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这会儿心脏也砰砰直跳!
只能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在体会着持续的震感。
“全市范围内都有强烈震感,初步测评谁5.5级。但有一点麻烦,这大晚上地震,睡得晚还好,睡得早又睡熟了的,人家知道地震了么?”轩子一脸担忧。
管辛培冒险跑回去端了两杯热水出来,分了一杯给程松宁,叹了口气。
“5.5级也是中强度了。”
雷副导跑得急没拿火机,这会儿干叼着根烟,含糊道:“这个级别也该把人震醒了。”
众人正顶着寒风飘雪你一句我一句唠着,倒也不害怕。
还是那句话:地震带,带点儿震,很正常的啦!
眼看着余震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人群之中有人遭不住冻,开始陆陆续续回房,程松宁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到来电提示是严斯铭。
下意识地端着纸杯走远了几步,这才接起电话。
“松宁?宁宁?你还好吗!”
可没等程松宁本人回话,严斯铭已经先斩后奏:“我在过来你那边的路上了,对不起,我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你的状况,看过之后我立刻就走。”
程松宁一时无言。
这大晚上的,藏区地震的消息恐怕连个热搜尾巴都挤不上,可偏偏严斯铭很快地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已经在连夜赶来的路上,他说不动容是假的,但也仅限于动容,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的心酸和感慨:
但凡严斯铭之前能拿出这样用心的态度,他们其实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的。
“严斯铭,你不用过来的。”
照我们现在的关系,打个电话问候就够了。
严斯铭那边传来登机的提示,他顿了顿之后,才掩着声音咳了咳,说道:“不,要过来的。我过来的话,你大概只会有些生气;可我现在也知道,如果真的不去,你往后再想起今晚,恐怕一直都不会原谅我的。我不想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和好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杨导还是保守了,换个川籍导演,歇半天算他输。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旺财是猫猫 80瓶;好无聊好无聊 72瓶;黑白禁忌、Lyy 50瓶;Carlen 36瓶;细细绵绵 30瓶;强人所难的南、战战平安顺利呀 20瓶;月下婵娟 17瓶;大风呼呼的吹、家里缺只毛绒绒、素惜 10瓶;糖糖不甜 7瓶;卿墨 6瓶;吃个药好凉凉、艾侗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S市到L市有航班, 但并不是想走就能走。
严斯铭中途还转机了一次,这才赶上了当天最后一班降落在L市的航班。等到飞了一程落地藏区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天光熹微时分, 刚好赶上客车开始运行。
就这样,转一班车出去,再转一班车。
煎熬近半天的严斯铭赶到了《无问天路》近期的取景地A区, 附近几十公里只有这一个像样儿的旅馆, 剧组挤着包下之后,就几乎不剩什么空了。当然,这里常年只有车辆穿梭, 客源本来就少。
严导风尘仆仆抵达时,剧组众人精神萎靡,正围在一起吃早午餐, 乍见外头背光进来一个人,还以为是路过的司机, 再定睛一看——
“这不严导吗?”
众人连忙吆喝起来了:“严导是专往险处钻呐!”
严斯铭也不和大家客气, 直接问:“程松宁人呢?”
副导演老雷呼啦呼啦喝着热米汤,咽下嘴里的,这才抬起头往里头一努嘴:“里头还没起吧?昨晚一直有余震,估计没睡好。”
他这么说,严斯铭顺着楼梯几步就上了二楼。
旅馆就这么大, 民宿改制的, 走廊两侧就是体量相同的客房, 很神奇的是,严斯铭刚根据微妙的气味确认了程松宁的房间, 轩子就开门从里头出来, 和他打了个照面:“严导?”
“他还在里面睡?”
轩子这会儿还呆着, 反射性摇头:“不,醒了。”
严斯铭仅剩不多的理智还在坚持:“我能进去看看么?”
“那、那我先问问。”
说着,轩子又开门进去,背身将门掩上,直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后,他重新出来,“严导你可以进去了……”
小旅馆和酒店环境自然没法儿比,玻璃窗户对着雪山一线,空旷而冰冷,室内也没很暖和,就真只是个睡觉休息的地方。程松宁穿着毛衣、披着羽绒服,戴着一顶毛线帽,回身看过来时,严斯铭才发现对方的确没有休息得很好。
“坐吧。”
深红色的木椅子上有个聊胜于无的坐垫,严斯铭坐下后,立刻就问了昨晚的地震。
程松宁给他倒了杯热水,自己坐回床边。
他避开严斯铭的目光,语气平静地道:“其实没什么,如果你今天过来的路上看了新闻,就会发现这么大个地方,牛棚羊圈菜篱笆都没倒一个,何况是人和人住的地方。”
言下之意:你何必特地过来一趟?
严斯铭的膝盖几乎和程松宁的抵在一起,他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和对方靠拢,不敢乱找借口、而是实话实说:“因为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来见你一面的理由。”
程松宁看杯口升起热气,轻声道:“那就不要见面。”
换做是之前,严斯铭没准真要为这句话伤心了,可他细细地看对方的表情,大着胆子伸手盖住他的手背,见程松宁没有挣脱,另一只手索性放下杯子,两只手将对方的手拉住,虚虚的拢起来,并不在乎这一时的口是心非:“好,我见你,你不见我。”
两人僵持了数秒,程松宁率先抽回手:“可以了。”
严斯铭好笑又心疼,但到底没有再强求。
窗外早雾散去,蓝天阳光白云很快出现,连绵的雪山线变得更加清晰。上午没有排戏,程松宁领着严斯铭下楼吃了饭,饭后,二人顺着公路上一个豁开的口子一路走,爬到附近的小山坡上看雪。
如果不刻意在乎前任这层身份,他们其实可以相安无事。
就像现在。
严斯铭说光线很好,想给他拍照。
程松宁只是略想了一想,就答应了。
一人掌镜,一人亮相。
熟悉的感觉让镜头里、镜头外的人都心神一震。
“这片子还要拍多久呢?”追随着对方的背影,严斯铭貌似随意地问出口:“今年你还会回去过年吗?”
程松宁拉了拉帽檐,呼出一口白雾:“不知道。”
家和亲人对他而言是精神支柱的一部分,但他并不是特别依赖家庭的孩子,尤其是在藏区的草原,这里有些和内蒙相似的特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一种慰藉。
但有一点无法否认:藏区的氛围的确会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很玄妙,解释不清楚。
非要说的话,这其中有角色影响的原因。
是角色的存在影响到了程松宁自己的心境。
越往后演,他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从前严斯铭来了,有些烦人,劝他走;严斯铭学乖了,聊天打电话没那么讨人厌了,可以搭理几下。非要说懒得应付的话,程松宁其实是可以全部置之不理的,但他逐渐也在反思,或许自己命里和对方就还有这一层纠葛,也许这些恩怨都消耗完了,彼此的羁绊才会彻底消失呢?
直到地震了,严斯铭又来了……
关系是程松宁喊停的,可联系却是严斯铭一手连上的。
程松宁有时候也想问问他累不累。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追求起来有意思吗?
可他一回过头,就对上对方时刻追随着自己的目光,就像从前严斯铭总能读出程松宁的心思,他似乎又重新练回了这项技能:“你不想说话,不说也可以。”
演员为了角色酝酿好状态,戏外保持什么样都能理解。
何况严斯铭自己就是导演,他就算很想很想重谈感情,也再三忍耐住了对程松宁剖白的冲动:人还在理他就好。
*
藏区这次5.5级地震看着有些动静,实则没有伤亡损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