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只是靠着唐梨肩膀,没想到路上一个颠簸,整个人栽进了怀里。
外套从肩膀滑落,露出一小截细白的颈部,奶糖似的诱人,被唐梨扯起外套,默默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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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飞机停在不远处,基地周围都是人,接到唐梨这边的消息后,医疗部队与医疗舱都早早地准备好了。
楚迟思昏睡在医疗舱中,被紧急带走去查看情况与处理伤口,唐梨进去也只是碍事,于是便在外面等着。
追逐其他运输车的队伍陆陆续续地回来,带来了好消息,也同时附加了一个坏消息。
她们确实成功拦停了运输车辆,并且抓获了不少南盟的护卫,回收了些许有关于镜范的资料。
可奇怪的是,本应该在2号运输车的倪希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们三支队伍分别把运输车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旧没有她的影子。
“那家伙狡猾得很,”唐梨嗤笑,“她可能根本就没有登上运输车,直接自己偷偷用其他手段逃跑了。”
只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跑吧,跑吧,跑得远远的——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给揪出来,让你获得零星希望,再将你狠狠踩入泥中。
“你们继续追踪,”唐梨声音淡淡,“她应该还在这片雪原之中,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她又吩咐了几句,转身进入基地。
派派也在基地里,她穿着一身厚厚的羽绒,被冻得瑟瑟发抖,指挥着身旁人将镜范残骸装好,抬上运输钢板。
“麻烦大家了,”派派喊道,“请小心一点,不要碰到边侧的屏幕!”
身后忽地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悄然落在她的耳边:“派派。”
唐梨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没有一点脚步声,差点把派派给吓出心脏病来:“少少少将!”
“慌什么,”唐梨瞥了眼周围,抬了抬眉,“为什么要带走那两台破烂玩意?”
猜都不用猜,唐梨口中的“破烂玩意”,就是那两台南盟梦寐以求,却又在最后被楚迟思所亲手摧毁的镜范。
“镜范当然要回收了!”
派派义正言辞:“这可是迟思姐好多年的心血呢,怎么可以不带走。”
唐梨想想也是,遂了她的意。
“虽然电脑和仪器都被人为破坏了,但是我有信心将她们删除的数据重新复原。”
说着,派派拍了拍身旁的电脑:“不过,我需要实验室的设备帮忙才行。”
唐梨询问:“如果全部带回去的话,你可以获得多少信息?”
派派纠结地看了一眼冒着烟的镜范,斟酌着言辞:“不好说,要看数据的损毁程度。”
唐梨似笑非笑,伸手轻飘飘地拍了一下派派的肩膀,把小姑娘拍得魂都快吓没了:“加油。”
“我想要一个名单,”唐梨垂了垂睫,眼中晦暗不明,“所有与这次计划有关的人。”
唐梨气势太强,哪怕只是随意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眼,都是十足十的冷漠与慑人。
派派就差没有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她都快哭了,抖抖索索地说:“我我我,我会尽力的!”
唐梨微笑:“我相信你肯定会尽力的,毕竟迟思掌握着你的工资,我可是掌握着你的小命啊。”
派派:“…………”
迟思姐!救命!救救我!
威逼利诱一通小助手后,唐梨也帮着收了收散落的资料,只不过在拿起其中一份文件时,五指忽然颤了颤,没能拿稳。
纸张飘落在地,身旁的队员担忧地看着她,询问说:“少将,您还好吗?……您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唐梨拢紧颤抖的指节:“没事。”
随着两台镜范的残骸被小心放进机舱中,她们决定兵分两路,唐梨先带着楚迟思回去,剩余的人暂时留在基地中,负责一些收尾工作。
医疗人员和唐梨解释着情况:“院士已经清醒过来了,子弹击中了肌肉,伤势不算太严重,但身体状况很糟糕,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过去三个多月里,由于楚迟思的激烈反抗,南盟只能靠输液吊着她的性命,也就导致楚迟思目前身体极度虚弱,营养全面失衡。
唐梨拧着眉心,咬紧牙关问道:“她能承受飞机的颠簸吗?”
“不是能否承受的问题,”医疗人员叹口气,“我们设备不够齐全,必须尽快带着院士回去。”
唐梨哑声:“……我知道了。”
医疗人员们对视了几眼,忽然有位较年轻的人站出来,与唐梨低声说:“院士她对于疼痛的耐受度,似乎提高了许多。”
因为机舱空间有限,医疗队伍并没有带麻醉设备与药品出来,楚迟思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她们一点点地取出碎片与子弹。
她全程默不作声,表情都没有变化。
“寻常人都很难忍受这种疼痛,况且她又是一名Omega,”医生说,“她醒来就一直在找你,你作为伴侣要多照顾她。”
唐梨说:“嗯,我知道了。”
她小心地推开房门,医疗室里静谧无声,空气中有些未散的血腥气,混合着药膏的味道,氤氲在她周围。
楚迟思换了一身衣服,她坐在医疗舱中,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玻璃似的,看起来格外脆弱。
唐梨刚走到旁边,便被老婆扑了个满怀。楚迟思抱紧她的腰,声音都是哑的:“唐梨,你去哪里了?”
“我去基地里看了一眼,”唐梨解释说,“她们正在收集证据与其他线索。”
怀里的人颤抖着,脊背微微起伏,将自己埋得更深:“不许扔下我,不可以不声不响地就离开。”
唐梨无声地抱紧她,等楚迟思身子没那么冰冷,稍微暖上一点了,这才小心地将她推开些许。
“唐梨,我伤口好疼。”
楚迟思看着她,那双眼睛似在水中浸过的黑石,含着微微的水波,清冽得叫人不敢直视。
“迟思。”唐梨轻声说着。
唐梨抚上楚迟思面颊,撩起散落边侧的长发,柔柔地帮她挽至耳后:“对不起。”
她想说的话太多了,可语言苍白而无力,声音堵在喉咙之中,最后凝成沉重而脆弱的三个字:【对不起。】
亲吻落在唇畔,并没有深入,而是浅浅厮磨着,温软地依偎在她的怀里。
唐梨靠得好近,绵绵亲着她。
睫上的雪花融化了,映得眼睛剔透温润,她一下又一下地吻着,指节慢慢摩挲着楚迟思的后颈。
楚迟思揽过她脖颈,将唐梨整个人向后拽,仰头将这个吻加深了些许。
唐梨上半身都撑在医疗舱上方,被楚迟思紧紧抱在怀里,多怀念,多依恋,就像是她们从前的日子。
回来了,回来了。
真好啊。
唇瓣轻软的贴合着,呼吸声静静的,热气缠绕上舌尖,融化成满心的甘甜。
两人的信息素缠在空中,骨子里蛰伏的思念全被这个吻给引了出来,在耳畔窃窃私语。
楚迟思背靠着墙,向她轻笑。
墨发拂过唐梨侧脸,鼻尖都是浅浅的香气,凝在枝头的细雪融化了,“啪嗒”一声滴落心尖。
楚迟思拨开微坠的长发,唇畔依偎着耳垂,软软地亲了一下,亲的她又绵又痒。
唐梨一个激灵,将她推开。
楚迟思眼角微湿,唇瓣盈着一层润润的红色,黑眼睛茫茫然然地望了过来。
她满是委屈意味:“唐梨?”
指尖攥着衣角,她仰起头来,声音里含着一丝颤音:“你不喜欢我了吗?”
唐梨伸手帮她理了理衣领,将扣子一枚枚扣好,动作认真又仔细:“怎么可能。”
“你身体还没好,我害怕伤到你。”
唐梨声音轻柔,跟哄小猫似的,“等伤口恢复了,养好一点再说。”
衣领被扣到最顶,把底下景色藏得严严实实,唐梨将褶皱细细抚平,然后碰了碰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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