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奚没想到改了声线这人还认得出来,心中一喜,摘去刻意裹在头上的方巾,瑞凤眼撩起,难以描绘的神采风流。
一见果真是她,郁枝喜极而泣,拔腿跑过来埋在她怀抱:“你怎么这会才来?”
“不是我不想来,岳母看得紧,我不好偷偷跑过来。”环着她腰,闻到美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季平奚止不住心猿意马。
饭菜冒着热乎气,她忍着情火哑声道:“先用饭可好?”
“嗯……”郁枝不好意思地别开脸,红着耳根看着桌上的菜肴,心坎里都泛着甜:“这都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来尝尝?”
两人挨着坐下。
一顿饭吃完郁枝和吃了蜜饮了酒一般,捏捏自己的脸,含羞问道:“奚奚,这不是梦罢?”
“不是梦。”季平奚实在按捺不住亲她唇角,亲她嫩白的指尖:“岳母答应我了,很快你就要做我的妻子,咱俩永永远远在一块儿,再不分开。”
“阿娘同意了?”
“同意了。”
郁枝心里的小火把被她一句话点燃,热情地搂着她脖子献吻。
暮色四合,柳薄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这样放任女婿留在府里不妥——这还没成婚呢。
走进女儿院里隔着一道门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柔媚的音儿,待她趴着门细听,老脸通红。
却是女儿在夸女婿厉害。
她急忙重重咳嗽一声。
房间静下来。
门扇吱呀从里面打开,季平奚衣冠楚楚,目色温柔:“岳母。”
柳薄烟走进来看女儿衣衫齐整,方知自己想差了,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她虎着脸:“婚事我虽是允了,该走的流程却不可少,你即刻出府,进宫向帝后禀明。我家枝枝不能平白跟你一场。”
这是要排场了。
起码要世人晓得她女儿是妻不是妾,今后走出门也是有脸面的人。
这要求理所应当。
季平奚眼里闪过一抹不舍,不敢当着岳母的面与人家女儿眉来眼去,俯身一礼:“小婿这就进宫请旨。”
人走了,柳薄烟几步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她:“殿下没欺负你罢?”
“……”
郁枝心口的小梅花鹿撒着蹄子横冲直撞,她揉揉发烫的耳垂,缓缓摇头:“没有。”
没有?
郁母不放心,拉着她谆谆教诲:“左右是要成婚了,以后有了名分你们再……千万不能惯着她,听到没有?”
“听到了。”
郁枝脚趾微蜷,人在郁母这,心却跟着心上人跑了,满脑子盘旋同一念头:可是奚奚真的好厉害啊。
第91章 婚事在即
厉害的奚奚意气风发入宫,彼时人在乾宁宫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笑得眼睛弯作一拱桥:“阿娘,孩儿要娶妻了。”
不是纳妾,是真真正正和另一人携手一生。
成亲乃人生中顶顶紧要的大事,更多时候象征一个人成熟的标志。
颜袖捏捏她的小脸,捏不着多少肉,更是心疼:“你父皇赐婚旨意已下,婚事由礼部操办,保你风风光光安安生生把人娶进门。”
像是度了一场劫难,季平奚享受此刻的太平安生,有感而发:“好在岳母没难为我,看来我的运气也不是那么差。”
皇后笑她孩子气。
……
郁枝红着脸褪下小裤,迈入浴桶清洁情.动的身子。
夏日炎炎,蝉鸣无休无止,饶是门窗关严声音也从外面流进来,身如白玉的美人消去最初的羞赧,面上浮现温柔的喜色。
她要嫁人了。
要嫁给奚奚了。
她最喜欢的人,放在心尖上的奚奚。
郁枝害羞捂脸,觉得自己太不矜持,还没正式入门就已经在想与心上人婚后的生活。
前世的惨死仿佛就是为了积攒这一世的幸运,她轻轻舒出一口气,耳垂微烫,忍着聒噪喧嚣的心跳抬腿从里面迈出来,看了眼堆在竹篓里的衣裤,热意爬上脸。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这话还真没错。
不仅奚奚心急,她也差点耐不住急性——情情爱爱的确教人欲.罢不能。
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洗好换下来的衣物,郁枝穿着一袭象牙白的窄衣领薄衫,衬托玲珑有致的身形,风光妙曼,肤色红而白。
也不知奚奚在做什么,入了宫怎么和帝后说的?
她坐在小圆凳胡思乱想,嫩白的脚丫翘起,指甲盖都透着精致的美。
天生荆河柳,既媚且纯,两种极致的气质揉在那一双弯弯的柳叶眼,无怪乎连季平奚那样的人都过不了这道美人关。
金石银锭假装不知道少夫人大白天偷偷浣洗贴身衣物,假装不知殿下才走了没多久,两位忠心的婢子为主子端来消暑的寒瓜。
郁枝心情好,看谁都面带笑意,咬去寒瓜最上面那个尖,她眸子喜色更甚,想来瓜甜。
“少夫人这是有什么喜事?”
金石柔声打趣她。
银锭和她一唱一和:“当然是天大的喜事了,咱们要不了多久就要回公主府了。”她促狭地福身行礼:“还得多谢少夫人,以后我和金石也是贵人身边的心腹了。”
太子的妃子名为太子妃,公主府的当家主母也可称一句‘公主妃’。
她们跟着郁枝跌跌撞撞走过那段为妾路,咸鱼翻身,可不得抖擞抖擞精神?
郁枝被她们逗笑:“你们就知道笑话我。”
“哪敢笑话少夫人?”银锭嘴快:“一人得道,鸡犬飞天,我和金石就是那鸡和犬!”
“……”
金石喉咙一噎:“我可不要当鸡犬!”
两人少见地拌起嘴来,话里话外都为主子感到高兴。
真是顶天的争气了。
做侯府千金的正妻算得了什么?她家主子可是要做公主妃的!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郁枝浮想联翩,还是有点不敢想象,做梦一样,奚奚竟要娶她?
“小姐!”
门外婢子顶着脑门的汗走过来,入门行礼:“小姐,宫里来人了。”
宣旨太监带着一队人马抵达郁家,见了柳氏一张脸笑得和朵花一般明灿,拱手道:“恭喜夫人了,家有喜事。”
柳薄烟猜到他来此是为转达陛下旨意,直等那人恭恭敬敬地取出圣旨,这便要领着女儿行跪拜之礼。
太监是御前大总管杨若认的义子,临出宫时得了义父吩咐,可不敢要这对母女跪,眼疾手快地将人扶起:“站着听就好,这是今上的恩典。”
今上厚待柳家,不仅如此,更要高抬这对母女。
柳氏养了个好女儿,走了大运得了长阳公主喜欢,圣旨上明明白白是要赐婚,许曾经为妾的女人正妻之位,可谓开了大炎朝女女成婚的先河。
季萦对准儿媳极为满意,不吝赞赏,诸般赞誉的词儿丢到郁枝头上,郁枝听得面.红耳赤,只道这是皇家一贯的行事作风。
也不知奚奚是怎么在陛下面前说她的,听听罢,陛下快把她夸成仙了。
圣旨郑重地交到柳氏手上,柳薄烟急忙将提早备好的心意塞进公公手心,一来二去,太监离开郁家时笑道:“陛下和娘娘最为看重公主殿下。”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尾,点到为止,一行人回宫复命。
柳薄烟若有所思,回眸看着自家女儿:“嫁了人以后只当帝后是亲生的爹娘,无需拘礼,知道吗?”
郁枝“嗯”了一声,回房迟疑问道:“若女儿犯了错呢?”
“那就改。”
郁母搂着自家的心肝宝贝:“殿下待亲生爹娘如何,你就如何,妻唱妻随,莫要因她们是皇家就少了胆气。帝后何等胸襟胆识,做了皇家的媳妇,你这胆子要大些,才能和她们做真正的一家人。”
细细揣摩太监走前说的话,她柔声提点:“帝后拿殿下当心头肉,你是殿下的人,以后要执掌公主府中馈。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儿啊,你要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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