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玚胆怯又狠心地在自己身上,试验着「赤脚大夫」版、不科学也不安全的「暴露疗法」,甚至都不打算思考它是否有疗效。
没有任何效果的。
这次仓促的回到家乡,终于让言玚被迫接受这个答案。
那根短暂麻痹过的神经,重新开始了阵痛,而且变得更折磨。
六年后的褚如栩做出了另一种选择——
他告诉言玚不要再去做那些无意义的重复。
他带着言玚逃跑了。
褚如栩带他去了个地下的live house,台上唱歌的人他不认识,舞池里摇着的,大多也都是学生模样的人。
结束后他们喝了很多酒,从特调到shot,后面又叫了很多轮的double。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言玚已经记不清了,他唯二有印象的,除了自己不容置喙地吻着褚如栩进了酒店,就只剩下了没有尽头的狂欢。
褚如栩最开始还试图抵抗,没什么说服力地哑着嗓子求他别闹了。
可显然,小孩子的意志力并没有多坚定,“正人君子”当了还不到五分钟,就彻底投了降。
他有些强硬地单手将言玚的手腕禁/锢,高高按到了头顶的墙面上,另一只手捏住言玚的下颚,轻轻抬起。
从源头上制止了言玚撩拨的动作。
褚如栩努力克制着即将失控的情绪,从紧绷的喉咙间,挤出仅剩几丝理智的询问:“言玚,你明早会后悔么?”
他小心翼翼地在言玚湿润的唇上啄了一下,像有些恐惧对方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失去自主权的无助,让言玚罕见地露出了些许慌乱。
酒精迷惑了他的大脑,他无法再进行任何缜密的思考。
他所有行为上的表达,都被转交给了兴奋的神经冲动,蒸腾的原始情\\\\欲,以及,隐秘的、不敢承认的、对褚如栩怀抱的眷恋。
他条件反射般偏过头,在对方晦暗不明的目光里,咬住了褚如栩的拇指。
仿佛暗示着什么似的,言玚在褚如栩关节处落下一圈整齐的齿痕后,才阻止着褚如栩情不自禁的尝试探入,用舌尖卷着将它顶了出来。
那怕主导权已经被褚如栩掌控,言玚仍像故意挑衅般,挑着眉梢,用鞋尖踢了踢对方的脚踝,如同之前在宁大第一次「约会」时那样。
言玚凑到他的耳边,用轻颤着的声音提醒道:“小朋友,我不是每天都心情糟糕的。”
“明早会不会后悔不好说。”
“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把握不住的话……”言玚戏弄得逞似的笑了笑,朝褚如栩涨红的耳廓浅浅呵了口气,像是引诱,又像是威胁,“该后悔的就是你了。”
言玚太想离褚如栩再近些了。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逃离在记忆中不断蔓延的昏暗,以及那永恒似的寂寞……
褚如栩最后一点隐忍,被言玚居高临下的话语彻底点燃,他俯下身有些凶狠地碾磨着对方的唇。
他从来都是个机会主义者。
言玚说得没错,对方这种情感失控的机会的确不常有,如果错过,后悔的只会是他。
褚如栩从未掩饰过自己接近言玚的本质。
他就是要在对方刚分手的空窗期,趁虚而入。
他觊觎言玚身边的位置,那就一定要得到。
虽然现在顺序似乎和他期待的不同,但也无所谓了。
先上车后补票而已。
言玚这么心疼他,一定舍不得他等太久……
褚如栩亲了亲言玚微眯起来的眼睛,心里想道。
言玚穿着的还是早上那套西装。
潜意识里特意准备穿给褚如栩看的小马甲,此刻正在被对方手法粗//暴地拉扯,言玚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哄小孩似的嘟囔道:“别这么急啊,我又逃不掉。”
言玚的声音黏腻,原本柔和的安慰都被连带着变了调子,褚如栩动作上的侵/略性被哄得减了几分,但实际上他的自制力几乎已经被撩拨到了临界值。
“床头柜里,应该,配了东西。”言玚断断续续地提醒道。
言玚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将他内眼角灵动的小痣遮掩,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易碎:“我,很久没有…过了,你尽量小心点。”
褚如栩见多了对方从容矜贵的样子,此时眼前的景象配上言玚示弱的言语,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
他将言玚搂进怀里,半秒都舍不得分离似的,稍微翻了个身,取出了抽屉里的东西:“对不起,哥哥。”
“如果不舒服,你一定不要忍着。”褚如栩试图用轻柔的言语安抚着对方。
良久后 ,他郑重其事地亲了亲言玚的额头,低笑道:
“舒服也要告诉我。”
言玚的意识在酒精的操控下几乎涣散,他甚至听不太懂褚如栩在说些什么,只能失神的「嗯」了一声。
得到应允的褚如栩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
……
言玚前一秒还漂浮在空中,后一秒便又重新摔回褚如栩的怀里。
在暧昧声音绞缠的空气中,他无数次被阻断了呼吸,酷似缺氧的诡异感觉将他包裹,言玚甚至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在迷蒙的幻觉里,他似乎听到了家乡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忽远忽近,夹杂着风的呜咽。
“不要把眼睛闭起来,看着我好么?”
“求你了……”
在褚如栩虔诚的请求下,哪怕言玚还溺在迷蒙的状态里,也仍然迁就了他。
言玚思考几近停滞的脑内,忽然闪过一句话——
“他真的很有娇惯孩子的天赋”
……
夜晚似乎没有尽头,天像是永远不会再亮起来了。
言玚最终还是放纵自己,沉入了那条由混沌激情和底层欲望汇聚而成的河流。
他睡去又醒来,甚至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褚如栩说了句什么。
可想仔细分辨时,却又被对方裹挟进了汹涌的暗潮里。
“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褚如栩亲吻着他,含混地轻声说着,“久到……”
“你根本不记得。”
…… ……
言玚记得昨晚的每个细节。
他缓缓睁开了眼,房间里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他醒得太早了,还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根本不需要尝试挪动,言玚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酸胀,痛倒不算很痛,就是单纯的难受,让人坐立不安的难受。
大概真是对言玚放纵自己、拉没谈过恋爱的小男孩同流合污的惩罚。
言玚记不清事情开始和结束,也记不清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
他只记得全部过程,过程中的每一处细节甚至都可以在他的脑内复现。
褚如栩的律动,褚如栩的心跳,褚如栩一个接一个细碎的吻,褚如栩轻握住自己脖子、又舍不得真正用力的手掌,褚如栩夸他眼睛漂亮不让他闭上,可目的却是,强迫言玚自己去欣赏更衣镜里任由摆弄的他自己……
“妈的。”言玚不禁骂出了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经过一整晚的「折磨」,此时像是磨损过头的老旧留声机。
嘶哑、含混。
他强忍着难受坐起来,打量起了周遭环境。
这好像还是大学城附近的那家酒店——他跟褚如栩第一次见面的那家。
关于挑选酒店这部分记忆,言玚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在没分清是自己的明智选择,还是褚如栩的恶趣味之前,他决定暂不对此做任何评价。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言玚这回根本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检查。
他和褚如栩睡了。
睡了很多次,睡到言玚最后甚至已经失去意识了的那种。
“妈的。”
平时很少骂人的言玚,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光凭粗糙的回忆就骂了褚如栩两次。
他值得。
言玚眉头紧蹙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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