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无奈地问道。
“您好歹让我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啊?”
狠狠发泄了一顿,将被弥亚误会的郁闷尽数发泄出来之后总算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的萨尔狄斯沉吟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叠布。
那布放在他怀中,早就被他的汗水浸透了,湿哒哒的。
他将这叠湿淋淋的画布往纳迪亚手中一塞。
纳迪亚的眼猛地睁圆了。
被萨尔狄斯一枪杆子敲在眼角时都只闷哼了一声的棕发将军此刻嗷的一声嚎了出来。
“我的宝贝——”
他那和萨尔狄斯对打了六个小时都稳稳当当的双手,此刻捧着手中那叠画布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看着那叠被撕得七零八碎、皱巴巴的、其上的画更是已经被汗水晕得再也看不出原貌的画布,纳迪亚捂着胸口,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的珍藏啊!
昂贵至极……花费了他好几年薪金才买到手的宝贝!
就这么毁了啊!
这一刻,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是你给弥亚的吧。”
“是又怎么样?”
眼见心爱的宝贝被毁,纳迪亚顿时怒发冲冠。
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王子,已彻底没了好脸色。
萨尔狄斯盯着他,目光透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下次你再给弥亚这种东西……”
“我给了又怎么样?”
纳迪亚混不吝地冷笑起来。
打蛇打七寸,戳人戳死穴。
他可清楚得很,弥亚就是萨尔狄斯的死穴。
为了报复这小子毁了他的珍藏,越是不让他做他越是要做。
萨尔狄斯微微一笑,说:“你再给他这东西,我就趁你不在的时候去你那里,把你这些东西全部毁了。”
瞬间僵住的纳迪亚:“…………”
好狠。
你赢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纵身从练武台上跃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已糊得不成样子的碎布片,他心里又是一痛。
纳迪亚正唉声叹气地打算离去,突然一只深褐色的手伸到他面前。
那只手掌中一叠熟悉的碎布片让他的胸口又是一缩。
“这个还给您,纳迪亚将军阁下。”
这个好歹没有湿,画也没有晕,回去缝缝补补也可以……
纳迪亚在心底如此自我安慰着,也顾不得保持自己高大的形象,正要伸手去接。
谁知,法埃尔的手忽然猛地一缩,然后向旁边一扬。
这一下,碎布们纷纷扬扬地落进了旁边的喷泉池中。
纳迪亚:“………………”
“抱歉,纳迪亚阁下,不小心手滑。”
一脸冷峻的黑发侍从面无表情地说着显而易见的谎话。
“另外……”
眼底利光一闪,手中利枪一挥,他冷声道:“许久不见,还请您指教一番!”
即将迎接下一轮的暴风骤雨的纳迪亚在心底发出无声地咆哮。
这两个小兔崽子啊啊啊——
小时候在小少祭面前一个比一个会装可怜,结果长大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赛一个的蔫坏!
第80章
这一天傍晚,一场盛大的晚宴在王宫中举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举办盛宴的大殿中灯火通明,无数挂在墙壁上、石柱上的灯火闪耀,映着大理石的地面,将金碧辉煌的大殿照得流光溢彩。
一妙龄少女坐在大殿角落一人高的竖琴边,纤纤玉指弹奏出悦耳的音乐。
动人的琴声伴随着悠扬的笛声在大殿中回荡。
身着半透明纱衣的舞姬在大殿一侧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而大殿的另一侧,摆放着数百张光滑的玉石宽椅,宽椅上垫着柔软的垫子,脚下放着舒适的搁脚凳。
每个宽椅前面都有一个精致小巧的餐桌,女仆将珍馐美馔摆放其上,躺椅上的人可以随意取用。
宴席中的众人一部分躺在宽椅上,成年男子可以斜躺在躺椅上,一手撑头,一手从餐桌上取用美食,而未成年的少年们则必须在躺椅上保持坐姿。
身穿及地长裙的贵女们身姿娇柔地侧躺在躺椅上,长长的裙子垂落在地面,她们身上点缀自身美丽容颜的金饰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芒,眉眼在灯光中明艳动人。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端着纯金的酒杯或者水晶杯在大殿中走动,或是站在躺椅边和其上的人低声交谈。
这是成人礼的盛宴。
王室里的王子在成年之后,王宫就会举行宴会,这个宴会是在向众人宣告,这位王子已正式成为一个成年男子。
王太子帕斯特早已成年,这次的宴会自然是为年轻的萨尔狄斯王子所举办。
此刻,宴会的主角萨尔狄斯侧身靠在一个宽大的玉石躺椅上,一手撑头,一手端着金色酒杯。
他垂着头,细密睫毛的影子落在颊上。
晃动的灯光落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半侧被漆黑金属面具掩住,却反而给他增添了一分神秘而诱惑的感觉。
宽松的衣服让他大半的胸膛和小部分腹部敞露着,胸前柔韧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小麦色的诱人光泽,紧致的肌肉纹理分明,那线条如艺术家精心雕琢出的雕像一般,完美至极。
按理说他这种与其他贵族男子的优雅躺姿完全不一样的姿态,本该看起来毫无仪态,但是俊美的青年慵懒地侧躺在那里,随意竖起一膝,脚踩在躺椅上,衣服松垮垮地搭在他肩上,到腰部又陡然收紧,越发显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再加上一双随意搭着的大长腿,硬是躺出了一种高贵却又别致的风流不羁的美感。
那模样,引得宴会厅中的众多贵女不由自主地频频将目光投去,无论是年长的贵妇还是年轻的少女。
已有好几位容貌柔媚的贵族夫人端着酒杯,以敬贺的名义来到这位年轻王子面前,觥筹交错之间,以妩媚的眼神或是暗示性十足的语言对其进行挑逗。
在波多雅斯,由年长的女性去引导年轻人明白成年的快乐,这是是很常见的事情。如果年轻人的身份够高,甚至还是一种不可说的荣耀,以后可以炫耀某某曾是自己的裙下之臣。
所以,贵妇们对这位刚成年的俊美王子可是相当感兴趣。
只可惜,无论是成熟诱人的美妇人,还是后来试探着上前的青涩贵族少女,最终都无功而返。
萨尔狄斯对每一位前来的女性都彬彬有礼,被祝贺成人时,都会笑着举杯喝上一口葡萄酒,但又对她们的各种暗示视而不见。
众多女性惜败而归,但是对萨尔狄斯的好感不降反升。
她们私下里窃窃私语,说起他在战场上立下的丰功伟绩,说起斯顿人对他的名字闻之色变,说起那张俊美的面容,说到后面,更有些贵妇人笑嘻嘻地小声讨论起这位王子某个方面到底强不强壮的问题,让本是睁大眼好奇地听着的几位少女羞得掩面离开。
后来走过去与之交谈的便大多都是男性了。
上前的人以武将居多,毕竟对于这位才十四岁就毅然前往北境军营,磨练数年,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获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的王子,武将们都很有好感。
跟着老头亚图多德在各地混迹了两年,萨尔狄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跟各式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也跟着老头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以及应对方法。
因此,这种场面他应付起来很轻松。
此刻,他从容与那些围着自己的人交谈着,脸上看不出端倪,心里却是兴趣缺缺。
像这种以欢愉性质为主的成人礼,祭司一般是不会参加的,身为少祭的弥亚更是如此。
他正觉得无趣时,王太子帕斯特从外面走进大殿。
在他的身侧,一名褐发的青年和他并肩而行。和速来以白色和蓝色等素净色的波多雅斯服饰不一样,褐发青年身上的衣着以红色的烈色调为主,制式也有些区别。
除此之外,跟在褐发青年身后的数十名侍卫的盔甲样式也和波多雅斯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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