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毁天灭地,直击心灵的一吻。
在他真的亲上来之前,仲星燃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
陌生的,奇异的,喘不上气的……
他像是一只被扼住咽喉的猎物,红着眼睛嘶吼,却抵不过猎人轻飘飘的一次抚触。
等到仲星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吻了过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吮住了那粒圆润的唇珠。
闻纪年这张脸上,最不清纯的地方就是嘴唇。
而这张嘴唇上,最不清纯的就是那颗唇珠。
口感一如想象的细嫩饱满,那样一颗小东西,很容易激起人的暴虐心。
仲星燃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牙痒痒”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从牙根到牙尖都奇痒难忍,非常想一口咬在上面。
随后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上下牙齿□□合,失了力道地在那块肉球上啃了一口。
闻纪年整个身体僵住,似乎连发丝都在颤抖,随即用力抵住他的肩膀,猛地向后退开,后背啪地贴在冰凉的瓷砖上。
空气倏然寂静下来,两人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闻纪年低垂着薄薄的眼皮,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手指沾了沾唇边,低低地说:“你弄疼我了。”
五根细长的手指摊开,食指处沾染了一缕血色。
似有一场芍药,盛开过经年,落于他指尖。
那一瞬间,仲星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颤。
第22章
现场静得不可思议, 直到有人咳嗽了一声,才堪堪打破沉默。
木绪儒忙笑道:“不错不错!不过星燃啊,虽然剧本要求亲的激烈点, 但也不用真的咬破嘴唇, 那样多疼啊。唔,我看看……2号机位需要补拍一下,你们再来一次好了, 这次不用这么动真格, 稍微收着点。”
摄影师开始调试机器,做开拍前的准备工作。
闻纪年被咬破了一块皮,疼得直皱眉,缓了缓才抬起头道:“你能不能轻……”
他刚说了几个字,就看见仲星燃已经石化了, 整个人从脸颊红到脖子,头顶仿佛在冒烟,无措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身为演员, 闻纪年大概能明白他第一次演这种戏的感受,他现在看起来, 好像闻纪年再说一句就会原地爆/炸的样子。
他转念一想,将到嘴边的责备咽了下去, 用轻松调侃的语气道:“你该不会真是初吻吧, 这么没有经验。”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 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
仲星燃原本沉浸在自我否定当中,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先是看见那个纹身后流鼻血, 后来忍不住回亲了闻纪年, 还把人家嘴咬破了。
难不成在节目组憋太久, 真的把他脑子憋坏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猝不及防听到了闻纪年的嘲讽,登时崩不住了。
“你……居然嫌弃老子没有经验?”他内心的愤怒和委屈盖过了羞涩,“那也比你们这些乱亲别人的gay好!”
闻纪年并不生气,他本就是在帮他转移注意力,想让他别那么紧张,闻言也只是撇了撇嘴。
仲星燃见他没有否认“乱亲别人”这件事,怒意燃烧得更猛烈了,气到连胸口都微微疼痛。
妈的,他就知道这人不是初吻了!
第二遍的时候,他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动作中带上了几分怒火和不甘,把闻纪年推到墙上一通乱亲。
电影里面,楚风和许檀是激情澎湃的舌/吻,但木绪儒并没有要求他们百分百还原电影。
仲星燃也根本就不会伸舌头,他连和别人嘴贴嘴都是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一想到闻纪年不是第一次,满心的恼怒和气闷仿佛要溢出来似的,他像一只愤怒的小狗,在闻纪年嘴角一通乱拱,闻纪年被他拱得想笑又不敢笑。
弹幕简直要从屏幕里飞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别管我了!我今晚真的死去活来!!】
【操操操,真情侣就是他妈带感,哪有人拍戏是真上的?都咬起来了救命!】
【HTH就是最牛的综艺!老娘以后只看绪导的综!】
【啊啊啊啊啊啊,仲星燃就是小狗!摇头摆尾求亲亲求蹭蹭的小狗!天啊我死掉了。】
【呜呜,我嗓子都喊哑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木绪儒喊了“过”之后,仲星燃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淋浴间。
围观全程的夏斐和白婳哈哈大笑,夏斐说:“天哪,燃哥也有这么害羞的一面呢,他在门口差点左脚绊右脚。”
“哈哈哈哈哈,”白婳笑得直不起腰,“笑死我了,他眼睛都红透了,刚才看我俩的眼神像是要杀人灭口,会不会今天晚饭都不敢和我们一起吃啊。”
两人从来没在娱乐圈见过如此纯情的男人,爆发出一通疯狂嘲笑。
张可可给闻纪年披上浴巾,带他去更衣室换衣服。
她边走边偷笑,“闻哥,你是不是太久没拍吻戏了,脸居然和燃哥一样红。”
闻纪年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他的手心温度很高,感觉不出脸皮是否发热。
他淡淡地说:“可能因为人多吧。”
——因为围观的人多,所以有点不适应,而不是因为仲星燃的回吻。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他想,他应该能分得清这二者之间的区别。
*
仲星燃从棚里跑出去,找了个有水管的村民家门口,拿起水管对着脑袋一顿浇。
外面比棚里热很多,太阳热辣辣地照射着他的皮肤。
带着温度的凉水泼在头上,他脸颊的红晕却没有因此褪下去,心脏失控地狂跳,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一般。
仲星燃索性拿了个盆,接了一盆水,整个把自己的脸埋进去。他憋气憋了很久,久到快要窒息,才大口喘着气抬起头来。
吴伯在门口晒鱼干,笑着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年轻人火气真旺,我看你都洗了十几分钟了,我拿点冰块给你吧。”
仲星燃没想到他看见了自己的窘态,尴尬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您别管我。”
吴伯依旧去屋子里拿了冰块,用布包着递给他。仲星燃只好接过来,这才认出他是前几天带他们赶海的那个渔民。
他拿冰块盖在额头上,逐渐感到内心恢复了平静。
“当明星很辛苦吧,我儿子在外头打工,说那个地方全是明星。”吴伯跟他闲聊道。
仲星燃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少,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边敷脸边说:“其实也还好,干哪一行都辛苦,您儿子是在鹿北吧,那地方专门拍戏的。”
吴伯连连点头,“是是是,他白天帮人搬货,晚上在那里当演员。”
仲星燃知道他说的“演员”应该是“群演”,看老人家过得比较节俭,于是他笑了笑说:“当演员好,上次你带我们赶海的时候,那个人……我那个朋友就是演员。”
吴伯竖起大拇指,“你那朋友,长得俊,你也俊,不过他看起来更斯文点。”
老人家不会什么形容词,说得比较直白,仲星燃翘起嘴角没有说话。
“你们明天要去海边取景吗?”吴伯问。
仲星燃说:“是有这个打算。”
吴伯比划道:“明天要下大雨,有台风,海边很危险的,你们要注意安全。”
仲星燃的手机响了,是李明明叫他,他没把吴伯的话放在心上,点头示意,“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谢谢您的冰块。”
吴伯在他身后喊着:“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小伙子……”
仲星燃并没有立马回棚里,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纪年,反正今天他的戏份都拍完了,也不急着进去,就在门口找了个墩子坐下。
李明明从里面出来,险些直接略过他。
在看到那缕蓝毛后,他赶紧刹车回来道:“燃燃,你怎么在这儿呢?绪导正在里面安排明天外景的事。他说明天要一早去北面的礁石那里拍,尽量在晚上之前把成片剪出来,因为代拍已经把路透发到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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