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好久没见,但彼此知根知底,说起来话还是很多的。
聊到接下来的打算,原曦笑着和时舒说九月英国再见,时舒“趁机”问她男朋友情况。
原曦一眼看穿:“你是不是忍很久了?”
时舒急了:“我没见过啊!不像他俩,都一起吃过饭了!”
方安虞和闻京对视一眼,无语又好笑。
“待会他过来接我回学校。正好见见......”原曦看了眼手机,叹气:“最近挺忙的,我俩合作了篇论文,他在整理实验数据,等去了英国,这些弄起来就比较麻烦......”
方安虞抓到关键,皱了下眉:“你俩合作?谁一作啊?”
原曦:“我。这篇原本是我申请项目的论文,他后来加入的。用的也是我的实验数据。”
她知道方安虞担心什么,这个确实比较敏感,但原曦明显是已经说好了的,这会笑着说:“没事。”
方安虞便点点头,不再问。
时舒知道科研领域论文发表一作的重要性,但他不是很想问这个,他问原曦:“谈恋爱什么感觉?”
方安虞:“......”
闻京翻了个白眼:“等梁径来了,我帮你问问他。”
时舒把白眼还给他:“我问原曦!”
原曦笑得咳嗽,她喝了口啤酒,指尖轻轻点着湿漉漉的玻璃瓶,想了想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话有点空,原曦自己也意识到,笑着说:“陪伴的感觉吧。有人陪伴挺好的。有时候做实验做到很晚很晚,又累又饿,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身旁就有人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夜宵——蛮奇妙的。”
方安虞看了眼不作声、聚精会神打量眼前酒瓶子的闻京,等了几秒,小声道:“可能人家正好也饿了......肚子饿谁不会......”
自从和闻京一块混久了,他说话也慢慢向着闻京。
时舒瞪他:“这不一样。”
方安虞:“哪里不一样。肚子饿而已啊......做实验那么累的事,谁不会饿。”
时舒:“......”
“——是啊,谁不会饿,但是喜欢的人的‘饿’和不喜欢的人的‘饿’就完全不一样啊!你不喜欢他,他和你一起饿了,你会觉得奇妙吗?不会,你只会说关我什么事。”
“......”
方安虞哑口无言。
原曦愣了下,哈哈大笑。
闻京也忍不住笑出声。
“明白了吧?人家原曦喜欢。”闻京笑着对方安虞说。
他笑得明朗,笑容里已经没有英国那阵和梁径时舒说起的时候的苦涩和失意。此刻的他,是真心诚意的。
方安虞长长叹气,小声:“我明白有什么用......”
只是他这声太小,原曦闻京都没听见,坐他旁边的时舒听见了。
时舒便看向恍若无事、言笑寻常的闻京,心底忽地有些怅然。过了会,他换了个话题,问起年底的极光之旅。
“我没问题。年底正好有假。”闻京看了眼手机上的日程表,“到时候再一起回来过个年?”
时舒:“好。”
原曦:“我就和你俩一起出发吧。”
“你男朋友一起吗?”方安虞问。
原曦摇头:“他年底要和导师去一趟美国,那边有个学科年会。”
时舒知道她男友和她一个专业,问:“学科年会?你不参加?”
原曦摇头:“在等两年吧......这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这次他也是跟着导师才拿到参会证。很难得的机会......”
“其实我还想在会上把我们手上这篇文章拿出来交流下,到时候说不定能发个很好的期刊......”
时舒没有忘记他的“原曦诺贝尔计划”,想了想说:“那更得去了!就算不能进场,过去也放心点吧?”
原曦笑:“没准的事。我就一说。那边大佬太多了......嘉言说他先去看看,到时候再说吧......”
时舒点点头,看向方安虞:“你说没问题的。你和陈——”
方安虞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和我妈说了,她同意了。到时候我直接和你们在目的地会和。”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时舒,表情和语气一如往常。
时舒愣了下。
眼下从方安虞嘴里说出来的整件事,和当初他们五个一起的“出谋划策”,完全背道而驰。
闻京皱眉:“你妈知道了?”
原曦:“你不是一直觉得你妈不放心,肯定不会允许你去吗......美国的交换项目都是你妈层层把关的。”
闻言,方安虞耸了耸肩,没立即辩解。
瓶子里还剩下的一点酒,他喝完笑道:“我早就不是十八岁了。”
“小的时候知道她管得严,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别的。我现在都二十多了,马上又要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她再不放心,其实也不能改变什么。”
话语间,方安虞沉稳许多,笑着又道:“再说,和发小一起出去,又不是和随便什么人出去——我们以前背着大人出去玩的事还少吗?三亚那次最后我妈不也同意了?”
“你们放心吧,我好好说了。”
他原原本本说完一大段,而从始至终,陈若的名字好像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时舒不作声。
原曦和闻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一点困惑和担忧。
原曦是知道方安虞性格的,胆怯、没什么主见,加上董芸管得严,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给他念经,方安虞做事便更加束手束脚。
而他们五个人打小也特怵董芸。
最后,还是闻京忍不住:“是不是陈若中途变卦,不想帮你了?然后你就和你妈摊牌了?”
原本商量的就是陈若“伪造”记者邀请函,“邀请”方安虞去他的国际赛事采访。这样,方安虞就有了出去玩的借口。十八岁那年显云寺“重逢”,至少在闻京他们几个看来,方安虞和陈若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小时候学棋的对手,长大后陈若也没忘记方安虞。
而在此之前,他俩私下还是有联系的,不然他们四个也不会替他想出之前的“打算”。
“陈若”两个字出来,方安虞脸色明显变了变。他很快皱了下眉,平日里瞧着几分稚气、几分人畜无害的面容,顿时冷硬许多,就连左边脸颊上“磕”出来的梨涡都不见了。
手里的酒瓶被他放下、又握住。
好一会,方安虞没有看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低声:“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时舒注视方安虞,他离得近,发现他眼角微红,心底被触动,想要说什么,可忽然间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
方安虞是有围棋噩梦的,可与其说是围棋噩梦,不如说是陈若噩梦。
他的围棋生涯,从一开始就被陈若压得死死,最后彻底失败,从头到尾,都在陈若的阴影之下。别人的冲段,可以是平步青云,也可以是来日方长,再不济,大器晚成也是可以的。
就他——方安虞,一开始碰上的就是劲敌、宿敌。
如果他资质上佳,和陈若说不定就是互相成就。但方安虞怎么都想不通的是,自己明明就是驴不喝水强按头,学习围棋是被父母、被姥爷逼的,怎么到头来,还被陈若这样的天才来一记当头棒喝——他为什么从小要吃这样的苦。
方安虞学得痛苦,输得更绝望,后来,时舒就陪他学。
可见证了几次陈若棋盘上是如何“屠杀”方安虞的,他也气得脑袋充血、恨不得剁了陈若的手!
气得要死要活、原地跳脚的时候,方安虞反倒平静许多。
五岁的他像个得道悟性的老僧,抱着膝盖坐在显云寺高高的石阶上,望着天际云卷云舒,对身旁坐立难安的时舒说:“没事。”
“也许,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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