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发现!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发现!
“在那里!快追!”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冷尧面色一变,竟然在林间飞窜得更快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被逮住现行,应该怎么办。仙峰会怎么看他,宗门会怎么看他,传到外界之后,那些人会怎么看他?
这些年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名声势力,将会因此染上不可磨灭的污点!
冷尧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突然想起,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了,上一次他和朱玄子进入禁地,偷走了一味草药,后来宗门搜查,他不也安然度过了吗?
是因为什么来着?
对了!是因为刑枢!因为刑枢将他们偷来的草药拿走,又去宗主面前自首了!
那么,既然上一次可以,这一次是不是也…………
冷尧当机立断,调转了方向,朝炎啸峰狂奔而去。
他已经在这瞬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将他身后的追兵引到炎啸峰附近,而后自己再换一件衣服,走出来,说自己也是追人追到此处,等那些人离开后,他再想办法联系刑枢,让刑枢来帮他……
冷尧有些不太确定,现在的刑枢,还会不会帮他,但是,除了赌一赌之外,他已经别无他法。
若是没有人站出来担下罪名,宗门肯定要下搜查令,他的空间里有冰髓根,根本没法逃过去。
此时,冷尧已经来到了炎啸峰底下,然而那些方才一直在他身后叫着“别跑别跑”的人却不知被什么给绊住了,没有跟来。
冷尧趁机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正要离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冷尧?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刑枢!
冷尧眼前一亮,缓缓地回过头来。
第80章 你当我傻
“冷尧,你在这里做什么?”刑枢其实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现在却要装作一副惊讶地模样。
一开始,墨绿是让刑枢在山下等着的,因为她的眼线看到冷尧往山下跑。
不过刑枢也不知怎么的,觉得此时此刻的冷尧,肯定会来炎啸峰一趟,不为别的,只为嫁祸。
而在这云山宗里,唯一一个能任他嫁祸的人,也只有原主了。
尤其是在这有限而紧张的时间里,刑枢敢打赌,冷尧能想到的人,只可能是原主。
原主已经没了,那么就是占据着原主身体的他了。
冷尧被炎啸下过禁令,不能进入炎啸峰,冷尧既然进不来,就肯定是在山下,那么他只需要在山下等着,就一定能等到冷尧。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冷尧来了,而且在看到他之后,双眼果然迸发出了强烈的光亮——他看到他的替罪羊了。
刑枢面上疑惑,心中冷嘲:这就是原主用痴心换来的狼心狗肺。
瞧瞧你的心甘情愿,瞧瞧你的隐忍付出,瞧瞧你的实力背锅,瞧瞧你自虐爱情,瞧瞧,你看上了个什么货色?
“刑枢。”冷尧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隐忍,他看着刑枢,像是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不用偿还恩情的那种。
“刑枢,你听我说,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很急的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这一次,这一次之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当冷尧用一双认真地,坚定地,带着祈求的光亮的眼神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确实能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天上地下,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他无比真挚的看着你一个人。
只能说,冷尧那张正派的脸啊,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让不熟悉他的人轻易就能被他的外表给骗去。
好在原主已经死了,现在占据着这副躯壳的,是刑枢。
“呵呵。”刑枢才不会顾及他的想法,顾及他的名声,顾及他的一切。所以刑枢非但没有立刻答应,反而以更大的声音吼道:“冷尧!你不要欺人太甚!”
冷尧一愣,觉得刑枢的声音太大声了,想要上前捂住他的嘴,却见刑枢飞快地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这一声更大,是刑枢直接以内力震出来的。
“你闭嘴!”冷尧急道。
“怎么,这里还是你家的仙峰了?你还管我闭不闭嘴?你怎么这么厉害呢?还说需要我的帮助,还说什么都答应我,呵呵,冷尧,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刑枢微微垂眼,瞄了一眼掌心写好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这才继续道:“你当我还是过去那个傻乎乎的我吗?不!那个我早就死了!那个刑枢早就死了!”
刑枢深吸一口气,努力酝酿自己的感情:“我于战火中浴血归来,我早已不复当初!”
刑枢狠掐一把大腿,勉强挤出眼泪,非常珍惜地让它在眼眶里晃着,生怕它流完这波就没了,声音则尽量哽咽道:“当初我是那么的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愿意为你承担骂名,愿意为你背负盗窃之罪,可是你呢?我为了你受了惩戒,而你当初可曾有半点感激我,怜惜我?”
刑枢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地微笑,似乎在嘲讽着冷尧,又似乎在嘲讽着自己:“你非但没有怜惜我,还说我是惺惺作态,多管闲事……”
冷尧从未见到刑枢这般痛苦隐忍含泪欲滴地模样,一时间愣住,甚至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只被刑枢的话语带回到了过去。
“你可知那时我的心情吗?”刑枢泛着水光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冷尧的眼睛。
冷尧浑身巨震,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你和朱玄子去禁地偷到仙草,你和朱玄子闯下的烂摊子,我用半条命来帮你们背锅了,过后我想训斥朱玄子,让他以后不要这么莽撞,请问有什么错吗?请问我还骂错了吗?”刑枢愤然道:“而你,不分青红皂白,只看见我对他凶了,就责骂我,侮辱我,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我,冷尧,我就想问问你,你有良心吗?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还自诩仙门名士,却连恩将仇报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冷尧呐呐道:“不是的……”
“不是?那么我请问,是谁,在我因背负你们的罪名,受惩戒重伤期间,来到我的房间,打翻我的救命汤药,拖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恶声恶气地打骂,说朱玄子是天上的月光,而我是沟渠里的烂泥,给他提鞋都不配,说我替你们背锅是多管闲事,别妄想着挟恩求报?”
“没有!”冷尧拔高了声音,仿佛希望能通过掩下刑枢的声音,来掩盖过去说过的话似的:“刑枢,你记错了,我从未这样说过你,你忘了吗?我当初还给你敷药疗伤,我当初也……”
“难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刑枢眼眶里的晶莹继续打着转,他道:“我做你的替罪羊,保住了你和朱玄子的名声,把我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还落得满身伤痕,你帮我疗伤,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可是你呢?”
刑枢嗤道:“你把你应该做的事,当做了对我的施舍,你高高在上,你勉为其难,你心怀怜悯,你纡尊降贵,你给我疗伤,却像是受尽了莫大的侮辱,仿佛在忍辱负重,你恐怕都不知道,你当时对我的态度,是多么的轻蔑鄙夷,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颐指气使!”
声声悲恸,字字泣血,说得冷尧浑身僵硬,哑口无言。
旧账翻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因为原主从来没和冷尧翻过,所以冷尧根本就不记得,现在刑枢亲自来翻,自然翻出了那些陈年堆积的旧事。
“你摔碎了我父亲最珍爱的红玉,我帮你替的罪。”
“你拿走了灵奇的一样宝器来修行,我帮你替的罪。”
“你弄坏了大哥的随身守护符,我帮你替的罪……”
……
刑枢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偶尔看一下手里的小抄,演得声情并茂。他看着冷尧,苦笑道:“这么多年来,我帮你提替罪了多少次,我拿一颗真心待你,而你,却对我做了什么呢?”
“你对我,是如此的鄙夷和不屑,过去也是,现在也是,你看看你求人的态度,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了,你已经有了你的道侣,你和我已经毫无关系了,我没义务,也没必要帮助你,更不屑于从你这副假仁假义的臭皮囊里面得到什么,我一点也不稀罕!”刑枢狠狠地一甩袖子,往山上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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