记得再替我找十个宫女来,”季瀚的声音遥遥传来。
太子妃摔下帘子,出了门。
她痴痴望着宫门的方向,直到身边的嬷嬷惊醒了她,“太子妃,奴已经挑好了十个干净的宫女。”
太子妃冷笑一声,“东宫后院的屋子都快安排满了吧?”
嬷嬷垂头,不敢多言。
太子妃怒气冲冲道:“太子他看不上本宫,倒也罢了,范良娣张淑女何奉仪也是名门之后,才行俱佳,模样也不差,太子也不喜欢,反倒偏爱临幸宫女,甚至每次都要不一样的人,临幸之后也不多看一眼。本宫日日睡不好,天天替他安抚宫女,赐下赏赐,将她们收入太子的后院,如今这些宫女已有一百六十四人,太子居然还叫本宫再替他寻摸十个来!”
嬷嬷看了看四周,见周围并无他人,惊慌道:“娘娘,您将来还要靠着太子呢,断不可对太子心生不满。”
太子妃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长长吐出胸口一阵闷气,“罢了,把那些宫女送过去吧,只是嬷嬷,你且记得,送过去的宫女尽量挑那些爱攀高枝的,想要出宫好好嫁人的便不要选进来,总不能耽误了她们。”
嬷嬷感怀不已,“娘娘慈悲。”
太子妃艰难扯了扯嘴角,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遥遥望着天际。
很快,前院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叫声、笑闹声。
嬷嬷有些恼怒,“这些宫女,实在是不堪驱使,居然引着太子如此胡闹。”
她分明已经耳提面命过,要格外小心,结果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还是孝期,声音也不小些,万一叫别人听了去,可不是彻底败坏了太子的名声。
太子妃嘲讽一笑,“现在满朝大臣谁还不知?也只有太子才以为自己将这事藏得严实,昨儿个哭灵的时候,好几位命妇都在规劝我,让我劝太子这段时间不可亲近美色。”
说到这里,太子妃也泪如雨下,“嬷嬷,我也苦啊,宫里的太子对我不冷不热,几乎不来我屋子里,宫外的人也不知我的苦楚,娘家只看我身份高贵,要我提携弟弟,命妇们觉得我不够贤淑,不能适时劝谏太子,也不能管束众妾室,实在不堪为妃。”
嬷嬷心疼看着太子妃,这也是她伺候了二十余年的主子,她亲眼见着太子妃成长,也亲眼见证了太子妃从闺阁走向宫廷,这一路受到多少的风风雨雨。
嬷嬷刚想安慰几句,却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尖叫,“太子,太子——”
刺耳的声音迅速传到了太子妃的耳边。
太子妃豁然抬头,她擦干眼泪,“走,我们过去看看。”
嬷嬷连忙叫来了远远坠在后面的几个宫女,自己亲自搀扶着太子妃,朝着前院走去。
前院正是一片混乱。
太子妃到的时候,只见侍卫们想上前又不敢,房门紧闭。
“把门打开,”太子妃一甩衣袖,“都是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这些。”
侍卫们得到了准确的命令,顿时跑过去开门,门后又是一阵惊慌尖叫。
太子妃向里面望去,脸色铁青。
十个宫女的衣着暴露,季瀚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封院!正院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往外跑,”太子妃怒道:“叫她们把衣裳穿好,把这些宫女全都看管起来,嬷嬷快拿着我的牌子,去请太医来。”
这都什么事啊!
太医院值班的何太医忍不住擦汗,心里也腹诽不已,这都什么事啊!
他比较倒霉,恰好今日轮值,才在太医院里坐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东宫里的嬷嬷叫去给太子诊脉。
诊完脉何太医就想走,这事是他这个小太医能参与的吗!
太子妃握着帕子,手指不自觉绞紧,“太医,太子如何了?”
何太医拱手道:“臣学艺不精,娘娘不如去请院正来。”
太子妃心口顿时一凉。
太子妃一边打发人拿了她的牌子去请太医院院正,一边问道:“那院正来之前,何太医不妨先行施针或是开药,给太子先缓解一下症状。”
何太医顿时跪下了,“娘娘,这,这,臣实在是不敢下针……”
万一今夜太子就死了,这算不算他的施针过错!
宁可什么都不做,何太医才不担这个风险。
太子妃听懂了暗示,脸色渐渐苍白。
太子妃看向嬷嬷,“可有人有孕——”
她也说不下去了。
如今是孝期。每次宫女伺候完太子,他们都会叫人送一碗避子汤过来,看着这些宫女一滴不剩全部喝下去。
而整个东宫,包括太子妃和所有的妾室,至今都无一儿半女。
太子妃一拂袖,砸了一个杯子。
外面的侍卫以及周围的宫女顿时跪下,惶惶然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枯坐许久,终于涩然道:“开宫门,去叫人把秦丞相、承恩公、六部尚书,还有当日在先帝托孤时在乾清宫的大臣全都请来,让他们共同议事。”
一个时辰后,太子妃等来了诸多大臣。
秦丞相暗暗按了自己的腰,他年纪大了,这都丑时了还折腾,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十来个太医轮流把脉,太医院院正当仁不让第一个,然后黑着脸退下,示意下一个来。
一群人把脉完毕,俱都一声不吭。
承恩公不耐烦了,率先开口,“不知太子妃深夜召集我等,可有何要事?”
宋潇在一边探头探脑,肆无忌惮打量着宫女们的面容,还在琢磨着明日约表哥出宫去玩耍。
太子妃艰难扯了扯嘴角,向着众人道:“今夜实在是本宫不得不为之,太子骤然昏厥,如今本宫请来了太医正在诊脉,还望诸位一道作个见证。”
秦丞相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能把太子妃逼到这个份上,不会是太子出事了吧?
礼部尚书江子林性格最为急切,他顿时问道:“太医院的太医呢?怎么都不说话?”
太医院院正寒着脸闭嘴不语,听到这句话干脆连眼睛也一道闭上了。
太医们也没人说话,江子林每看一个人,那个人就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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