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会想起黑暗里,许扬归的话,要是他女生该多好……
他也想做女生,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总说男孩子不准哭,哭哭啼啼不像个男的,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被不允许软弱,不允许害怕哭泣,要像个男孩子一样坚强。
可他觉得不对,他觉得坚强不坚强跟性别没有关系,可是家里不允许,社会也不允许。
所有人都要告诉他,女子该琴棋书画,知书达礼,有个所谓的女孩子样子,嫁个好人家。
男子就该阳刚坚强,顶天立地,有个所谓男孩子样子,娶个好老婆。
所有传统的条条框框把他的想法打碎,用社会的一模一样的模子套进去重塑起来。
手臂脱臼了,疼得厉害,告诉自己不能哭,要像个男孩子。
声带没变声,依旧清澈,声音不够低沉,不像男孩子,那便少说话。
一切一切让他整个人思想扭曲了起来,自己外貌是男性模样,但多了点阴柔漂亮,跟男人接吻过多次,那他是作为男性亲吻,还是作为女性亲吻。
他也很喜欢的可爱的玩偶,一切漂亮的衣服,裙子也喜欢,裤子也喜欢,那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自己究竟是不是同性恋。
他们都说同性恋不正常,那他现在算不算不正常?
男生真的不能穿裙子吗,可是裙子很漂亮,他不能穿吗?
他落寞地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模糊起来——两头都属性他都十分模糊,他到底是男是女,他越来越越害怕,越来困惑。
他愤怒打碎了镜子,手指缝隙里流出被割伤的血液,他捂住脸,脸上沾上了血,好似被随意泼上红色骇人的油漆,面目全非,血液蜿蜒向下流去,滴落在洗手台上,混在着眼泪一起流进下水管道中。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他被压制得痛苦,晚上便开始自己装扮自己起来,开始只是裙子,在晚上自己的房间里,他可以自由想象自己是街上漂亮的女孩子撒娇,喜欢可爱的玩偶,还可以躺在被窝里随意哭泣。
直到他无意地网上浏览看见情趣内衣,虽然裸露太多,让他看得很害羞,可这些看起来比男性情趣内衣设计的更漂亮,还有些很可爱,裸露的肌肤让他解放了天性。
当他发现情趣内衣轻薄,穿在里头也瞧不见,让他多了一种在白天里的心安,他便一发不可收,在校服里头穿上浅色的情趣内衣,被裹住胸部和性器官的坦然和安全。
许扬归的一些话成了魔咒,一遍画地为牢觉得自己恶心,一边忍不住自欺自人地穿上这些来安抚自己是正常。
他还是会害怕突如其来地肢体亲密接触,在黑暗中的接吻,总会带他回到那个混乱不堪的楼梯间,许扬归对他的嫌恶,那是对他性别的否定。
直到陆远的出现,他好似解答了之前折磨自己的许多问题。
陆远在他穿上情趣内衣喜欢他,不穿也喜欢他,他喜欢的纯粹是林行知这个人,他不以性别为前提。
从来不说他的叫声难听,也没说过他是女孩多好。
他为林行知无处可藏的两个冲突灵魂提供了合理的落脚地。
林行知看着高了自己半个个子的陆远,想起往事,过去许久,该说都说了出来,不说清楚,陆远不知道还要再被迫听几个版本。
陆远问他是不是因为像许扬归才喜欢他?
林行知恶寒四起说:“你要是像他,你现在不是该残了就是该死了。”
陆远打了个冷战,立马乖巧认错。他见林行知要告诉他以前的事,便跑到刚刚的浴室去了。
“你又回去做什么?”
“大件事,这不得要洗洗耳朵先?”
“洗什么耳朵?”
“洗耳恭听啊!”
林行知今天被逗笑第二回 了,把人拉了出来说:“这叫望文生义。”
“好哥哥见笑了,是妹妹没文化了。”陆远把刚刚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陆远知道后便开始思索起来:“所以你当时推开我,只是因为那天何霍说那件事,让你一下回忆起来了,当时地方昏暗,让你想起来当时不好的事情?”
陆远过于着急,火急火燎地接触他,上次的雨夜接受他的进入过于快。林行知受不来,疼痛和控制,身体肌肉记忆住了许扬归对他的强制时的反应,自动开始帮助他后来隔绝接触,实则在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
林行知吃着陆远喂过来的饼点了点头,陆远思索了一阵:“现在想起来还是会难过?”
“现在......还好。”林行知接着吃陆远喂过来的饼。
陆远投喂上瘾了,自己一块没吃全部喂给了林行知,还给他喝了一口牛奶。
“还好就是不好,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的事。过来,我们挨个试一下?”
“试一下我能接受你到哪里一步?”
“对。”
陆远走到林行知旁边,蹲下来望着林行知说:“我不是医生,也不能做到小说里的什么拯救救赎,但既然是问题,那就跟数学题一样总有方法能解决。最后,林行知,你要记住,能让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其他人都只是拉你一把。”
林行知俯视着陆远,心中一片清明,点了点头。陆远便偏头吻了上去,林行知闭起眼睛来享受,唇齿间有牛奶清甜的味道,缠缠绵绵的。
“接吻——舒服吗?”
“舒服。”林行知如实回答。
“那试试这个?”
陆远开始顺林行知的头发,指尖温柔,酥酥麻麻的,林行知舒服地攀住陆远的肩膀,再加上接吻,林行知舒服地困倦,好似小猫在猫薄荷里头,自由地翻滚。
两个人贴得越来越近。陆远慢慢地用另一只手钻进林行知的T恤里头,揉他的腰,林行知腰抖了一下,眼睛睁开,他简单地推了一下陆远,还在忍耐范围内。
“知知,不用忍,不舒服就推开。”陆远摸了摸林行知的脸。
林行知晕乎乎地点了点头,陆远便解开睡裤的带子,将手伸进里面,隔着内裤正要握住的时候,林行知瞬间露出利爪般,将陆远掼在地上。
陆远没有做反抗,他知道越反抗,林行知越害怕他。
林行知愧疚地把他扶起来:“可能......我还要适应一会。”
“你做的挺好的,之前亲都不行,现在不是好很多了。”陆远咳嗽了几声,继续给他顺毛。
林行知心里的恐慌开始慢慢消退,他问了一句陆远:“你难道不介意我被......许扬归亲过吗?”
“为什么要介意?”陆远偏头疑问道。
“跟你不是初吻,然后不干净之类的......”
“什么初吻不初吻的,你初吻不该是跟奶嘴嘛,还有,你哪不干净啊,难不成你背着我这几天没洗脚没洗澡啊?”陆远埋在林行知脖子上狠狠一吸。
明明身上这么香,哪里来得妄自菲薄。
林行知被他蹭痒了,逗笑了他说:“喂,说认真的。”
“认真的......林行知同学,这我就要好好说说你了。”
“需不需要我也去洗耳,恭听一下。”
“禁止套用专属于陆远同学的梗,转载使用麻烦亲一下。”
“有病,快说。”林行知亲在他的脸颊上。
陆远头靠在林行知的肩膀上,时间久到林行知以为他睡着了,手刚抬起来,陆远这才闷闷说:“林行知,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穿着的一套新颖的衣服走在路上,一个人经过就说他这个外面穿的外套好难看,那个人不信,继续走,又有人说他的外套难看,一路走,一路有人说他的外套难看,他就把外套脱了,仍在了路上。又走了一会,有人说他的裤子难看,接二连三都说他裤子难看,他就把裤子也脱了,走着走着......”
“然后他走着走着,有人说他衣服难看,他就把衣服也脱了?”林行知接他的故事。
“不,他在被说到衣服难看的时候,他就原路返回,把哪些都捡回来了,他不再听路上的人说什么,就他妈的觉得自己衣服好看!”陆远结束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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