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尖叫着蜷缩起腰,利用水管挡住高琅的攻击,结果还是徒劳。
高琅戾气十足地扭了下脖子,慢慢蹲下盯着男人。
帽檐将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下,板着脸的模样宛如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阴森森地抓住男人的衣领,不费一点力气将人拖了出来,蜷起拳头一下下打在男人的脸上。
“别跟我说屁话,我只想知道他在哪!告,诉,我。”
眼泪混着鲜血四溅,男人虚弱地求饶在蒋兴进来时早就听不可闻了。
水漱台下的瓷砖被鲜血染红,跟着流水混在一起沿着地缝流的满地都是。
蒋兴心惊地望着满地狼藉。
高琅冷着脸,眼尾扫见他进来也不停手,晃荡着起身,高高举起桌上的香薰台,猛地发难砸向地上的男人,再砸第二下时蒋兴回过神,忙拉着他的手。
“高——”
嘴里的话刚说一个字,高琅就着姿势转头看向他,仅一秒,蒋兴就感觉自己被看的一颤,四肢逐渐变得冰冷。
盥洗室的搏击声跟流水混合。
单方面的恐怖压制终于在男人说出齐惟的下落拉下帷幕。
高琅把人捆在最后一个隔间,扭着手腕走到水池前,用清水细细把骨指跟手背上的污秽洗干净,又对着镜子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最后用清水在脸上洗了洗,拿手一抹,转身。
“蒋特助,我们去找齐哥吧。”
“好……”
蒋兴没从他突然的转变回神,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场景,眼睛往隔间里多看了几眼。
高琅走在前面,开门前,忽然漫不经心地转头,对蒋兴笑着说:“蒋哥,我只是为了找齐哥太着急了而已,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齐哥,我不想他烦心。”
熟悉的表情跟声音,仿佛他刚才戾气丛生的暴虐,全是蒋兴的错觉。
跟在齐惟身边多年,其实这种场景蒋兴也见过不少,但放在高琅身上,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同时敏感的察觉,高琅在威胁他。
蒋兴收回视线,推了推眼镜,一字一句道:“高先生多虑了,我只是邀请您跟我一块来机场找齐总罢了。”
—
通往广晟机场地下室的路口被封住。
齐惟把栏杆推开,拉着吴童往里跑了几步又拐角沿路返回,重回到检修停运的电梯口,藏身在消防门后暗中观察。
确定伪装记者的人顺着脚印进去后,他带着吴童走人工楼梯上了一层,突然从上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迅速堵住吴童还未出口的惊呼声,单指竖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说话,悄悄摸到地上的钢管。
脚步声越来越近,齐惟手指用力握紧棍子放在胸前,把视线锁在楼梯拐角的位置,在来人出现时,钢管毫不留情砸下去。
黑暗中只听到男人闷哼了声,然后就是蒋兴的声音响起。
“齐总,是你么?”
齐惟停止攻击,适应黑暗的眼睛在吴童颤巍巍打开手电筒时,有一刹那茫然,很快看清被他袭击的男人面貌。
“高琅?”
他快步上前,拧着眉说:“你怎么来了。”
高琅单手捂着胳膊,抿了抿嘴不吭声,眼睛瞪着他身后的吴童,答非所问道:“所以你不接我电话是跟他出去了?”
被点名的吴童怯生生往齐惟身后挪,贴着他,单手拉了拉他衣服:“齐先生……”
齐惟瞬间感觉被吴童碰到的地方变的炽热。
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下一秒察觉自己在在意高琅的目光,懊恼地撑额头叹了口气。
“对。”高琅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表情一僵。
楼道的气氛很微妙,令人窒息的沉默把几人围住,尤其是齐惟跟高琅,各自看着对方默不作声。
仅仅几天未见,却仿佛隔了长时间,再次相见竟是现下这种情况。
齐惟皱起眉:“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是你以为躲开我就能完事了?”
“我认为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如果你不能接受,我跟你仅是上下级关系,谁给你胆子跟我这样说话。”
齐惟说的很不客气,隐在黑暗中的手指却神经似得颤动,被他后面的吴童看的一干二净。
高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把拳头拽的死死地,倔强的脸上带着隐痛跟苦闷,强忍着难过说:“齐惟,你是不是特喜欢看我扒着你,像条狗一样上杆子犯贱!如果我不找你,你他妈是不是就要把我忘了!”
齐惟逼自己不去看他,倨傲地抬起下巴,眼睛看着宛如黑洞的楼梯方向。
“你他妈说话啊!”
高琅执意想知道回答,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齐惟的呼吸声,那声音冰冷地比周围的寒气更刺骨的冻。
高琅受不了他的冷漠,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张张嘴欲说话,忽然身体晃了两下,耷拉着脑袋退到护栏上靠着,似乎疼痛难忍地弯曲起胳膊,袖子顺势往上走了几寸露出手背。
明明周围很黑,可齐惟愣是看到他手背的异样。
心下一怵,顾不得其他,忙甩开钢管,强硬地把高琅的外套拉开。
手背除了淤青还有被利器划破的伤口,从小臂划到手背,粘着衣服上的黑色绒毛,在暗色下格外狰狞。
高琅是背对着蒋兴的,他看不到伤口,只察觉老板脸色比之前更沉了。
“怎么弄得!”齐惟发怒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偏头看向蒋兴,很快意识到说:“你们刚才碰到谁了?”
蒋兴从台阶上快走下来,也看到了伤口,可奇怪的是他之前分明看到对方被高琅单方面暴揍,并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受伤的。
高琅冷谈地甩开他的手,用衣服挡住伤口:“跟这事无关,我自己弄得。”
说着目光沉沉越过齐惟看向他身后的吴童,意有所指地说:“原来你还会在意我。”
在他略带讥讽地视线下,齐惟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脑袋被高琅和公司的事挤在里头横冲乱撞,涨地脑袋发胀。
高琅一直在观察齐惟,见他眉间的愁意跟脸上的挣扎,喉咙不可察地滚了两下,最终停止嘲讽。
他缓缓垂下眼皮,浅咖色的瞳孔不知道在想什么,所有的情绪全都被掩盖在睫毛下。
半响,高琅打破沉默,从兜里拿出钥匙递过去:“过去把,这里我来处理。”
说着脱掉身上的卫衣跟裤子,赤脚踩在地上,快速说:“我不烦你,等你把公司的事解决好,剩下的之后再说。”
在来的路上高琅大致从蒋兴嘴里了解到事情紧迫,两人商量由他跟齐惟互换衣服,留在机场迷惑宋梦佳的人,齐惟则赶在召开董事会前到达公司。
齐惟明白他什么意思。
刻不容缓,立即脱下衣服跟高琅互换,抬手换上卫衣,猛然被拉到怀里。
高琅带着他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动作快速地把他压在墙上。
在皮肤接触到粗粒的水泥墙时,高琅的嘴唇便急不可耐的用力堵住他,粗鲁地撬开他的嘴,用舌头急切地在里头扫荡,闷哼声被搅和地模糊不清。
动作太过突然,齐惟只来得急瞪大双眼。
两人一个只穿了衣服,一个只穿了内裤,在封锁的楼道间若无旁人的亲密拥吻,细微的水.渍声被扩大数倍传进其他两人耳朵里。
高琅的接吻技术仍旧有些生涩,亲到最后反倒是他率先松开。
他弓着背,用额头抵着齐惟的额头,右手霸道地扣着他的腰,抽出左手抓着齐惟的肩膀,呼吸不稳地喘息着。
他们站的台阶更矮些,地下室的冷风从下呼呼吹在身上,最后被热气吞噬,只剩下炽烈将两人包在其中。
高琅抿了下嘴,说:“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你扔办公室就走了,我只是太生气了,对不起。”
齐惟的脸涨地通红,他没想到高琅会这么大胆,在这时候还跟他亲,张了张嘴准备说话,高琅鼓着腮帮子捂住他,急切道:“你不许说话,我来说。”
深深吸了口气,他委屈道:“这些天我想清楚了,你说的都对,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单一了,以为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我没本事,除了会做几个菜跟打拳,其他的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公司的事也是,我什么都帮不上……不怪你对我没信心……我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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