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的嘴角轻扬,像他们分别前无数次对他绽出的笑容那样,温暖着他的孤寂。
久违的笑意波动着旧时的记忆,混淆了当下与过往的界限。
蓦地,一只手推上他的后脑勺,时寻猝不及防地向下倾身,精准地贴上了对方的嘴唇。
时寻的大脑登时宕机,手掌无措地悬空,无处安放。
柏沉故的指尖曲折地穿过他的发丝,锁住他逃离的可能。
两片柔软包裹住他的唇瓣,柔和地含吮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时寻全然忘记拒绝,被迫迎接着突如其来的美梦成真。
心跳迟滞地跟上节奏,疯狂在胸腔里弹跳,脑中也如同灌进海潮,呼啸着卷起惊涛骇浪。
柏沉故的吻他想象过无数次,但现实远比他所有的想象加起来更摄人心魂。
时寻不敢闭眼,只想永远停留在此刻,哪怕只能留下片刻的虚妄。
可柏沉故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搭在时寻颈项上的指尖无征兆地滑动,沿着他皮肤间惊起的颤栗向下,隔着薄薄的衣物抓取他的心跳。
贪婪逐渐撕碎温柔的外壳,露出内里的渴望与情.欲。
伴随着无度索取的亲吻,柏沉故的手越发大胆地在他身上辗转游移,开始拉扯他的衣服。
皮肤与空气接触的微凉带来变化,迫使时寻在溺海中捞回些许清醒。
耳塞在一顿折腾下松了不少,虚虚地挂在他耳旁。
时寻声音含混地诘问着,也借此警告自己:“柏沉故,你疯了?”
他没等到回应,视线却霎时天旋地转。
柏沉故翻过身,继续毫无节制地摄取他的体温。
轻薄的被子搭下,连同柏沉故一起压在他身上。
“我很想你。”
柏沉故低沉的嗓音落在时寻的耳中,音节猖狂地撕扯他的理智,妄图拖曳他沉入爱.欲。
“嚓——”
拉链急速下滑,拉扯声清晰地钻入时寻耳中。
事态已然逼临崩溃的边缘。
时寻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竭力拽住脑中最后一丝清明,推开了柏沉故。
他俨然连稳定的气息都维持不住了:“柏沉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
柏沉故倏而顿住。
静谧中,喘.息相互交缠,无言地烘托出最为极致的暧昧。
柏沉故发亮的眼底蒙上了一层灰暗,近似伤感的情绪向外溢出,沉沉地流淌在时寻身上。
他轻启薄唇,湿润的嘴唇微微颤抖:“我好想你。”
他缓和着,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阿寻。”
说完,柏沉故拉下时寻抵在他胸口上的手掌,死死地按下。
床单猝不及防地泛起褶皱,记录着突破界限的渴望。
时寻呼吸一滞。
满是裂缝的理智彻底碎裂,他松开力道,放任自己迎上柏沉故的吻。
感应灯悄然熄灭,房内重归黑暗。
手机意外落地,被点亮的屏幕停留在证件照的界面上。
格外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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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医生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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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民政局,登记结婚。”
时寻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
他伸手乱抓,摸起躺在地毯上的手机,按了几下才点上接听键。
他不耐烦的“喂”字才发出一个音节,半睁开的视野里蓦地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自外而内的光线被窗帘阻挡了大半,朦胧地圈在柏沉故的脸颊上,驱逐着他身上潜藏的冷感。
时寻声音一哽,虚浮的惊愕只停留了几秒便消失殆尽。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确认他是否能听到声音,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意识到柏沉故的存在,时寻不自觉勾起唇角,甜蜜的欣喜几近溢出。
他小幅度起身,对着听筒低低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长舒了一口气:“可算联系上你了,快回学校,导师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好像是有急事找你。”
时寻一怔,他拿开手机下滑通知栏,没有发现来自老师的消息。
几天前他换了电话号码,但当时就群发短信通知了所有人,估计老师没看见,还在一遍遍打之前的电话号码。
“刚才老师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扯谎说你去吃早餐了,你现在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
“嗯。”
时寻尽量简短地回应着,生怕吵醒柏沉故。
他挂断通话,收起手机。
学校那边的事确实不能不管不顾,况且柏沉故还在酣睡,有话等回来再说也行。
想到这,时寻悄声下了床。
他轻轻扯动床单,又拉平被子间的褶皱。
他记得柏沉故有相当严重的洁癖,但凡看到周围有一点不整洁都会异常难受。
昨晚他连人带房间收拾了个遍,力图不留一点痕迹,只为防止柏沉故一大早醒来被这些旁枝末节的事剥夺了愉悦。
时寻扫视一圈,拿起外套和耳塞。
这下就彻底干净了。
他轻笑着向床边欠欠身,无声地对躺在床上柏沉故道:“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回。”
时寻离开房间。
他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到了学校。
楼下,庄瑞正急得直打转。
看见时寻,他连忙应了上来:“寻哥,你终于来了!”
说话的人叫庄瑞,也是刚才给他打电话催他回校的人。
庄瑞是他一个导师的同门,也是他的室友。因为名字倒过来写与“端庄”过于相似,又时常表现得很呆,课题组的人都戏称他一声“端端”。
时寻不紧不慢走过去:“端端,你等在这儿干什么?”
“给你通风报信啊。”庄瑞急切道,“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听师姐说老师今早发了一通火,我怕你什么都不知道,搞得他更气了。”
时寻轻笑着,和他并肩走进楼门:“你怎么比我还急?他是找我又不是找你,就算生气,遭殃的也是我。”
庄瑞苦恼地摸摸后脑勺:“你那么厉害,老师宝贝你都来不及,才不会对你发脾气,我就不一样了,老师叫我下午去找他,我感觉自己大难临头了。”
“放心吧。”时寻心情格外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小事,不会牵连到你的。”
说完,时寻向走廊深处走去。
事实上,导师也没什么事,只是让他解释一个小论文里模型的嵌套细节。
至于电话没打通的那点不悦,也在一来一往的交流中烟消云散。
离开学校的时候,时间不算太晚。
论文没能消磨时寻半分的兴奋感,他来不及吃早饭,只想快点赶回酒店。
回程途中,车流量开始变大,不留情面地把他堵在路上。时寻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时不时向前探看,对此毫无办法。
他失力地向后仰倒。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会赶上早高峰,就不多嘴和老师讨论另一种思路的可行性了。
终于到达酒店附近,时寻付款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上楼的电梯仿佛比往日运行得更慢,不间歇地炙烤着他的耐心。
长声的识别结束,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览无余的空荡。
时寻愣怔在原地。
人走了?
就这么……走了?!
时寻较劲似的在房间里寻找,试图找到对方留下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张说自己先行离开的纸条。
但,并没有。
床铺的余温已经散尽,人应该离开也有一阵了。
时寻紧锁眉头,一时摸不清柏沉故的意思。
他这才想起昨晚短暂在他脑中停留几秒的那个疑问——柏沉故怎么会出现在他房间里?
时寻不打算瞎猜,与其浪费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先去酒店前台问问情况。
但前台坚称不可能有其他人进入过他的房间,语气坚定得仿若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时寻正打算提出调监控的解决方案,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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