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珩:“……”
明明是说正经事,这人怎么又拐回这件事了。
晚上洗完澡,贺斯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等级高的Alpha也对抑制剂有抵抗力,舒亦辰是个A级,都说注射完抑制剂仍然觉得难受,那谈璟这个S级,岂不是更难扛?
正想着这事,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贺斯珩拿起来看了眼,舒亦辰发来的消息。
舒亦辰:哥,哥,睡了吗!
贺斯珩:有事?
舒亦辰:你跟表嫂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最讨厌他吗?什么时候搞一块了?
……什么搞不搞,这小子什么用词。
贺斯珩回:你再对他用这称呼,信不信我把你现在过来,让你尝尝竹笋炒肉。
舒亦辰老实了几秒。
几秒后,新消息发过来:好了,我把门反锁了!
贺斯珩:“……”
舒亦辰又说:我不是八卦,我只是在担心你们。
舒亦辰:AA恋是很痛苦的,更别说你们俩都是S级,易感期这不得打得对方头破血流?
贺斯珩忍不住问,你们alpha易感期这么暴躁……打字打到一半又把主语删掉。
贺斯珩:Alpha易感期这么暴躁的吗?
舒亦辰:抑制剂压不住的时候,太痛苦了才会这么暴躁,除非有匹配度高的Omega进行信息素安抚,不过……
他这会儿倒吞吞吐吐了。
贺斯珩问:不过什么?
舒亦辰回:对Omega来说,这事挺危险的。
贺斯珩:Omega靠近也会被揍?
客房里,舒亦辰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
他表哥怎么比他这初中生思想还纯啊,要怎么跟他解释,Omega轻易靠近易感期的Alpha,不是会不会被揍的问题,是绝对会被上的问题。
贺斯珩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舒亦辰的回信。
这小子,不会聊着天睡着了吧?
贺斯珩聊着也有些困了,不再等他回复,把手机一关,闭眼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听见一串称不上调子的钢琴声,吵得他直皱眉。
原以为是做梦,他从梦里醒来,那钢琴声还没消失,听着像是从客厅里传来的。
大半夜被吵醒,贺斯珩带着一身起床气走出卧室,正想和半夜不睡觉弹钢琴的谈璟兴师问罪,往那边走过去时,却见谈璟人坐在沙发上,一副同样被吵醒的恹恹模样。
钢琴声还在继续。
贺斯珩扭头朝钢琴那边一看,半夜发疯的人竟然是舒亦辰,男初中生佝偻着背在那陶醉地弹钢琴,姿势怪异,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一看,眼睛都没睁开,像是还在睡觉。
“他这是……梦游?”贺斯珩惊疑地看向谈璟。
谈璟扯了扯唇,“你们俩还真是亲的表兄弟,一个梦里弹琴,一个梦里解人衣。”
“……”贺斯珩微妙地沉默了几秒,心虚为自己辩解:“我那顶多是睡觉不老实。”
“我去把那小子叫醒。”
贺斯珩转身就要去喊舒亦辰,却被谈璟喊住:“梦游的人,最好让他自己醒过来。”
“就这么让他吵着?”
“楼层膈应很好,吵不到楼下。”
“那我们呢?今晚都不睡了?”
谈璟看了眼他身上单薄的睡衣,掀开沙发上的被子:“过来坐吧,应该不会持续很久。”
叫又叫不得,睡又睡不着,贺斯珩只好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谈璟把一半被子盖他身上,被子里还残留着体温,暖洋洋的。
贺斯珩却觉得两人这么干坐着,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咳了咳,没话找话:“你今晚睡在这,冷不冷啊?”
谈璟:“冷。”
贺斯珩正想问柜子里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拿过来,还没开口,又听谈璟问:“冷的话能跟你一起睡床上吗?”
贺斯珩:“……”
贺斯珩面无表情地改口:“你还是冻死吧。”
“唉,真狠心。”谈璟故作怨念地说着受伤的话,表情却截然相反的正经。
贺斯珩眼角直抽,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哥,求你别骚了。”
谈璟低笑了声,鼻尖忽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脸上微微一变。
贺斯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旁男生就已经倾身过来,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微微睁大眼,正想挣扎,却听谈璟提醒:“你表弟的易感期来了。”
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气味更敏感,谈璟话音才落,那边的钢琴声停了,随之而来的是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
攻击性十足的信息素自舒亦辰身上疯狂外涌,满室充盈冰凉的薄荷味。
Alpha的领地意识向来很强,这气味已经让谈璟感到一丝烦躁,他微微皱了皱眉,没松开捂着贺斯珩口鼻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你先回房间。”
贺斯珩想到舒亦辰睡前才跟他说的两个Alpha碰到一起十有八|九会打架,他拉开谈璟的手,“让我先去安抚……”
话没说完,后者的眼刀凌厉地飞过来,贺斯珩剩下一半的话瞬间堵在了嗓子眼。
与其说这一刻他感受到的是谈璟的不悦,不如说,他感知到的,是来自一个Alpha的不悦,和绝不会让步的浓烈占有欲。
尽管这对视很短暂,对方一瞬就柔和了眼神,仿佛方才的凌厉只是贺斯珩的错觉,但他还是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
察觉到他的紧绷,谈璟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安抚:“听话,你先回房,别让他勾起你的发情期,我带他去医院。”
贺斯珩没再坚持,屏息回了卧室,关上门。
其实谈璟的做法是对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舒亦辰的信息素就让他身体变得有些热,身上也沾上了薄荷味。
贺斯珩立刻把沾了Alpha气味的睡衣换下,又打开卧室的窗户通风,冷风吹进来,身体的潮热渐渐褪下。
但他仍坐立不安,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没听到打架的声响,稍微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客厅,舒亦辰被自己摔醒,强光刺痛了眼睛,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特别难受,像刚看完一场悲情电影,流泪的冲动很强。
忽而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Alph息素气味,他又渐渐变得焦虑暴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见发出信息素气味的高大男生,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举着拳朝那人挥过去。
才迈出两步,对方的信息素立刻如山海般压过来。
舒亦辰头疼欲裂,捂住脑袋求饶:“哥,哥……表嫂!”
见他恢复了理智,谈璟将警告意味的信息素收敛了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想揍我吗?”
一级之差,天壤之别,舒亦辰被压制得死死的。
易感期的Alpha容易暴躁,也容易敏感脆弱,舒亦辰说不清是懊悔还是害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敢了,不敢了……”
谈璟把客厅的窗户打开通风,同时吩咐他:“去穿件外套,跟我去医院注射抑制剂。”
舒亦辰抹着鼻涕眼泪点头:“呜呜呜好……”
抑制剂对S级无效,谈璟家里没有这类东西,只能半夜打专车带舒亦辰去医院。
等级的压制让舒亦辰从暴躁小狮子变成哭鼻子小狗,从家里一直哭哭啼啼到医院,打针的时候哭得更惨,一边掉小珍珠一边问医生,为什么前几天才打过抑制剂,又来了易感期。
医生见怪不怪地说:“刚分化是这样的,不稳定。”
“呜呜呜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啊?”
“看个人身体素质吧。”
“……”
舒亦辰哭得更凄惨了,觉得全世界没有比他更凄惨的人。
他甚至有种想给他们班死装哥打电话的冲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找他,听他的声音,闻他的气味,要是能咬一下就更好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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