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裴则屿闷声说,“不高兴......被爱人怀疑,不高兴也不行吗。”
到了一层门打开,江岸却站着没动,眼睁睁看着电梯门重新关上,裴则屿在一边看着,也没有催他。
“暨安,你在考虑吗。”裴则屿又开口了。
“没有。以后如果不去裴氏,也会留在宣大。”
“那个人说的话,你相信了是吗。我不可告人的目的,则信的野心,你心里的猜测都被说中了是吗。”
“......没有。”江岸有些无力。
电梯在负二停下,这回江岸先下去了,然后回头看着裴则屿,他在裴则屿的眼神里看到不解。
江岸伸手把电梯门挡住:“下来说吧。”
裴则屿听话地走出来了,和江岸面对面站在电梯间,江岸能够察觉到Alpha极力克制的愤怒情绪,还掺着一些失落。
“可是你没拒绝他,昨天也没有想告诉我。”裴则屿努力平静地提出自己的疑问,“那天晚上是不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回来过夜。”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岸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图。
但是裴则屿的信息素还是一股一股地飘过来,他的腺体远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平静和理智。
“那你是什么意思?以前你什么都能直说的,连要不要离婚都可以直接问我,现在怎么不说了呢?要等和暨安签了合同吗?还是等着我犯错,等我证实了我就是他说的也是你想的那种人?”裴则屿一股脑儿地往外说着,然后他低下头,“我可以把门卡还给你,既然你还没有准备好。”
江岸低着头,看着裴则屿把自己公寓的门卡翻出来,塞到了自己手里。
“我在生自己的气。”江岸的语气有点急,和他平日里完全不像,“我气自己听了别人几句话就心烦意乱,你昨天突然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稍微用错了语气你误会我才刚开始就要反悔,就像现在这样。你要去看监控,我既不能阻拦,也不敢直接让你看,不得已只能那样匆忙地坦白。”
裴则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垂下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家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我觉得你也还没理清,我不想让你难得轻松的时候还要考虑则信是不是在骗你。我可能想得太多,甚至可能是因为腺体不稳定的原因才没有原来那么......”江岸说着说着竟然嗓子发紧,他不得已停下来用手掌摁住眉心调整着呼吸,“我不是机器人小裴,我这两年过得很累,发情期......我甚至不敢让你看我发情期的样子......我真的尽量轻松地对待你了,尽量和你说清楚我的心意。”
裴则屿没想到江岸会有这样的状态,他小心地上前了一步,伸出手试着把江岸抱住了。
江岸在抖,Alpha的气味还是让他有些恐惧,但他没把裴则屿推开。
“江岸,听我说。”裴则屿小声轻柔地说,“我并非不坚定不珍惜,但是如果真的很痛苦,我......把门卡还给你。”
天啊,江岸在心里感叹,如果他和裴则屿,不是从那段错误的婚姻中遇见,该有多好。
除了曾经被自己看到的和周识演有关的眼神,裴则屿总会说出让他难以控制地心软又心慌的话。
在裴则屿怀里平复了一会儿,江岸开口问:“你和周识演,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过联络吗,包括你的心里,再也没有过吗。”
“没有。无论我和你会有怎样的结局,那年在片场则濋的房车上,我们彻底告别了。”
他们第一次毫无避讳地谈起周识演,没有江岸的想象猜测,也没有裴则屿单方面的逃避,清楚地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江岸心里忽然清晰,在杨契一句句戳心的暗示里,他不在意裴则屿“觊觎”他的能力,因为他可以给,他们可以相互成就。
他在意的,其实就只有怕自己本来就不擅长给予的明确爱意得不到回应。
“你留着吧。”江岸摸到裴则屿的口袋,轻轻把门卡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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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慢慢地敲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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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六十九
裴则信在总裁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裴则屿都没得出时间来和他说上几句话,各种人进来汇报工作,桌上的两个电话也一直响。
这两三个月裴则信都没怎么来过公司,他去年新婚的妻子在国外的医院任职,自从裴则屿回国上任,他好不容易落了轻松迫不及待跟去了国外,工作上的事都靠远程解决,其余大部分时候都是休假的状态,从记事起就没有过的自在。
现在回来,喝着咖啡看着裴则屿面无表情地签文件,偶尔开口把办公桌前的下属问得紧张握拳,在裴则信眼里,他的大哥好像越来越像他们的父亲。
里仁路的宅子里也有裴秉德的书房,他不是每天都回家来,回来的时候好像也在工作。小时候裴则信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以为别人家也是这样的,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原来父亲还有别的家,甚至在外人的窃窃私语中,外面那个家才是父亲真正的家。
裴秉德很严厉,但他很喜欢裴则信,常说裴则信像他,所以裴则信读书更加认真,做事更加妥帖稳当。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梁晓荟开始不满足于里仁路的生活,她觉得自己也应该有资格住进裴氏的老宅子。
但那又真的很不现实,相比之下,好像让裴则信坐进裴氏的总裁办公室,更容易实现,也更应该实现。
欲望悄无声息地浸到裴则信的身体里,他不能指责母亲,也没有意识到裴秉德作为伴侣的糟糕,只觉得裴秉德的办公室确实应该有他的份,惹母亲难过的那个老宅里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们,是自己的敌人。
“琪瑶什么时候回来?”裴则屿终于得了片刻悠闲,办公室没人了他才喝了口水走到沙发边坐下,却发现裴则信在发呆,“发什么呆呢,没歇够?”
裴则信回过神,笑了一声:“我都想退休了。琪瑶在办离职,可能下个月回来。”
“那正好,年底新医院开业,她能过去。”裴则屿算了算时间说道。
“你呢?和江岸进展顺利?”裴则信当然看过新闻了,但他知道那些媒体的德行,觉得还是裴则屿亲口说才能当真。
裴则屿没忍住笑了:“挺好的。”说完这一句便不肯多说了。
话聊到这里,自然避不开其他公司的风言风语,兄弟两个这段时间也通过电话,裴则屿需要了解一些研发中心前几年的事情,除了裴则信也没人更了解了。
在外面离得远的时候裴则信不觉得事情有特别严重,现在看到裴则屿脸上的表情,才感叹以前自己渴望的那个位置比实验室复杂得多,实在难做。
所以裴则屿问他和方鹰是否还有联络的时候并不意外,也不觉得被冒犯。
以前裴秉德也是这样的,警惕,戒备,很难信任公司的任何人。如果非说裴则屿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现在在对待自己的时候,能做到有什么要求就提,有什么怀疑就问。
几年前刚和江岸离婚的时候,他就是直接走进研发中心裴则信的办公室,以兄弟的身份,询问裴则信愿不愿意放下敌意和暗里的较量,两个人配合完成裴氏在外人看来无法实现的扩张。
之后几年,尽管外界频繁揣测兄弟两个的关系,但只要有任何风波,裴则屿都会直接联系裴则信,亲自确认裴则信的态度,不管裴则信如何回答,他好像都是相信的。
这次也一样,暨安暗里的小动作,又牵扯到江岸,查下来便能知道方鹰在离开裴氏后,经过短暂的消沉入职了暨安,如今已经是暨安欧洲分公司的副总。
那年他站队裴则信,在兄弟两个之间挑拨,裴秉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他利用周识演的旧闻制造事端被裴则屿抓了证据,裴秉德才忍无可忍不得不做出决断了。
但事情就止于方鹰的离开,没有牵扯到裴则信任何。
这事裴则屿不是没有别扭,白潇有时候也会念叨,尤其在和江岸离婚后,白潇更认为当时视频泄漏那件事,是里仁路见不得裴则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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