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双手插兜,居高临下:“你就这么看着,上赶着给人家做情人?”
嵇语知道是谁,眼神冷下来,也不回答,就看着沈潋初和那个红衣女生。
“跟你那个妈一样。”对方不回复,盛洺继续尖酸刻薄。
说起妈妈,嵇语才有反应,停顿一会,抬头看他:“上次你上学,爸爸让我住了你的房间。”
盛洺一僵,睡自己的房间已经十分让他恼火,但是这个不是重点。
“偷偷藏人家的照片,丢掉的纸笔,甚至饮料瓶……”嵇语好以整暇地看见对方眼底漫上来的愤怒和一点惊慌,那个在沈潋初面前总是纯粹热烈的人,勾唇:“谁更贱呢?弟弟。”
“潋初不会喜欢嘴臭的人的,你没机会了哦。”嵇语早就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他能表面装得风光月霁,只有自己知道烂透的内里。
过去并不是像外界传扬的那般好。
母亲一个人把他带大,他勤工俭学帮助母亲养家,然后母亲死后被迫回到父亲家里。
实际上,母亲待他很不好,母亲在一个小诊所生下他,觉得他是拖油瓶,在小时候三番五次想要将他遗弃,不过都没有成功。
打骂折磨,后来给他找了个人面兽心的继父,外表斯斯文文的,实际上是无业游民,喜欢赌博,总会在家里抽他,然后在外面说他多么不听话。
母亲也不相信他的辩解,甚至会埋怨他的不听话,后来喝醉酒的继父开始家暴,抢钱,赌博。
再后来,就是母亲得了癌症,用儿子换了一笔治疗费,最终被继父抢去,在小诊所里含恨而终。
嵇语冲进小诊所的时候,母亲死不瞑目,形容枯槁。
他走出诊所,收到继父车祸当场身亡的消息。
好像解脱了,又好像永远没有走出来,他从小诊所出生,后来又死在小诊所里。
与沈潋初的相遇并不是像平常小说里讲得那样,沈潋初给他递了什么东西,或者说了什么话,或者不经意间替他解围或者救他于水深火热中,事实上他跟沈潋初并没有半分交集,一切的一切,都是单相思罢了。
宴会完,沈潋初单独一个人出去吃夜宵,沈潋初拿完串串,看见小狗站在门口,眼睛亮晶晶的,沈潋初撩一撩头发,朝对方弯弯手指。
吃完烧烤,两人沿着海边散步。
沈潋初拿着一罐可乐,海风吹乱他的头发,黑发模糊在颈侧,黑夜里,那雪白的皮肉似珍珠一般莹润。
远方有点点滴滴的光亮,嵇语沿着他的脚印,慢慢跟在后面,他不知道今晚的沈潋初怎么了,孤独这个词好像从来都跟他不沾边。
突然,沈潋初停下来,对着整个天地,将一瓶可乐干下去,朝嵇语勾勾手指,嵇语凑过去,甚至低下头:“怎么了?”
沈潋初的嘴唇蒙上一层水光,他仰头贴一贴嵇语的嘴唇,用舌尖描摹一遍嵇语的,把嘴里的可乐渡过去,小狗全身僵硬,等到反应过来要去响应的时候,沈潋初又推开了,伸手弯一弯食指:“走,逛游艇去。”
今晚是有一个游艇派对,本来沈潋初在邀请名单之内,但是他懒啊,温泉泡得他骨头都酥了,顺带着拒绝掉邀请,但是现在又想去了。
于是乎,沈潋初就这么穿着一身岛服大摇大摆混进游艇派对,甲板上人挤人,嵇语一个没注意就跟丢了,他挤过人群,顺楼梯走到二楼,发现需要vip,估摸着,沈二少进去,估计只要刷刷脸。
沈潋初今天还真没有刷脸成功,毕竟他这一身不过百的岛服跟整个派对的格调丝毫不相匹配,保安五大三粗,而且看着很不好惹,沈潋初摸出手机想要找找那个邀请人,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小初?”
转头的时候,沈潋初有半刻愣神,舌头抵一抵后槽牙,也不客气,跨步下楼梯,帅气转身,挽住那人的手臂。
闵愈身穿一身体面的休闲西装,看着要比几年前成熟一些,他跟齐靖宇长得很像,或许是因为是舅甥的缘故,但是两个人的气质一点也不一样,齐靖宇是那种成熟稳重的上位者,将野心与欲望习惯藏在皮囊之下,而闵愈则要年轻很多,总是温润地笑着,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又是疏离的。
对,沈潋初跟他有过那么一段。
闵愈敛眸,将请柬递上去,保安恭敬地将两人请进去,沈潋初给保安做了个鬼脸,进来之后,沈潋初抽开手就准备跑路了,也不能说跑路,挽闵愈只是权宜之计,从头到尾工具人,闵愈跟他当初断得很干净。
“利用完就走?”闵愈语气调笑,很温和,比之前有一点不一样,目光看起来有点宠溺,但是那双眼睛里藏了东西,他带着眼镜,便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沈潋初临时拐一个弯,转身,食指和中指并拢,从眉心划到太阳穴,然后松开,朝他单眨右眼,然后转身开溜,一个动作给他做得又飒又魅。
闵愈微愣,轻轻叹气,右脚抬起又放下,一如几年前那样,跟上去。
沈潋初摸进熟人圈,跟几个公子哥每个人来一场爱的抱抱。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小胖被抱得一头雾水。
沈潋初斜倚在一个人背上拿起一个杯子蛋糕咬一口,送过去一个飞吻:“想你啦。”
闵愈走进来的时候,几个人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将面前的人认出来,发现不是齐靖宇,才放松下来,闵愈当初是高一出国,三年一过,感情也就淡了。
表面客套还是会的。
“闵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闵愈礼数周到:“昨天下飞机。”
小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沈潋初正在对自己靠着的那个人的麻将指手画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这些年还好吗?”
小胖点头:“好着呢。”
“小初呢?”
小胖思忖片刻,笑呵呵的:“他好着呢,身边换了不知道多少人,谁能让他沈二少不愉快吶。”他在跟你舅舅谈恋爱呢,炸裂吧。
他们不算很熟,也就是因为沈潋初的联系,见过几面,闵愈跟他们不一样,这人是大院里的,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说起来,算得上是沈潋初的青梅竹马,这人可是比李程重量级,李程跟着人比起来最多一小跟班。
而且两个人谈过,是在兄弟们面前过过明面的,闵愈正宫范十足,那时候还有不少人以为沈潋初收心了,只不过后来这人不声不响出国,也就不了了之,至于现在嘛。
小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嗯,沈二少估计早把人忘光了,但是闵愈依旧没有走出来。
话说他前几天还在想,沈潋初哪根筋搭错了去跟齐靖宇谈恋爱,看见闵愈那张跟齐靖宇几乎一般无二的脸,无端打了个寒颤,沈潋初不会是……
也不怪他之前没想到,闵愈以前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润大哥哥,今天再次见面,才发现成熟的闵愈跟齐靖宇真的很像。
小胖吞一口口水,默默靠近沈潋初那边:牛还是沈二少牛。
“初……初哥。”
“?”
沈潋初揪住他的耳朵,眼神危险:“叫谁初哥呢?再叫一声,爷爷我就让你这辈子只能当初哥。“
小胖条件反射地夹紧腿,双手合十,语气可怜:“我错了,二爷我错了。”
沈潋初拍拍他的脑瓜子:“听话啊。”
闵愈其实设想过很多次和沈潋初重逢的画面,也许小初会很开心地扑过来,或者会很愤怒,或者伤心而装作视而不见,又或者……也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是他已经变成一个过客,不会再在小初心里有一点位置。
但是似乎,最不希望的场景还是出现了。
他设想的见面并不是这样,起码,起码得有两个人的独处,他足够了解小初,也有信心,去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沈潋初在自己的好哥们连输三把之后忍无可忍把他一脚踹开,自己坐上牌桌,于是乎,他穿着那身大红色的岛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赚得盆满钵满,小胖惊呼:“初哥,牛!”
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他给沈潋初喊初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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