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用气音问:“打算怎么办?嗯?”
聂文柏突然松开了他,但眼底依旧残留着点笑意。
“还想要十个八个的随便挑?”他背手站着,拈了拈指腹,“商渝,我跟聂文晋不一样。”
商渝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眯,疑惑地哦了声。
“我知道啊,”他故意曲解聂文柏的意思,“您这种人,最讨厌看见我这种不三不四的家伙乱搞男女关系。”
而聂文柏只是不动声色地吐出刚刚被他打断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选择。”
“那我可高攀不起,”商渝失笑摇头,“在自我认知这点上,我自认为还算清醒,差距太大的就算了吧,总归也不会一直属于我,聂文晋不就是个最好的案例。”
任何亲密关系里最忌讳的就是过大的差距,友情是,爱情更是,差距会让两个人的眼界和阅历天差地别,而光这一点就无法满足感情长期存在的基础。
商渝从来都很认同“良好的关系建立在相同三观上”这个真理。
但他却突然话锋一转,无不暧昧地低声对聂文柏说:“不过要是您愿意牺牲一下自己……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一段短暂的美好恋情。”
商渝总是能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得像玩笑:“就算是来场419,我也血赚呢。”
追逐距离自己过于遥远的目标会很痛苦,商渝不喜欢给自己本来就挺累的生活再增加什么难度。
换做其他人的话是这样是,可聂文柏对他的诱惑着实有些大了。
大到麻烦都不能被称作麻烦,期待掩盖住对痛苦的退缩。
或许是刚才这话说得太轻浮,聂文柏再次抓住他,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跟聂文晋分手,”他沉声重复,神色异常认真,“你会满意这个交换的。”
“哪儿有人会做这种买卖。”
商渝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收益未知的情况下,怎么能够估算成本呢,你说是吧?聂总。”
聂文柏坦然地跟他对视,只说了句:“我是个成功的商人。”
言下之意是商渝完全可以信任自己。
商渝故意露出沉吟般的神情,慢吞吞地说:“嗯……我觉得不行。”
聂文柏也不意外,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不行?”
不用想也知道,商渝绝不是能三言两语就打动的人,他有自己想法与坚持,轻易不会听从别人的建议。
但聂文柏做事前从来都会做好十足准备,眼下不过是在陪商渝玩会博弈游戏而已。
他很确信自己能达成原定的目标。
“风险太高了,”商渝一本正经地跟他陈述,“这是我的评估结果。”
“高风险高收益,”聂文柏从容不迫地找出反驳的理由,“冒险是必要的。”
他在商渝看起来还想说什么的表情里抬手捂住那张殷红的嘴,毫不留情地拎出商渝故意藏起来的小心思:
“你已经找到分手的办法了,不是么?”
商渝没法开口,他在聂文柏的手掌下笑得浑身乱颤,好一会才有力气抬手抓住聂文柏的手腕,对男人眨眨眼,示意他松开自己。
“聂总是个聪明人,”他整个人都要钻进聂文柏怀里去了,“不过刚才都是您在提条件,想达成这桩生意,总该让我也提点要求吧?”
很合理的交换,于是聂文柏问他:“什么要求。”
商渝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语气轻轻:“放心,只需要您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聂文柏的肢体语言透露出默许的意思,于是他勾住男人的脖子,盯着那双很沉静的眼睛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至极:“从我们那晚上见面开始我就想问了,聂文柏,你是想跟我玩玩吗?”
男人连沉默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不慌不忙地反问:“玩什么?”
这话实在不能排除装傻充愣的嫌疑,商渝哼了声,说的话愈发大胆放肆:“非得我说出来,您不是……想玩我吗?”
说到最后时他的唇几乎要再度跟聂文柏的相触,像是某种无声而激烈的对峙,商渝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瞳色很深的眼,用鼻音发出声疑问。
“再不躲开,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他歪了歪脑袋,随便换哪个人说这话做这些动作都会显得有些恶心,偏偏放在商渝身上就是理所应当,聂文柏喉结微微滚动了番,不动声色地将手掌搭上前不久还搂在怀里的精瘦腰肢。
如果没记错地方的话,这里有两个腰窝。
他嗓音微沉,告诉商渝:“没有。”
不是玩玩而已。
后面这半截聂文柏不会说出口,很多话要是全剖陈开来放在明面上反而没了那种效果——似是而非的遮掩才是当下最需要的,况且博弈才刚开始没多久,哪能直接把底牌都亮出来?
适当的克制和退步才能让商渝这种坏家伙心甘情愿地扑进他的怀里。
于是聂文柏在商渝状似惋惜的叹息中松开手,极绅士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别的要求么?”
商渝的目光明显地落在他的唇上,聂文柏的嘴唇很薄,但还挺软的,要不是这老男人找到了不落面子躲开他的方法,商渝肯定是得再尝尝的。
理由嘛,就继续用脚滑好了。
反正这人也不会介意。
作者有话说:
下章分手呃呃呃(濒临猝死.jpg)
第24章 分手
“没有了。”
商渝朝他伸出一只手掌,神情中有种故意做出的深沉正经:“那就……合作愉快了?”
但没过两秒他就忍不住笑起来,聂文柏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是在克制笑意。
他跟商渝飞快地握了下手,同样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嗯,合作愉快。”
商渝当然很愉快,他本来就已经打算把分手这件事提上日程,对聂文柏所说的“最好的选择”也没什么兴趣。
除非这老男人说的选择是他自己。
不过商渝也明白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极低——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聂文柏的确是有些喜欢他的,但这种肤浅的,基于他刻意营造的人设之上的喜欢绝对不值得让聂文柏上赶着给自己弟弟接盘,他有这个自知之明,清楚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
然后才能看清楚下一步该往哪儿走,该怎么更进一步。
想到这,商渝用很漫不经心地语气问道:“所以那个颜星,您真的没印象?他说自己进过您的办公室呢。”
“群星的老总来过长荣一次,”聂文柏似乎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没猜错的话,他说的就是那次。”
商渝略微一挑眉,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就听见聂文柏接着说:“招呼都没打过,没有任何交集。”
“这样啊,”商渝奇怪地产生了些欣喜,“那大概是他故意误导别人吧。”
明明下午那会说的还是没印象,是后面刻意回想了下好解释得清楚点?
商渝姑且就当做是这样了。
刚好话题聊到这也差不多了,他别开视线,说:“我该继续工作了,你连轴转了那么多天,还不上楼休息吗?”
“不算太累,”聂文柏身上确实没有疲惫的迹象,“你先去忙,晚餐好了叫你。”
“好啊,”商渝笑得灿烂,“那就麻烦你了呢。”
他上了楼,第一件事却不是忙工作,而是打开租房APP找起了附近房源——跟聂文晋分手后肯定不能继续赖在这了,无名无分的,哪儿有同居的资格呐。
比起早就策划好的分手办法,这明显重要得多。
商渝翻得头晕眼花,以他的经济能力实在是没办法负担这附近的房租,看来看去最后暂时挑上了隔壁区的一座老式小区,小高层建筑,没有电梯,从照片上看环境还不错。
价格也在他能承担的范围内。
房间门被人轻轻叩响,许姨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来:“小商,该吃饭啦,聂先生临时接了个工作电话,让我上来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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