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时陆淮知还没转校,后来老师们为了测试他的水平,单独让他考了一次,没想到成绩如此出众。
田洪军更是得意,直接把陆淮知加到了成绩单的第一排,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学生。
不过他们班有陆淮知这样优秀的学生,也有让人无比头疼的时绥。
田洪军白了时绥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们坐一块?老师内部商议了一个优差生互助的方案,想先在班里小范围试试水。”
优生跟差生之间天生就有隔阂,其他班里这种对立更为明显,导致班级氛围很差。
老师们就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这种方法风险很高,他也是斟酌了很久,才在这次换座中挑了两组。
汪城和班长,时绥和陆淮知。
这也是基于他对时绥和汪城的了解,知道他们不会乱来。
时绥皱眉道:“我不需要帮助。”
“而且,你不问一下那些好学生的意见?”
汪城天天在班长耳边嚼方便面,时绥见班长今天来上课精神都恍惚了。
至于陆淮知。
那肯定更是提心吊胆,怕挨揍。
“你以为我没问?”田洪军瞅了他一眼,“他们都同意。”
时绥愣了愣,“陆淮知愿意和我坐一块?”
“准确来说,不是你……”田洪军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的原话是——
既然要互帮互助,倒数第一的进步空间最大。”
时绥:“……”
拳头又硬了。
田洪军也觉得这句话不太合适,咳了咳,“你只要知道陆淮知是好心就行,别总是凶人。”
时绥:“哦。”
田洪军也不再劝了,反正有他看着,出不了事。
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奶奶身体还好吗?”
“嗯。”时绥应了一声,表情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就是上次下雨,说膝盖疼。”
前几年时绥的奶奶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骨折了,幸亏田洪军当时经过,帮他把奶奶送到了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所以时绥还算听他的话。
田洪军叹了口气:“老人家是这样的,记得提醒她膝盖不要吹凉风,我改天去看看。”
时绥父母都不在,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他能帮衬的时候就多帮衬一点。
——
下午,日暮西下。
时绥跟汪城,还有几个其他班相熟的人去南巷那家烧烤店吃饭。
老板在店外架了几个桌子,大家坐在一起,瞧着十分热闹。
时绥等人过来的时候,刚好一桌人吃完,店员招呼他们过来,“这是菜单,点好之后叫我就好。”
新店开业,店里忙的热火朝天,菜上的很慢。
隔壁桌也是一群学生,趁等菜的时间开始闲聊。
“你们听说没,最近好多人在南巷被勒索了。”
“隔壁三中那群人安分了,怎么又出其他岔子?真糟心……”
“那些人专挑学生下手,好像是社会上的。”
时绥正在玩开心消消乐打发时间,闻言手指顿了顿。
汪城也听到了,来了兴趣:“有人勒索?胆子这么大?”
桌上其他的人显然也知道这事,开了一瓶冰啤酒,给时绥和汪城倒了一杯,“这些人不光胆子大,还嚣张的很,威胁学生不准说出去,不然在学校也有办法整人。”
“啊?”汪城愣了愣,“他们难不成能溜进学校?”
一中门禁很严格,好经常有保安和老师巡查,不可能放校外的人进来。
“谁知道?”那人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迟早要会会那群狗东西。”
能跟时绥他们玩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不过都有自己的底线,勒索和欺负弱小这种事,他们最瞧不上。
“时哥,要不晚上咱们在南巷逛逛?”那人跃跃欲试。
时绥头都没抬:“没兴趣。”
他没心思多管闲事。
恰巧这个时候烧烤也端上来,大家吃吃喝喝,止住了话题。
席间烟雾缭绕,不少人抽起了烟,混杂着酒精和烧烤的味道,奇怪又难闻。
时绥嫌弃地推开喝的歪歪扭扭的汪城,“我出去抽根烟。”
他绕到旁边一个僻静的小巷,点了一根。
最近教导主任查得严,每次看见时绥都会凑过来闻一下,关键这人比狗鼻子还灵,要是三个小时内抽了烟,他必定能闻出来。
于是时绥在学校一般不抽烟,只有回家会偶尔抽几根。
现在的烟瘾完全是被旁边的人勾出来的。
时绥吐了一口烟圈,就见巷子另一头拐进来两个人。
穿着短裤拖鞋,一红一黄的杀马特造型,嘴里还骂骂咧咧。
“最近南巷的学生是不是少了很多?要么就是成群结队,烦死了!”
“可不是,还是头几天舒服,稍微一吓,那些小鸡崽子就乖乖把钱叫出来,现在非得动手才听话。”
两人说着说着,猝不及防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穿着一身安城一中的校服,没什么表情地靠在墙上,指尖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黄毛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人,给了个眼神。
红毛瞬间意会。
落单,学生。
这单子可以接。
时绥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意图,扫了眼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校服,啧了一声。
最近老田一直念叨,他校服就没脱,没想到会因此被混混盯上。
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微微站直身子,看着他们。
也有段时间没动手了,正好活络一下筋骨。
时绥就这样大剌剌地站在他们正前方,目光不闪不避,明显在等他们过去。
“等等……”黄毛心头一悸,“有点不对。”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恃无恐的,平日那些学生只远远看他们一眼,就自觉地绕道离开。
哪像现在这样……
黄毛眼神带了几分忌惮。
这人要么身后有人,要么,是个硬茬。
红毛没有黄毛那么谨慎,“我们两个怕他一个?”
可刚说话,就被黄毛捂住嘴往回拉,“走!”
他认出时绥了。
相传前几天有人一打五,将隔壁三中的老大揍的头破血流,再不敢踏足南巷。
不然他们也不会有机会混来这里捞好处。
时绥没想到他们这么怂,嗤了一声。
红毛将这一声听得真切,憋了一肚子火,可黄毛一直拉着他往前走。
两人走得太急,即将经过前面拐角时,猛地跟一个人撞上。
红毛被撞的身子一歪,等定下神来,看清眼前熟悉的校服,再也憋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
这人也是安城一中的。
黄毛下意识回头看了时绥一眼。
他本以为时绥会出手帮助同校的人,没想到——
时绥直接往墙上一靠,一副你们随意,我看戏的散漫模样。
要是换了个人,时绥可能还会帮一把。
可偏偏出现的人是陆淮知。
他才懒得管。
陆淮知一抬眼,就瞧见时绥靠在墙上,一脸幸灾乐祸地看戏。
他的目光在时绥指尖的烟停顿片刻,眼神暗了暗。
“喂,跟你说话呢!”红毛见陆淮知沉默,气焰更是嚣张,“你去小卖部给我买条烟过来,要最贵的。”
这人脚上一双球鞋就价值不菲,家里肯定很有钱。
红毛才感觉心情舒畅了一点,就听面前的人来了一句。
“不去。”
语气不咸不淡,却让暴躁的红毛瞬间起了火气。
他狠狠在陆淮知的肩膀上推了一把,“你小子再说一遍?!”
陆淮知像是没料到红毛会直接动手,身子一歪,手臂重重撞到一边的墙上。
时绥只听到一声低闷的吸气声,就见陆淮知脸色发白,捂住了自己右手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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