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那只是一场没有头尾的噩梦。
即将成年前的二次分化,就个人体质而言,有轻有重,像符忱的症状算得上毁灭性的糟糕,必须安排住院、治疗,但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事情显得尤为复杂。
班主任还得负责全班孩子的体检,青少年医院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事情堆积在一起,他站在走廊,不停拨打电话,向学校上报这孩子的情况。
“对,没错,高二14班的符忱同学,现在已经安排住院治疗,还在等……”
班主任举着手机打电话,坐立难安,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忽然。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来人从身后擦肩而过,正在和副校长通话的年轻班主任,抬起脸,从反光的墙壁掠见年轻、高大的alpha身躯。
正是这时,副校长没有预兆地顿了顿,改口道:“赵老师,学校这边刚收到通知,那孩子有亲戚在赶往医院处理问题,你不需要再操心这件事。”
班主任年轻虽轻,但算得上称职,非要刨根问底:“是吗?刚刚不是还说联系不上……”
副校长的语气带着警告意味:“赵老师。”
“那孩子确实有‘亲戚’赶到医院了。”
“请你现在过去青少年医院那边,关于符忱同学的情况,后续会由其他部门老师跟进处理。”
班主任愣怔,恍惚地意识到失态,英瑞国高是什么学校,作为全球TOP1教育专业的年轻博士,为了入校也得争得头破血流,很多事情是该点到即止的。
他回过神来,望向身后,早已消失的脚步声,少年不见踪影,但对方好像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漫长的走廊尽头。
哪怕是符忱的班主任,暂且担任学生安危的责任人,在没有监护人到场的情况下,也无法迈入的陪护室。
光线朦胧,气氛安静到了极致,连呼吸也显得太过沉闷。
戴司雲还穿着校服,套了件深黑外套,垂着眸,注视病床上的符忱,白净透红的脸颊,不知出了多少汗,额间的头发全都湿透了。
说来凑巧。
这家私人医院有刑勋父亲的股份,还在课上的戴司雲,收到消息,请假离开,只跟刑勋打了声招呼,监护人、医药费等等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当下。
戴司雲坐在床边,眼底闪过隐晦的色泽,手机振动好久,才被他从口袋拿出来。
“见到人了。”
戴司雲将声音压得很低。
但即便不做到这份上,处于沉睡中的符忱也难以醒来,alpha少年不知梦到什么,眉间紧蹙,仿佛被困入无尽的黑暗中。
气氛低迷。
刑勋分明不在看护室,也忍不住叹气:“他现在怎么样啊。”
“还好。”
戴司雲的目光上移,像羽毛,轻刷过符忱的脸庞,“分化成S级alpha了。”
刑勋嗓音拔高:“我靠?!”
“S级alpha——”
“还好不是分化成omega了!”
戴司雲没再说话。
他的神情平淡,算不上温柔,只是不受控的眼神,像流淌着春水,对上算是合他胃口的这张脸,承认对方可以靠脸吃饭的下场,就是如今要面临刑勋的审问。
“他的原话是患上特殊的腺体疾病对吧?”
“巧了吧,这家医院是我老爸掌股的,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总之S级alpha不可能患上他说的那种病。”
“就算有——”
“现在分化成S级,那些问题也都是不稳定期的误诊,哪来的你俩命中注定的羁绊?!”
刑勋不是对符忱有意见,原话如此,只是身世背景下,对这类医疗病情过分敏感。
他的话里话外,没有要戴司雲远离符忱的意思,一切都交由发小来选择:“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不介意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
以往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但当下,戴司雲抬起手,微微曲起的指尖,为符忱整理散乱的发丝,道出了隐约在乎的含义:“你觉得他在骗我。”
刑勋噎住:“我可没说这话,他经常不来上学,生理课也考得一塌糊涂吧。”
那就是觉得符忱什么也不懂,往他面前说的那些“你的信息素能帮我治病”的话,是不切实际的臆想。
“我巴不得他骗你,”刑勋认真道,“这样就不用再在小骗子身上浪费时间了。”
“骗我也没关系。”
戴司雲的眼神黯淡,如同居高临下地对符忱说话,心想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我也没说过实话。”
电话那头的刑勋:“……”
“我寻思着戴叔叔怎么也该给你支付精神损失费。”
“是吗。”戴司雲扯出了笑容,“我爸也给一些吧。”
刑勋感觉他太变态了:“被两个父亲安排的联姻逼成这样,谁能想到有位S级alpha,可能已经对情敌产生乱七八糟的感情了。”
戴司雲:“……”
事情都解决了就好,人也没有大碍,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身,深深地看了符忱一眼,转身往外边走,推开门,私人医院院长候着这位矜贵、沉着的alpha少年。
“您好,刑少爷已经吩咐过了,住院费用会青少年基金会的名义覆盖,后续的治疗也都安排妥当。”
“嗯。”
戴司雲总是话不多,时不时的回应,令察言观色的院长也猜不透,正在监护室里的少年,于他而言究竟重不重要。
离开前,这位戴少爷叮嘱没必要提及他来过,后续的病人恢复情况也不必反馈,所以,院长猜测是不重要的。
S级alpha的二次分化,对于家境清贫的少年而言,怎么都算得上人生中重中之重的大事。
这段时间的符忱都在医院度过,在老师同学的视角来看,普通人家的孩子分化成S级,港城青少年基金会主动提出医疗费用的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符忱穿着病服,靠坐床头,从窗户眺望院子种着的玉兰树,叶子虽然枯黄,但依然茂密,令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特别是蒋叶清给他带饭,每天是叶姨做的两菜一汤,变换着花样,味道却尝不出区别。
“你还真能吃得下。”
蒋叶清立在床边,挠了挠头,嫌弃老妈烧饭水平也不是三两天的事儿,“明明第一次来我家吃饭,咱俩都进了医院,差点洗胃了。”
符忱很轻地笑了下:“不说还真忘了这回事。”
蒋叶清:“……”
符忱:“嗯?”
“你小子醒来终于会笑了。”蒋叶清郁闷道,“所以那个alpha朋友为什么不来看你啊。”
符忱如同触电,紧绷着下颌,把脸撇到另一侧,不再看外边的风景,而那个方向,分明是医院大门的入口。
“不来就不来呗,电话不打,消息总能发吧。”
蒋叶清更火上添油,“他真的把你当朋友吗?为什么一点也不关心你?”
后来还多说了一句,难怪学长让你别跟他走太近,可能清楚那是个玩弄人心的大少爷。
“……”
符忱呼出气息,语气说不上好听,“别说了。”
蒋叶清反倒更来劲了,趁着符忱打不了他,胡言乱语,说什么你还要为那种不讲义气的家伙生气吗,如果学长不是omega,肯定每天都来陪你,先不说情不情爱不爱的,起码人家心里是真的有你。
“我不需要。”
符忱的两只手掌,紧紧抓着被褥,指尖陷入棉花的强力度,手背微微冒出青筋。
他的嗓音哑得更是厉害:“我不能再跟学长纠缠不清了,也不要再和他联系了。”
蒋叶清傻了:“你在说什么啊?”
“自从那天学长给你打了个电话,你、就变得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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