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没有倡导规模化养殖,这个时代不比后世,一旦牲畜生病,很可能会影响整个部落的生计。
只是他没想到,古人的智慧委实不可小觑。
等他发现时,大宁附近的两个守御千户所,养殖鸡鸭的牧民数量早已超过养殖牛羊,还有了专门的“兽医”。
据悉,这些兽医多是番邦之人,乘大食海船远渡重洋而来。本为到大明做生意,结果被大明的繁荣和强大吸引,住下就不想走了。
永乐朝以前,北疆之地一直同贫瘠挂钩,时常被鞑子的骚扰,每逢春秋都要被打谷草,自然称不上繁华。
自永乐帝登基,先后将两个儿子封到北疆,严整边防。又在开原广宁开办互市,大力发展贸易,嗅觉灵敏的商人纷纷行动起来,聚集到顺天大宁,为北疆大开发添砖加瓦。
随着鞑靼瓦剌接连被征服,白帐汗国和莫斯科大公国等接连同大明交好,向大明臣服,王朝威名远播,越来越多的番邦商人,甚至是王室贵族,怀揣着各种梦想,不惜跋涉千里,来到这片神奇的土地。
不过,比起打惯交道的蒙古和突厥部落,高鼻深目的夷人明显不招人待见。
为何?
太不讲卫生!
眼泪鼻涕都用袖子擦,准备一条手帕很难?手帕买不起,草纸总行吧?
解决五谷轮回问题不晓得找茅房,闹得五城兵马司的军汉见到红毛黄毛就双眼发红,挥舞着铁尺就想揍人。
吃饭不用筷子,不用匕首,直接上手。
不洗脸不洗脚不洗澡,问一句,回答说是因为信仰。
大明学子愕然,这是哪门子信仰?信仰让他们不讲卫生?
鞑靼瓦剌兀良哈鄙夷,蒙古铁骑到过欧洲,传播过“文明”。一百多年过去,这些夷人还是一样不开化!
女真人觉得,比起这些夷人,自己称得上是文明人。
野人女真咬着骨头,嘿嘿咧嘴,暂不发表感想。
在大明生活数年,早已习惯大明服饰,深谙大明生活方式的迪亚士,见到“同乡”这般表现,恨不能以袖遮脸,掩面疾走。
丢人啊!羞与之为伍。
好在环境最能改造人,在大明生活一段时间,不好的习惯总能改掉。
但也导致另一个问题,大明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呈井喷式发展。发展到后来,走在京城大街上,迎面撞到一个人,都可能是某某国的王子大公。
大明的顺天,隐隐有了盛唐时长安的影子。
遥远的丝绸之路已变得荒芜,海上的航路却不断开辟。
遥远的历史时空中,飓风掀起一场巨变,新的世界中心,在暴风过后散发出耀眼的光华。
矗立在世界东方,当世最强盛的王朝,大明帝国。
永乐九年十一月,各地藩王宗室纷纷上表,请进京朝贺。
同年十二月,朱高煦奉召前往南京。
天子敕立东宫官属,命成国公朱能兼太子太师,魏国公徐辉祖兼太子太傅,定国公沈瑄兼太子太保。武阳后侯徐增寿兼太子少师,新城侯张辅兼太子少傅,兴宁伯孟清和兼太子少保。
户部尚书夏元吉兼詹事府詹事,兵部尚书金忠兼詹事,兵部右侍郎,工部左侍郎俱兼少詹事。吏科都给事中,刑科左给事中俱为詹事府丞。
原本,詹事府詹事只有一人,考虑到多方面因素,朱棣任命两人。遇决断之事,均由夏元吉出面。作为靖难功臣,在威武间都吃得开,金忠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借个名头,以示天子对皇太子的重视。
永乐十年一月,正月朔,天子下皇太子册。
永乐十年二月,朱高煦主动上表,请推迟立皇太子大典。
“儿臣请至赵王回京之后,再行典礼。”
群臣上奏,此请不和规矩。再者言,举行大典的日子早已定下,各地藩王开始动身进京,有的已在途中。此时推迟典礼,让人家白来一趟?还是说,人进京之后,一直留到大典结束后再走?
永乐帝却力排众议,答应了朱高煦的请求。
天子点头,朝臣再蹦跶也没用。
典礼虽然推迟,朱高煦仍如期入文华殿,临朝视事。至于合不合规矩……龙椅上那位都不在乎,谁敢跳出来说三道四?
或许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预计九月方能返程的郑和船队,竟提前数月,于永乐十年五月折返,出现在福建海面上。
比起离开时,船队规模扩大近一倍,多是番邦使臣的朝贡队伍。
其中有一支船队十分特别,船只造型奇特,船身五彩斑斓。船上之人,各个皮肤黝黑,赤裸胸膛,脸上身上绘有不同图案。说话时,一口牙齿却是雪白。
朱高煦站在宝船之上,看着岸上迎接的官员,用力一挥手臂,“靠岸,下船!”
战船最先靠岸,随后才是宝船。
船舱开启,一阵兽吼震耳欲聋。各种从未见过的兽类,陆续出现在众人眼前。
长颈鹿,斑马,狮子,牛羚……
岸上之人嘴巴张开,眼珠子掉了一地。
这都是些什么?
看到众人的表情,朱高燧哈哈大笑。得知汉王已被立为皇太子,典礼迟迟没有举行,只为等他归来,愈发的高兴,令人将他从某处海盗藏宝点得来的珊瑚树抬出,不提珊瑚树本身,单是装载的箱子,就是难得的精品,价值连城。
“装好,随孤快马进京,为皇兄庆贺。“
“是!” 第234章 大结局 永乐十年七月,赵王朱高燧抵达南京。
同年次月,于奉天殿行立皇太子大典。
汉王朱高煦正位东宫,成为大明开国以来,洪武帝长子朱标之后,得天子册封,朝廷承认的第二位“皇太子”。
建文帝朱允炆?
永乐帝当前,谁敢提起这位,绝对是不要命了。被打成矫诏登位,皇家史料上自然不会有关于“皇太孙”的正名记载。
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而成,千载不变。
皇太子册曰:“朕承皇考之基绪,尊临大宝,统御华夷,威临万邦,思惟天序之传,宗祧之重,三王通制天下为家,有道之长为万世法。朕之嫡次子,有年聪明,仁厚孝德,奉亲至上,亲为稼轩,有爱民之德。朕平内难,有陷阵之功,上体下仁,小心稽古建储之典,授以册宝,命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大典之上,礼部同鸿胪寺官设诏案于奉天殿中,中设节册。奉宝案于诏案之南,东西各依次陈列册宝彩舆。
礼乐声起,朱高煦着衮冕,拜于丹陛正中。
九旒冕冠,黑介帻,绛纱袍,皁领褾襈裾,绛纱蔽膝,白袜赤舄。
革带佩绶,白带于中,袖摆当风,山川河图,祥云瑞兽,似于冕袍之上飞腾咆哮。
“拜!”
礼官立于丹陛之下,悠长的调子,似穿透时空,同先秦的祝祭之声融合,伴着古乐,回荡在天地之间。
朱高煦身后,平王朱高炽,赵王朱高燧,周王朱橚,宁王朱权等均身着冕服,依序下拜。
“再拜!”
平王世子朱瞻基,宁王世子朱盘烒等,以长幼位序列在亲王之后。各亲王世子之下,方为郡王宗室。因朱瞻壑年纪尚幼,且未得正式册封,跪拜的次更在朱瞻基之后。
礼毕,朱高煦退出丹墀内,领诸亲王及世子郡王侯于文楼下。
勋贵文武均身着朝服,立于两侧,侯圣旨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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