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没有听到刑枢心中的腹诽,所以她直接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三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月神之树下,那时也是这样的血色满月,我看到了你……”
“四岁那一年……”
“七岁那一年……”
……
“二十岁那一年……”
……
“一百二十岁那一年……”
刑枢:“……”活了这么久!就不要记这么多事啊!你们不累吗?!
就在刑枢忍不住要打哈欠的时候,大祭司的回忆插播终于结束了,暂停在魔皇面具边的手再次动了起来。
她抓住了面具的边缘,用力往外一拉!
刑枢刚打完一个沉默的哈欠,眼角挤出一滴水珠子。
才睁开眼,就看到大祭司表情满是慌张地看着眼前的魔皇,刚才还一副虔诚得不敢触碰魔皇的样子,现在却双手齐上,抓住魔皇的面具使劲全力的往外拉扯,一边拉一边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为什么?!”她的眼中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嘴上却如同魔怔一般喃喃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的呢?明明只有我,明明只有我才可以的,我继承了月神的血,我是千百年来最纯血的月神后嗣,我才应该是被月神选中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她一边说,一边越发用力的拉扯魔皇脸上的面具,因为用力过勐的缘故,连表情都变得扭曲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刑枢觉得魔皇在面具之下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就在大祭司准备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时候,魔皇终于开口呵斥道:“够了!放手!”
大祭司瞬间被这一声呵斥惊得清醒过来,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眼泪唰唰直流,完全没有一百多岁的人的样子,哭得像是个孩子:“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没弄好,魔皇大人,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资格摘下您的面具呢?”
等了半天,甚至容忍了插播回忆剧情的刑枢简直要给气笑了。你们这是摘面具还是摘稀有灵果啊,还看什么资格不资格的,难不成那面具还能助长修为不成?
谁知,在大祭司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魔皇的目光就转向了盘膝坐在祭月池边看戏的他。
于是大祭司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来,立刻露出了至极厌恶的表情:“大胆!你这贱民怎么还没走!”
刑枢被她吼得微微挑眉,嘿呦?这还迁怒上了?
“回大祭司。”刑枢被她吼得十分不爽,遂勾起了一个浅淡笑容:“是魔皇大人让小人待在这里的,魔皇大人不发话,小人当然不敢走,唔,大祭司请息怒,小人书读得少,也不太明白,在您和魔皇大人产生分歧的时候,我是应该听您的命令,还是应该听魔皇大人的命令?”
刑枢每说一句话,大祭司的脸色就白上了一个色度。
刑枢道:“大祭司,您是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些话看似是无知者的询问,但实际上处处是陷阱,无论是大祭司选择哪一边,都是在站队。
在这么一轮硕大的血色圆月之下,在一个强悍伟岸的魔皇身边,在她刚才的那些言语和行动之后。
她无论是站在哪一边,都显得那么的虚伪。
如果她选择“听魔皇的命令”,那就是站到了皇权这一边,那么她将会失去神权之职。
如果她选择“听自己的命令”,那就是站到了神权这一边,那么她刚才那些虔诚得言论将显得无比苍白。
如果她什么都不选,而是打骂刑枢一顿……
呵呵,刑枢的话可是一点都没有错,若是她反驳斥责,那么就是在逃避,你一个神谕者,竟然逃避这种关乎你自己站位的问题,实在是可笑至极。
大祭司显然察觉到了这些,看着刑枢的眼神越发的怨毒,却完全不敢出声,只期待魔皇赶紧将这个人胡说八道的人赶出去。
然而,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魔皇朝刑枢走了过来,并且开口道:“他可以。”
大祭司一愣,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魔皇是在回应她的上一句问话。
——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资格摘下您的面具呢?
——他可以。
大祭司脸上的表情再次扭曲起来:“可是他刚才不是没有摘下来吗?”
“还没开始。”魔皇走到了刑枢面前。
因为祭月池的池边很高,刑枢坐在上面,直接比站立着的魔皇高出了半个身子,需要低下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
大祭司见此,立刻怒道:“大胆贱民!还不赶快跪下!”
一说到跪下,刑枢就想起了刚才那长达一个小时的慢动作和回忆插播,连忙摆手道:“别了吧,我可没什么想回忆的,摘面具就好了是吧,我摘了就走!”
魔皇伸手想扶着他下来的动作一顿:“你想走……”去哪……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刑枢已经把那张面具摘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世界如死一般的寂静。
刑枢没有察觉到这突然诡异的气氛,只低下头,借红色的月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那张脸。
嗯,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而且那双眼眸也是血红色的,和球球那璀璨的琉璃色完全不一样。
刑枢微笑的表情略略收起,这副模样看上去就显得有些失望。
“果然很帅呢,尊贵的魔皇大人,这样的脸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具?”刑枢重新绽开了一个微笑。
魔皇仰头看着他,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我……”
“不过,你这面具确实不错,借我玩几天,改日还你。”说罢,刑枢指尖将面具轻轻一转,扣在了自己的脸上。
魔皇的瞳孔中映出了两张熟悉的面具,不过这一会儿,他却不再是从镜子里看到这面具。
“你……”
“哦对了,你一直戴着面具,该怎么进食呢?这个面具貌似没有可供开合的关卡呢。”刑枢简单研究了一下面具,“你不会是一整天都没顾得上吃吧?”
刑枢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糖,塞进了魔皇的嘴里。
看到对方下意识地将糖含住,刑枢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那么,我有事先走一步。”
“去哪?”魔皇沉声问道。
“去看花园。”
血色的圆月终于偏离了可以照入祭月池的位置,整个靠月色才亮堂起来的宫殿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刑枢打了一个响指,一直蹲在角落里的球球立刻飞快地冲了出来,长尾将刑枢卷到了他的背上,雪白的巨兽瞬间飞到了云霄之上。
魔皇下意识地想要去追,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绝望的尖叫。
看到别人摘下了魔皇的面具,一直认定只有自己才行的大祭司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像是疯了一般,手脚并用的冲了上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魔皇的脚,如月色一般血红的双眼闪烁着泪光。
“不!我不接受!我不能认同!”
“凭什么!”
“凭什么会是一个贱民!”
“为什么不是我!”
“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血统低贱的贱民吗?!”
这一耽搁,有妖兽为坐骑的刑枢就离开了魔皇宫。
当然,路上也有人想要将他拦下,但是当他们看到刑枢脸上地面具,以及刑枢身上的服饰的时候,立刻露出了惶恐的表情,齐齐跪地叩拜,大唿魔皇恕罪。
在他们看来,这个面具,便是魔皇的象征。
作者闲话: 蠢菌:剧透一下,容貌不一样是有原因的,魔皇就是球球(也不算剧透,我在简介就写了,球球的设定是精分忠犬魔头攻,精分分到一个人格做妖皇,一个人格做魔皇,球球真的很敬业了。)
第130章 凶潮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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