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聂青云都被他吓了一跳,她正在寻那对野鸳鸯,只是院子里空空荡荡一览无余,实在是找不出除了孟庭静外的第二个人,一来一回也就几分钟的工夫,那两人插着翅膀飞了?
“四哥。”
里头传出了宋玉章的声音,宋玉章迈步出来,面色红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在孟兄这儿借了个洗手间,你来找我?”
宋明昭一言不发地向前,闷头绕过孟庭静,过去便拉了宋玉章的袖子。
宋玉章边笑边握住了他的手,“是在前头无聊了是么?”
宋明昭余光鹰隼一般扫向宋玉章的面颊,直捣黄龙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没看出来什么。
“走吧,二哥不高兴了,”宋明昭生硬道,“去劝劝二哥。”
宋玉章被宋明昭牵着从孟庭静身边擦过,外头又有仆佣进来,带着怀抱着聂伯年的聂雪屏。
“玉章哥哥——”
聂伯年一眼看到宋玉章,一下高兴起来,手已经先向前伸了出去,宋玉章忙从宋明昭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去接,“伯年来了。”
宋玉章接了聂伯年,同聂雪屏眼神微一碰撞,聂雪屏眼神温和,温和中带着一些关心。
宋玉章对他隐晦地微笑了笑,聂雪屏眼神柔和下来,也对他微不可察地一笑。
聂雪屏放了聂伯年给他,上前同孟庭静打了招呼,“孟先生,还请节哀。”
孟庭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多谢挂念。”
聂伯年靠在宋玉章的怀里,内心愉悦的同时,鼻尖微微动了一下,他搂着宋玉章的脖子,道:“玉章哥哥,你身上什么味道呀?闻起来好奇怪。”
聂伯年声音清脆,一下将略有些凝滞的气氛打破,聂青云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来,凑趣地在宋玉章身旁一嗅而过,“是香灰的味道。”
“香灰?”
“外头香烧断了的香灰味,傻伯年。”
聂青云摸了下聂伯年的头顶,忽然顿住了手,现在时候还早,照理说宋家的人也是刚来,宋玉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香灰味?加上方才她听到的动静,不会……
聂青云还在浮想联翩,宋明昭已先冲了上来抓着宋玉章的领子猛闻了几下,宋玉章怀里的聂伯年有些被吓到,宋玉章忙抱着聂伯年向后退了半步,“四哥!”
聂雪屏也转过了身看向几人,见状便眉头微皱地走了过去。
“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香灰味!”宋明昭忽而勃然大怒,伸手指了宋玉章,咬牙切齿愤恨不尽地怒道,“我就知道你跟他有一腿!”
第90章
宋明昭这话一喊出来,自己就先后悔了,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既然都喊出来了,那就喊个清楚,喊个明白吧!横竖他跟宋玉章是亲兄弟,亲也再不能更亲,远也远不到哪去,割不断的血缘情分,否则再这样忍下去,他就快活活憋死了!
宋明昭破罐破摔地回头恶狠狠地看向了孟庭静,“王八蛋,你欺负小玉,我跟你拼了!”
宋明昭疯牛一般冲向孟庭静,宋玉章反应过来,立刻放下了聂伯年追了过去,“四哥!”
宋明昭不管不顾地拿头去顶孟庭静,孟庭静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由着宋明昭撞,宋玉章拉住宋明昭的胳膊,低喝道:“胡说什么呢四哥,别闹了!”
宋明昭头脸发烫,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在胡闹,是在丢人,可他不怕不管也无所谓了,他不就是个谁都看不起的傻子吗?哪来的脸面?
“孟庭静,你敢做不敢当!你爹现在就躺在外头,你敢不敢说你没欺负小玉!”宋明昭甩开了宋玉章的手,继续使了吃奶的劲伸手拽了孟庭静的袍子往外推。
宋玉章被他一甩,人向后退了两步,腰便被扶住了,他一回头,扶住他的正是聂雪屏,聂雪屏眉头微皱道:“没事吧?”
宋玉章忙道:“没事。”
就是这个当口,孟庭静忽然双手抓了宋明昭西服后背,一抓一提几乎是将宋明昭整个提了起来,随后又重重地将他扔在了地上。
宋明昭人砸在地面闷哼了一声,宋玉章又连忙过去搀扶察看,“四哥!”
宋明昭摔了这么一下,回想起自己从前挨得那顿莫名其妙的打,他当时没觉得,还担心孟庭静发疯会不会也打宋玉章,如今是越想越古怪,又越想越清楚,一下推开了宋玉章的手,悲愤道:“你早就跟他搅和在一块了是不是!他把我打成那样,你还跟他好!你答应过我你再也不理他了!你骗我——”
宋明昭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浑身都是草灰泥土,手指指着宋玉章,不住发抖,“你要是还拿我当四哥,今天就把话说个明白,我问你,前天晚上你一夜没回,是不是同他鬼混!”
宋玉章简直无话可说,没料到一向挺听话的宋明昭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给他闹上这么一出,他稍作镇定,先哄道:“四哥,你误会了,你冷静些,咱们进去再说。”
“他的屋子我不进!”
宋明昭咆哮了一声,“谁知道你们方才在里头干什么龌龊事!”
“宋明昭!”
这一声却是聂雪屏喝的,宋明昭被他喝得一抖,然而依旧是满脸愤怒地瞪了过去,这是他们宋家的事,聂家的人没资格管!
聂雪屏肃着脸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聂青云,“青云。”
聂青云如梦初醒,立刻抱起了聂伯年,一手捂着聂伯年的耳朵向外走,晚兰也反应了过来,赶紧给了仆佣眼神,几人先急急地退了出去。
“这个问题问得好,”孟庭静也终于出了声,他目光冰冷而缓慢地看向了宋玉章,“你前天晚上同谁过的夜?”
对宋玉章的监视只维持到银行开市的那一天,之后他便再未派人监视,因为监视也是徒劳,反正也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就撤了。
好,很好,看来是撤出事了!
孟庭静克制着暴涨的怒气,再一次逼问道:“宋玉章,你前天晚上到底同谁过的夜?!”
宋玉章一面头疼,一面飞快地想着应对的法子,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照理说他同谁过夜孟庭静都管不着,可若让他这个时候同孟庭静交待,保不齐孟庭静要发场大疯,那到时候可真就无法收拾了。
宋明昭看孟庭静如此反应,怒道:“孟庭静,你少他妈装傻,好,你既然这样,我就一桩桩一件件地问你,那次……就是你在我们家撒野那回,小玉,是不是你、你欺负了小玉!”
孟庭静毫不理会他的质问,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宋玉章那俊美白皙的侧脸,“不想死就快滚。”
宋明昭的勇气常常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怕孟庭静,发疯上头时冲了上去,最顶端的情绪过后,理智告诉他该停下了,否则说不定孟庭静还要给他一顿好打,这里还是孟家,都比不得上一回在宋家还有人帮忙,可是宋明昭今天豁出去了,就算是被孟庭静打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孟庭静,你耍什么横,”宋明昭再次冲了上去揪住了孟庭静的衣领,他愤怒道,“他那回夜不归宿,身上全是印子,你敢说不是你——”
孟庭静猛地将他往后一推,直接宋明昭推到了地上,随后大步流星地向宋玉章走来,宋玉章人好好地站着,就被他给揪住了衣领,宋玉章无可奈何地转了下脸,“庭静……”
“孟老板。”
聂雪屏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孟庭静目光冷厉地看向他,“这儿没你的事,滚。”
聂雪屏面色温和,“孟老板,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我再说一遍,这儿没你的事,聂雪屏,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出尔反尔的账我还没同你算!”
聂雪屏手伸着没动,仍是温和道:“孟老板,今日是你父亲的葬礼,有什么话来日再分辨吧。”
“你别动小玉!”宋明昭已又爬了起身,过来便去抓了孟庭静的胳膊,“你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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