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也就随她去了,坐下时他不由感慨:“你现在开朗了好多。”
“毕竟国外可没现在这么畸形的审美,”苏琳不甚在意地感慨,“没人要求女人一定要又白又瘦,一定要是气质挂小白花,我爱长成什么样只是我自己的事。”
她说到这微微一顿,说:“但你好像还是很不开心。”
商渝愣了愣,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苏琳隔空点了点自己的嘴角:“你只要一不高兴,笑得就特别假,还不爱说话。”
他莫名就轻松了点。
“也不是一直都不开心,”他对苏琳耸耸肩,“就是这两天出了点感情问题,心情一般般而已。”
“不会是那个渣男富二代吧?”苏琳人在国外都对聂文晋的事略有耳闻,“不会吧商渝,你到底是缺爱还是缺脑子啊?”
“不是他,”商渝连忙表示自己的无辜,“我换了个新的,不过还不算男朋友。”
苏琳眼珠一转,八卦地笑:“不如细说?你知道的,我可是情感女王呢。”
商渝嘁了声,笑她:“还不是想听八卦,很无聊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他觉得我对前任旧情难忘。”
“其实也不是没可能啊,”苏琳故作深沉,“你看啊,连我都知道你是为了那个渣男才留在这里,不仅给人家洗衣做饭还深夜跑去酒吧接人,对出轨都零反对,确实很像死心塌地非人家不可了啊。”
商渝顿时觉得有些丢脸。
“其实留在这不是为了他,”他替自己辩解,“主要是不想回家。”
“那后面这些事儿呢?”苏琳不依不饶地追问,“商渝,你真的很像在给少爷当保姆诶。”
商渝被她看得羞愧,眼睛一闭索性坦白地说:“好吧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前任是个家暴男,我有次提了分手差点被他搞进医院,这地方又没人能帮我,所以就,嗯,随他去了。”
他顿了顿,低声说:“而且我那会也挺缺钱的,苏琳,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房租有多贵。”
苏琳用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看着他:“所以啊,你现在的这个男人又不知道,当然会觉得你旧情难忘咯。”
她老成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说:“他打你的时候,让你想起你爹了吧?”
商渝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他垂下眼,隔了好一会才低声说:“嗯,是。”
都说幼年时期的心理阴影会伴随一生,商渝曾经是不信的,直到聂文晋暴戾的神情和记忆中的父亲渐渐重合,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在这种暴力行径下根本生不出任何的反抗念头,就好像在心底最深处他仍然是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瘦弱男孩,在言语辱骂和暴力行为中只能依靠取巧和付出的办法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一点。
因为潜意识里就觉得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主要是我不信任他。”商渝低声说。
“他说我不用担心分手后会被找麻烦,他会帮我处理好这些事,可我明明……跟他也没认识多久,所以也不是很习惯去依赖他。”
他从十二岁开始就独自跌跌撞撞地在陌生城市里成长,习惯了一个人咬着牙往前走,就再也不敢相信会有人出来扶自己一把。
聂文柏实在太好,好到商渝踌躇不定,久久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喜欢。
而苏琳只是了然地点点头。
“我挺理解你的,”她边往锅里倒鸭血边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经历的恶意越多就越不敢对另一个人产生信任交付真心,怕哪天就被背刺一刀,或者在习惯之后又再度失去,可总不能因为摔过跤,就不肯再走路了吧?”
商渝若有所思地盯着沸腾的火锅苦笑:“道理我哪里不懂。”
冷静了一周,该想清楚的早就想清楚了,如今这样犹豫,只不过是因为聂文柏这人对自己来说太重要,才最不敢随便开口。
苏琳嗐了声,说:“你不是自己都想明白了嘛,那就把现在跟我说的这些话都拿去跟你对象说清楚,跟处理工作一样,总结问题给出解决办法,让人家看到你的反思跟改变嘛。”
她夹了块肉放进商渝碗里,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一谈恋爱就跟失了智似的,笨死啦。”
商渝在火锅蒸腾的热气间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他真心道谢,“这顿我请了。”
苏琳笑嘻嘻地对他竖起大拇指:“好呢,加油哦商大美人,不过这顿就算了,哪天修成正果了记得请我吃饭。”
“当然,”商渝也轻松地笑道,“请你吃顿贵的。”
他拿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想给聂文柏发条消息,屏幕亮起时却看见沉寂已久的聊天框跳出一个红点。
聂文柏的消息很简短:“商渝,你的伞还在我手上。”
商渝忍不住很轻地笑了声。
这话说的,怎么跟挟持了人质似的。
作者有话说:
所以说,没有哪两个人能做到天生一对的,大家都要在感情里相互磨合呢(顶锅跑)
第40章 想见你
商渝想了想,回他:“你想把它还给我了吗?”
“不想,”聂文柏回复得很快,“但我很想见你。”
商渝的笑意愈发明显,想说的话输入到一半,新的消息再次跳到屏幕上。
聂文柏说:“明天中午有空的话,我来接你。”
一句没提不欢而散前的争吵。
对面的苏琳牙酸地啧了声:“先吃饭啦,男人又不能填肚子,等会儿肉都老了。”
商渝应了她句好,回复聂文柏:“有空啊,你随时可以过来。”
接着就没再看手机了,苏琳是个风趣的姑娘,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在国外的经历,商渝听到最后,忍不住感慨:“你现在这样真的挺好。”
苏琳笑他:“不要说得好像过去的我们很惨似的,你一个人就能打三个好嘛。”
商渝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当年有三个男生将他堵在厕所,最后反而是他把那三个人都揍趴下了,虽然自己也受了点不大不小的伤,但好歹再也没人敢来找麻烦。
那是他一生中难得的,算是勇敢的时候。
“你说得对,”商渝难免有些感慨,“我们那时候就挺好的,现在当然应该更好一些。”
苏琳赞同地点头:“你就该这么想!所以就不要再不开心了嘛,你知道我不会安慰人的,你要是哭了,我只会给你递纸巾噢。”
“不难过,”商渝一想起刚刚收到的消息,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以后大概——也不会难过了。”
至少在感情这件事上,他有了跟聂文柏长久走下去的信心。
但商渝怎么都没想到,回去时能在自家楼下碰见聂文柏。
刚看到那辆黑色奔驰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在这座城市里奔驰奥迪遍地跑,压根没什么稀奇的,结果他才绕过去,就看见自家楼下站了个人。
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那是聂文柏。
而聂文柏同样朝他看过来,他手里夹了支烟,火星明明灭灭地闪烁,昏暗的路灯投射出斜长的影,夏夜燥热的蝉鸣中,商渝觉得自己犹在梦中。
他动了动唇,用微弱的,有些恍惚的嗓音问:“你怎么在这?”
聂文柏将熄灭的烟扔进垃圾桶,三两步走到他面前。
“你说我随时能来找你,”他拈去商渝脸侧有些凌乱的发,“刚来不久,给你发了消息,但你没回。”
商渝低头看了眼手机,的确有一条聂文柏的消息跳出来。
“刚刚在地铁上,”他解释,“没信号消息延迟了。”
“没关系,”聂文柏只是很专注地看着他,“是我突然想过来。”
商渝忍不住勾起唇,笑着叫他:“聂文柏。”
“嗯?”
聂文柏低低地应了声,于是商渝再也忍不住,松开相握的手紧紧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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