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花店都关......”裴则屿终于压低声音开口了。
江岸却忽然试探着把手轻轻搭在了裴则屿的手心。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了,裴则屿当然能看出江岸动作的意图是无限接近于牵手,而江岸却在完全将手放松的瞬间摸到裴则屿手心里柔软湿凉的东西。
裴则屿迟疑着把后半句话说完了:“......了,等你的时候在你家门口草丛揪的。”
江岸故作镇定地把那朵已经发蔫的只比指甲大一圈的小花摸了起来,寻了个角度借着大屏幕的光看了看,是淡紫色的。
“噢......”江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点不知所措地把花虚握在手心,转过头来重新看像裴则屿,“谢谢......我很喜欢。”
裴则屿还摊在扶手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但是......”
“嗯下次不揪了。”裴则屿咧嘴笑了一下,“因为和你说过,我喜欢送花,要每次都给你带花。”
这话是上一次吃饭的时候说的,连着几次带了花之后,江岸问裴则屿是打算每次见面都送花么。
裴则屿的答案是肯定的,江岸当时心里还想,看他能坚持多久。
节奏缓慢的电影,在错过了开头之后,并没有完全抓住江岸的注意力,托着那朵紫色的小野花,脑子里回忆着之前几次裴则屿送的花,又思绪飘荡着想起两年前在教室的讲台上出现的那些花。
江岸不曾与人有过这样有些许缥缈的交往。
电影里的两位主人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分享同一副耳机的时候,裴则屿侧过头看向江岸,看到他靠在椅子里面稍稍偏着头,好像睡着了。
裴则屿轻轻把两人中间的扶手抬了起来,然后探身过去,凑近了想要看清Omega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江岸确实闭着眼睛,却在裴则屿靠得不能更近的时候倏地抬起眼帘。
“困了?”裴则屿并没有惊慌,压低了声音问。
“这电影我看过了。”江岸有点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
裴则屿的眼神落在江岸微动的嘴唇上,又立刻挪开:“我也看过。”
江岸忍不住低着头笑了:“工作顺利吗这几天?我看你行程特别满。”
“还好吧习惯了。”裴则屿依然保持着很近的距离,盯着江岸的侧脸看,“但是有点想你了,刚才应该让你早点休息的,但是还是想今天就见你。”
“嗯没事我也没睡......”江岸尽量放松着回答,却在一抬眼对上裴则屿的眼睛时猛地顿住,“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江岸,我想要吻你。”
江岸一下子愣住了,就在裴则屿这样问之前,他已经察觉到了某种被烘托起的气氛,但他没想到裴则屿会这样问出来。
“那或者,明早一起吃早饭吧。”裴则屿忽然又换了一个问题,“这个是不是好回答一些。”
“嗯行。”
“那我七点去你家找你。”
“行。”江岸瞥了一眼大荧幕,“不过我刚才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
曾经江岸问,小裴,你想接吻吗。如今裴则屿说,我想要吻你。
就好像主动权都在裴则屿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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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啊,你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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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十一
七点一刻,江岸听到窗外一声鸟叫,一下子醒了。
满脑子都是前一天夜里在电影院和裴则屿的那个吻,短暂而轻柔地。
江岸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十分钟以前裴则屿发来了信息,说他已经到楼下了。江岸猛然想起来关于早餐的约定,有点懊恼地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准备换衣服一边给一楼前台的物业打电话,请他们帮裴则屿刷一下卡。
没过两分钟,江岸草草洗漱了一把,刚把阻隔贴摁在脖子上,门铃就响了。
裴则屿拎着两个纸袋站在门口,门一开就把手举了起来:“你喜欢的面包。”
他穿着到膝盖的运动短裤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腿,上面是白色的T恤套着浅灰色的外套,头发没做打理,看起来比平时蓬松许多。
江岸还能感受到在这个状态下,连阻隔贴都挡不住的属于Alpha的气息。
“不......让我进去吗?”裴则屿语气落了一些,还有点疑惑“是我忘了说?那咱们去外面咖啡厅坐。”
江岸恍过神来:“噢不是,你说了买好来我这里,进来吧。”他说着侧过身示意裴则屿进来,转身把前一天晚上回来就已经准备好的拖鞋轻轻踢到裴则屿面前。
看着裴则屿弯腰时露出的干净后颈,江岸又回想起那个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试着转移注意力到裴则屿带来的两个纸袋上,他上前一步探身往袋子里面看了看。
一袋是咖啡,另一袋竟然真的是之前自己赞不绝口的那种面包。
换好了拖鞋裴则屿直起腰来,两个人在门口不甚宽敞的空间几乎贴在了一起。
在两个人四目相对而江岸来不及反应的几秒里,裴则屿伸出手搂着江岸的腰,把人拽进怀里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全不似前一天晚上的浅尝辄止,托着Omega的腰吻了几秒之后,Alpha手上的力气换了方向,把慌乱应承的Omega摁在了靠墙的斗柜上,放肆地撬开了那双柔软的唇瓣,蹭过牙齿轻易地就俘获了Omega还带着一点点牙膏甜味的舌尖。
江岸被吻得腿都发软,他以前可不知道裴则屿还擅长这个,理智告诉他再吻下去就要难以收场,可摸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却正在用恰到好处的力气让他沉浸在这样亲密的气氛中。
很快,是裴则屿先发现江岸的呼吸有些不稳,他们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此长吻更是没有,裴则屿适时地放缓了动作,蹭着江岸的鼻子先叫了停。
才一被放开,江岸立刻低下了头,双唇抿在一起,再微微张开无声地调整着呼吸。
裴则屿有一点紧张,怕江岸会不高兴:“我可以以后都还是先征求你的意见。”
“说的什么话。”江岸哭笑不得。
“江岸,”裴则屿喊他的名字,“之前你说相处一下再做打算,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可以认为,我们算在交往了吗?”
江岸抬起头来,已经恢复了一些冷静:“你说呢?”
如此被反问,裴则屿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滑稽,有些局促地垂下眼睛,手从江岸的后腰慢慢蹭到腰侧。
“那下次,不要打抑制剂了吧。”裴则屿轻声说道,然后又赶紧加上了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惦记着和你......我去问过医生,你的情况每多打一次只会更糟......”
“我心里有数。”江岸从靠在斗柜上的姿势站直了,伸手在裴则屿的胸口轻轻安抚着摁了一下,“先来吃饭,吃完我们看看今天去哪里转转。”
公寓的厨房很小,餐桌是只能挤着坐四个人的大小,但靠在窗边,光线很好。
江岸把面包拆开放进面包机,轻车熟路地拿出锅准备煎点培根和鸡蛋。裴则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晃悠到冰箱旁边翻出了一盒枇杷和两个橙子。
打开水龙头冲洗水果的时候,裴则屿有一种回到之前两个人还住在一个家里时的恍惚,那段时间里那几个和谐惬意的周末,他却在看电影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周识演,而江岸那时没有责备他。
不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每一次想念江岸的时候,裴则屿都会同时去想江岸问自己的问题,在自己总是难以斩断的情绪下,江岸和周识演有什么区别。
一个拒绝了自己求婚的人,和一个虽然一同走进婚姻却好像丝毫不需要自己的人。
偶尔裴则屿会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是个需要强烈感情回馈的人,他清楚他和周识演之间的连结在那次求婚之后就在不断地被消磨,一直到他做了那个先把绝情的话说出口的人。
那么江岸呢,实际上他几乎不曾给过裴则屿任何热情的表达。
在一次次地翻看和江岸有关的记忆后,裴则屿想明白了一些,江岸明明是有牵动人心引人瞩目的本事,却因为自己和过去过于漫长的告别,一次次把试着伸出的手又礼貌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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