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却听得沈烬警觉起来:“勉强?”
他翻个身滚入顾屿怀里,赌气得抱着顾屿脖子口不择言:“我TM流那么多……勉强你了?”
顾屿红透了脸,一把抱紧沈烬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烬回过神来,屈辱得几乎要咬舌自尽,顾屿只好抱他起来,好歹先拿早饭塞住他的嘴再说。
之后的几天,两人磨磨蹭蹭又黏黏糊糊地尝试了几次,沈烬的态度彻底从不服变成了耍赖,顾屿则抱着他轻声哄着,始终没告诉他,每次自己心里都有多少个“啊啊啊”填满了胸腔。
*
期末逐渐临近,因为宋以知和杜骏的案子,沈烬跑过警局也跑过法院,他按自己的意愿提出了绝不谅解的想法,司法程序如常推进,办案的还是当天眉目凌厉的女警,当她说下一步交给法院的时候,沈烬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这个案件的结果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所以比起操心这件事,沈烬更担心自己天天跑诊所,顾屿又得兼职补课,到时候他俩会不会双双挂科。
然而,刚上大学的顾屿完全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挂科?你是说60分都考不了?”
这相比他的高考成绩自然是天方夜谭,沈烬却感慨年轻人不懂事:“有时候高等数学的60分比高考数学的140分还难考,懂吗?”
没想到顾屿盯着他看,一脸不解:“可是高考数学140分也不难考啊。”
“……”沈烬被他的无辜气得说不出话,更气的是,沈烬刚考完自己专业的最后一门,便听闻顾屿拿到了整个系里最高的得分和绩点。
学校给汽车工程专业的拨款本身就多,这样一算,顾屿至少能拿上万的校设特等奖学金,或许,还能申请到国家级的奖学金。
自然,寒假正式开始的这天,顾屿的表情也比从前更高傲了:“服了没?”
“……不服。”沈烬面朝着他坐在他腿上,将脑袋埋进了他肩膀,“我一晚收费得3千,你依然消费不起。”
顾屿在他耳边低笑,问:“除了躺着咬枕头什么都不会干,还敢收这么贵?”
沈烬嘟嘟哝哝的:“还不是你……形状长得太奇怪……”
顾屿兀地紧张:“哪里怪?”
可沈烬却死活不肯回答他,只说:“反正,会一直顶到……”
话没说完,顾屿就红着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将他摁在沙发上,留下了最后一句克制的话:“沙发比床软,允许学长垫一个抱枕在腰下。”
沈烬坚称自己不需要,结局却依然节节败退,发病的小猫似的搂着顾屿央求慢点,大约到凌晨3点他才睡醒过来,忍不住去抱顾屿的腰。
迷糊之间,顾屿搂住他,喃喃说:“是不是冷了?”
沈烬肺不好,为免空气太闷不舒服,房间里制暖不常开,不过他还是贴着顾屿胸膛,回答:“不冷,只是想抱着你。”
全国范围的大降温伴随寒假而来,沈烬的咳嗽没见多大好转:“抱太紧……会不会吵到你睡觉?”
高中还没放假,顾屿继续着家教兼职,写了不少总结资料帮那个小女孩归纳和理解重点题型,不比没放假的时候闲多少。
这让沈烬总觉得自己跟顾屿养的废物祖宗似的,整天除了打针吃药什么都不干,还老打扰人休息。
顾屿听起来清醒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学长第101次问这个问题了。”
接着他面无表情回答:“是挺吵的。”
不给沈烬难过的时间,他的语气故意严肃:“学长是不是不知道,好的omega都会在生病的时候自觉出去睡大街,绝不打扰自己的alpha休息?要是能在出门前做好饭拖好地,那就更好了。”
沈烬一愣后正欲回答,顾屿就抱紧他正经道:“学长现在就出门,我保证方圆五百里内的媒婆都会夸你适合结婚过日子。”
“……你去睡大街变成冻干草莓还差不多。”于是沈烬螃蟹似的手脚并用钳紧顾屿,不肯放了,“迟早传染你~”
他总是在感到特别幸福时变得特别悲观,怕所有温暖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幻影,但顾屿却总是能注意到这份悲观,一点不允许他沉溺。
顾屿说:“寒假不补课,等那个高中的期末考完了,我打算去送送外卖,收入比其他兼职高一点,加上国家奖学金和家教工资,应该够我们下学期的基本生活费了。”
如今顾屿已经知道两千块该怎么花一个月了,但他还是打算多赚一点是一点,好让沈烬一直以来的负担轻一些。
是的,这是他自己赚的钱,他没有听江澜陶晏的建议找他们借钱或是卖掉从前的旧物,他只是想平平静静地告诉父亲,他可以靠自己和沈烬继续生活和学业,他们的未来也肉眼可见地不会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那些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日子,顾屿希望沈烬一天也不要再过了。
“可是我花你的钱干什么?我自己有钱。”沈烬想挣开距离,顾屿却强硬摁他回怀里:“学长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马上,顾屿不留情面地戳穿了沈烬:“怕总有一天我听到你生病咳嗽不再觉得心急,而是无比厌烦;怕我选择了所谓的‘退路’,醒悟过来不该年纪轻轻就跟家里闹矛盾;更怕哪天我变心了、不喜欢你了,决定离开你,让你又变得一个人,对吗?”
沈烬被戳了死穴似的动不了,顾屿则继续说:“那还不快多花点我的钱等什么呢?至少不亏。”
怀里的人挣扎:“你……这是什么歪理——寒假我会继续给战队写分析,生活费没什么不够的,再说我不考研,大三下学期就可以开始找工作了,这么冷的天,而且不安全,你不准出去乱跑……”
“乱跑?明明是锻炼身体顺便赚钱。”顾屿戳戳沈烬的脸,“我说过,我有我的主见,不是那种什么都听你话的alpha。”
“……”沈烬呼吸急促,急得咳嗽都剧烈起来,顾屿这才慌了,赶紧拍拍他后背:“我是说除了这件事和芹菜不难吃,其他的都可以听学长的。”
沈烬气得拿脑袋拱他,他也任由沈烬“虐待”,面无表情地求沈烬轻点。
冬夜月光朦胧,打闹间顾屿一直护着沈烬脑袋,低头时的轻吻也始终温柔。
他明白,沈烬其实是相信他的,只不过极度缺爱的成长环境造成了沈烬的患得患失,这种悲观需要很多很多爱才能慢慢抚平。
顾屿心疼却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至少如今的沈烬已经敢表现出来——想要的是他的爱。
他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给沈烬很多很多的爱。
于是他颔首观察沈烬泄气不已的表情,稍微凑近:“还不困?”
沈烬脸上那层气哼哼的伪装化了,整个人都充满依赖地窝进他怀里,自暴自弃起来:“不怎么困……干脆我放个为情所伤的歌单,直接哭到天亮得了。”
沈烬为自己的“矫情”懊悔得耳朵发烫,就像颗泡了酒的小桃子似的又粉又软,顾屿自然不放过他:“谁知道学长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在我睡着后伤心得哭?”
偏偏沈烬低头抿嘴默认,弄得顾屿一瞬惶然:“沈烬?”
可沈烬却忽然抬头,笑容宠溺地亲了一口他额头:“上当了?”
顾屿一懵,气得冷冷搂住沈烬直挠他的腰,到后来沈烬痒得实在扛不住求饶了,两人才暂且休战,闭目睡去。
月光如常温柔,沈烬也如常在顾屿怀里,胸腔中抑不住的幸福又安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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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期末考试结果下来后,顾屿的家教兼职受到了很大肯定,那家家长甚至打来电话给顾屿发了个红包,这让沈烬好奇道:“那个小妹妹进步了多少?”
“我把题型全部梳理了两遍,用更简单的方法讲给她听,顺便补上了一些快速计算的技巧,她也开窍了不少。”顾屿说,“数学和物理加起来多考了20多分,其他科目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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