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聂文柏不仅能高效地处理好工作,还能在空闲时间收拾好他们两个人的出行物品,等到出发那天商渝只用带上手机上车,然后眼睛一闭开始补觉——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是聂文柏提前一晚打包好的,他甚至没有动手的机会,加班完回到家时准备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早点上床睡觉。
商渝总觉得自己再怎么过下去,迟早被聂文柏养成生活废物,但不得不说,这种被照顾的感觉的确……十分令人上瘾。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都没什么能操心的,聂文柏平时都挺低调,但一出行就要全顶配,头等舱机票五星级酒店一个不落,跟着他一块出门的商渝这才有了种自己男朋友其实非常有钱的真实感。
具体表现在即使墓园在郊区,聂文柏也坚持要住在市中心这件事上。
毕竟来回的打车费就要三百呢。
总之他乐得让聂文柏来安排行程,安心地站在一旁当个人形导航——只报目的地的那种,一天下来就自己买了点水果和贡品,又在花店里带了一束白雏菊,领着聂文柏找自己母亲的墓碑。
“我去年来的时候,还下了点小雨,”商渝牵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不小心摔了一跤。”
聂文柏还没接话,他就轻笑了声,调侃自己:“我怎么突然说这个。”
莫名其妙的。
可聂文柏却问他:“摔得痛吗?”
商渝回想了下,说:“嗯,挺痛的。”
聂文柏将他牵得更紧了些,正色说:“那我会小心走路的。”
商渝莫名脸上一热,竟然产生种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有被好好回应的感觉。
有点太……撩人心弦了。
那方熟悉的墓碑在很深处,平时很幽静,偏偏今天热闹得有点过分,商渝遥遥地就看见自己母亲的墓前围了许多人,吵吵嚷嚷的,还有烧纸的火燎味被风吹过来,他不由皱起眉加快脚步,却突然脚下一滑。
“小心!”
聂文柏迅速地揽住他的腰,商渝吓得心跳都滞了下,本能地抬起头跟他对视。
“不用着急,”聂文柏似乎也被他吓了一跳,好一会才松开手,“慢慢走过去。”
商渝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很轻地点了点头。
“嗯。”
远处的那些身影其实还挺熟悉,他简略地扫了一圈就精准地找到了商笛,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不是他父亲又是谁,商渝又重新皱起眉,拉着聂文柏停下。
“你在这里等我下,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今天会过来。”
聂文柏却不赞成这个提议:“我跟你一起过去。”
“他们会很烦,”商渝有点厌恶地说,“问东问西指手画脚,我不想你去面对这些。”
“只是因为这个吗?”聂文柏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我想,你妈妈并不会希望看到我让你自己去跟这些人交涉。”
“总不能让我第一次见家长,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吧?”
他向来知道怎样才能最快速地说服一个人,商渝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于是他们并肩朝那块墓碑走去,谈笑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商渝不适地深吸了口气,冷声开口:“你们能让我妈妈安静一会儿吗?”
周围倏然一静,商渝挺直腰身站在原地,用堪称冰冷的视线缓慢扫视过朝自己看过来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自己父亲身上。
而后,他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怎么,今年在我的提醒下,终于记准妈妈的忌日了?”
作者有话说:
见家长了呢……嗯嗯
第64章 承诺
他的话实在太尖锐,男人被他顶得笑容一滞,迅速斥责他:“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年年不回来看你妈就算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要在你妈面前吵架。”
“少说废话,”商渝冷笑了声,“我听着恶心,不就是一直忘了自己老婆是哪天死的么,承认一下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就捡不起来了?”
顿时就有旁边的人插话劝阻起来:“小商这话说的,你跟你爸都好多年没见了,哪能一见面就吵架啊,亲父子,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嘛。”
商渝别过脸,直接怼了回去:“关你什么事,那么希望他家庭和睦,你认他当爹呗。”
“嘿你这孩子,”那人被他说得讪讪,“我好心劝劝,你们瞧,居然说这种话,怪不得老商以前总说只有小的最贴心。”
“那你说这话,是羡慕他有个好儿子?”商渝语速飞快地阴阳怪气,“要不你跟他商量一下,把儿子过继给你得了,省得天天带老婆跑医院问医生为什么自己生不出儿子。”
“商渝!”
那个应该被称为父亲的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怎么跟你二叔说话的!还带着外人看热闹!”
商渝凉凉地嘁了声,说:“外人?你在说你自己吗?”
男人愤愤地指向聂文柏:“我是说他,商渝,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我带我的男朋友来见我妈妈,有什么好解释的,”商渝故意提高了音量,“倒是你们,我妈当年就不喜欢你们,没事还是少来她这添堵了。”
周围的视线顿时变得复杂起来,聂文柏不动声色地往前跨了一步,刚好挡住了其中一人过度明显的厌恶目光。
看来那时候在海边,商渝弟弟能说出那些话也挺正常的,他想,毕竟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可惜他能挡着其他人,却无法让商渝远离自己亲生父亲的厌恶神情。
“你还要不要脸!”男人吼道,“这种龌龊事都拿出来说,是想气死我吗!”
商渝却只是平静而冷漠地说:“关你什么事,况且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天生就是同性恋。”
“你!”
他看见自己的父亲被气得手指颤抖,又补充了句:“别指着他,很失礼。”
“对同性恋需要什么礼貌,”旁边的商笛终于忍不住,厌恶开口,“你们真的该死。”
商渝这才看向他:“噢,差点忘了还有你在呢。”
“上次揍你的那下已经忘了多疼了?”
“你他妈的——”
商笛握紧了拳头,商渝却总是快他一步,用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我妈就躺在这呢,滚!”
“商渝!”
他们的父亲作势要冲上来,可他才将将抬腿,就看见聂文柏面无表情地往商渝面前一站,沉默而严肃地俯视着他。
于是他只能色厉内荏地停下脚步,愤愤地甩了下手:“还嫌不够丢脸么!”
“我不觉得丢脸啊,”商渝对他耸耸肩,一把甩开商笛的手,“你要是不怕被他们当热闹看的话,也可以跟我在这耗到太阳落山。”
他说到这,冷笑了声:“你也知道,我这人说出口的话都是能做到的。”
男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神情变幻了几番后用大度的语气说:“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亏你小时候我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你,商渝,你这人没有孝心的。”
商渝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你配吗?”
而他的父亲只是用无可救药般的神情摇头叹息,转身摸了摸墓碑:“咱们儿子还是不愿意理我,老婆,我下个月再来看你。”
他的温柔虚伪到令人作呕,商渝翻了个白眼,牵住聂文柏的手往旁边退了点。
“给他们让个路,”他说,“省得到时候摔了还得赖我。”
聂文柏从头到尾都沉默地站在他身边,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很强烈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让那些本该七嘴八舌声讨商渝的亲戚不敢多说什么。
他知道这才是商渝现在需要的。
直到那群人的背影消失在小路之后,商渝才渐渐放松下来,微微耸着肩,疲惫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不希望你跟着过来,”他低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我刚才的表现真的很像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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