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忱牵着绒绒,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这换一次家长还真让他找回了绒绒最初对他的那股依赖感,绒绒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太好了,什么任务和安排都一声不吭毫无怨言,其实就该这样“不听话”一回。绒绒是该被哄着的。
当然,与隔壁两家流着泪耍赖的哥哥姐姐比,绒绒又乖过头了。
片刻后,绒绒吃了邵旸给的巧克力豆,又喝了爸爸给的酸奶,这才去牵住了邵秦桑的手。
打起精神去摸鱼,然后准备晚上的比赛。
第一次和邵叔叔做队友,绒绒有点紧张。
“绒绒不害怕我吧?”邵秦桑并不严肃,跟邵旸处得更像是兄弟,邵旸不在,他能和绒绒展开的话题就都在邵旸身上了。
“不害怕。”绒绒说着在裤兜里掏出一颗糖来递过去。
邵秦桑低头看了一眼绒绒递过来拉近关系的糖,又瞥了瞥绒绒严肃得像要跟自己拜把子的表情,憋不住想笑。他都怕要是有点教,绒绒会说出类似于“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的话来。
绒绒微怔,窘迫地低下头。
见绒绒要把手收回,邵秦桑连忙伸出手去接过来好生放在衣兜里,思索着回去跟邵旸炫耀炫耀。
“绒绒,一颗糖换一个秘密,想不想听?”邵秦桑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
“不、不好吧……”绒绒苦恼地用手抓抓脸,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既然是秘密,应该保密才对的,绒绒不要听。”
邵秦桑失笑,没想到绒绒人瞧着不大点,还挺守原则。
正感叹着,二人也到了摸鱼的田地。
邵秦桑给绒绒穿好节目组发的雨靴,又把一个小号的漏网和桶交到绒绒的手里,知道绒绒压力大,他故意开玩笑说希望鱼儿们给个面子,不要给他个零光蛋。
绒绒被逗笑:“绒绒会帮忙的,旸旸哥哥很厉害,邵叔叔你当然也会很厉害。”
好嘛,搞半天是觉得邵旸厉害,他只是个顺带的。
邵秦桑好笑,好脾气地不计较,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来了兴致,“那晚上我们和邵旸的厨艺比赛,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几分?”
绒绒小脸立刻皱起。
坏了,旸旸哥哥和爸爸是一组的。
反派和主角同一阵营,那不强到无人可挡啦?
见绒绒不说话,邵秦桑以为绒绒是不好意思回答,心想自己是不是逗过火了。
本来他是想问得更坏一点的。
比如:更想自己赢还是他们赢。
第82章
邵秦桑为数不多的良心还是让他止住了这一次朝绒绒使坏的念头,邵旸那混世魔王都不舍得欺负的崽崽,他再怎么也是得给自家儿子一个面子才行。
只是绒绒才够到他大腿高,又被夏烟忱养得白白软软,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仰头望过来的时候不管怎样瞧都是一副特别好揉搓的样子,这番模样实在叫邵秦桑喜欢,让他心里特别痒痒。
心里几番斗争,邵秦桑还是没忍住弯下腰戴着节目组刚发给他、还没来得及往田地里伸手摸鱼的手套朝绒绒的脸蛋伸出了罪恶的手。
手套廉价的质感与绒绒的脸接触,绒绒呆呆的,被粗糙感激得打了个战栗。
邵秦桑见状唇角一扬便开始笑。
“怎、怎么啦?”绒绒在笑声中不明所以地舔舔嘴唇,心想绒绒就是没忍住抖了一下,叔叔干嘛笑话绒绒?
嗯……叔叔坏!
绒绒被笑得尴尬又脸红,却只敢这么在心里腹诽,因为说了坏话一时非常心虚,小眼神都不敢看邵秦桑,只能缓缓低下圆滚滚的脑袋瓜,一边又忍不住抬一抬小眼神偷偷瞥邵秦桑,生怕眼前的邵叔叔看穿他刚刚心里在想什么。
毕竟万一有读心术的人不止我家反派大哥哥呢?邵叔叔是主角哥哥的爸爸,肯定不会弱的。
但邵秦桑到底是不熟绒绒的性子,可不清楚绒绒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见绒绒一瞥一瞥的在瞧自己,他就当绒绒是害羞了。
现在的小孩儿都是要脸的,邵秦桑想起邵旸,赶忙收了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弹一下绒绒的额头留下句“你就等着叔叔的好消息吧”就转身下田去摸鱼。
它的洁癖不严重,拍戏的时候泥地里都翻滚过更别提这还有手套和靴子。
绒绒站在岸边又愣了两秒,看到邵叔叔一步一步将脚踩进田地里,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觉得邵叔叔好勇敢。
“邵叔叔。”绒绒轻声喊,全然忘记方才是怎么在心里说邵秦桑坏那档子事,忧心忡忡地问:“邵叔叔你不会陷进泥土里吗?它……它不会把你吸走吗?”
邵秦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这话,倏地心里变得暖洋洋的。他回头,看到绒绒拧起来的小眉头和皱起来的小脸,窝心一片。
他家邵旸不喜欢这样露骨的跟家人表达感情,头一次感受到年幼小家伙这样的关心居然是出自绒绒嘴里,居然觉得心里熨帖不已。
难怪呢,其他家长没分到绒绒的时候那么不甘心。
是我赚了。邵秦桑压下想要得意扬起的唇角,故意朝绒绒卖惨:“万一叔叔被吸走了,绒绒记得救叔叔。”
“昂!”绒绒点头,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末了,绒绒又轻轻眨眨眼,脸蛋有些发烫,却还是要一本正经地望着邵秦桑的眼睛回复一句:“邵叔叔你也有一点温柔。”
邵秦桑满足地哼笑一声,心情好得不得了。
也就是这时,场外的工作人员却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朝邵秦桑抬手指了指岸边的绒绒,示意邵秦桑带绒绒下田。这样才比较有看点,部分弹幕都在嚷嚷想看脏脏绒绒。
邵秦桑蹙眉,他本来是没那算让人这么漂亮的小家伙跟着他搞一身脏的。
正犹豫,岸边忽然传来一声叫唤,紧接着便是一声带着惊恐和哭腔的尖叫,“救……救绒绒!”
邵秦桑心里一紧,慌忙扔下手里的工具回头。
节目组这次找的地方很偏,发展还比较落后,田坎路被挖成很窄一段,特别是下雨的时候稍微一不注意就容易踩滑栽田里,邵秦桑下田之前专门把绒绒安置在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宽阔的地方,没曾想本该好好站在岸边的绒绒怎么突然掉进了田地里。
田地里不深,但绒绒个子小,绒绒下半身几乎陷进泥里,上半身是求生欲使得他用双手扒住了田坎,瞧着危险又可怜。
邵秦桑跟着吓一跳,扔下手里的工具三两步跨到绒绒身边将绒绒抱起来,也不顾绒绒身上的泥水粘在自己的衣服上,只是用手掌轻轻拍拍绒绒的背,嘴里念叨着不太熟练的安抚的话。
一边安抚,一边抬眼往绒绒身后那群也吓了一跳的工作人员身上扫。
只见原本一个离得很远的小助理几乎已经走到了田坎边,双手也呈要捞人的动作,而一旁的摄影师甚至把机器都放了下去,昂贵的机器和镜头孤零零的躺在土壤里,多少是令人肉疼的。
演员是他的职业,这些人有没有演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怪邵秦桑多想,刚刚那一瞬间他是真的起了是不是工作人员为了节目看点故意趁他不注意偷偷推绒绒进田地的想法。
“对、对不起……呜……”绒绒窘迫不已,眼睛里不受控制地蓄满懊恼的泪水,“是绒绒自己做的……”
听到这邵秦桑总算松了口气,很快转念一想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夏烟忱——不,包括夏家人有多宝贝家里这小家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算是想搞节目看点,节目组的人看在夏烟忱态度的份上也不敢为了热度推绒绒下水。
是我小人之心了。
邵秦桑心想,朝后方的工作人员投去抱歉的目光。
目光收回时,映入眼底的就是绒绒皱巴巴的小脸蛋。
绒绒摔了一跤,不过脸还是干干净净的,而邵秦桑刚在田里摸了鱼,手套是脏的。邵秦桑一只手抱着绒绒也不方便脱手套,只能抬手小心翼翼的用没沾到泥的手腕去蹭绒绒的脸以示安抚,却还是不小心给绒绒的脸上蹭了团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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