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微不吃这一套,双手撑在狄息野的胸口,直起了上半身:“我晓得你的心思……我们就算有婚约,也没走到最后一步。”
“……狄息野,你要是欺负我,我明天就回家。”
“回家了,谁给你擦药?”狄息野连忙保证,“映微,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乘人之危呢?你身上有伤,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油嘴滑舌。”他从狄息野的身上爬了下去,窸窸窣窣地折腾着被子,直到把自己卷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卷儿,方才安心地闭上双眼。
狄息野瞧着稀奇,忍不住伸手,想要替柳映微掖被角,结果胳膊刚伸过去,就被他察觉,狠狠地拍了一下。
“漏风了。”柳映微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腿却是踹了过来,“别动!”
“好,不动。”狄息野谨慎地提出建议,“我抱着你睡?”
“才不要!”柳映微一口回绝,声势浩大地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
柳映微睡着了,狄息野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乾元耐心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胜券在握。果不其然,睡着的柳映微循着热源,不自觉地拱了回来。
睡梦中的坤泽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狄息野发出了一声只有月亮听见的喟叹。
两年的时光,好像让他们更适合对方的怀抱了,连脸颊旁的头发丝都可以严丝合缝地纠缠在一起。
狄息野无意识地磨牙,大手也探到了柳映微的后颈边。
坤泽的脖颈纤细又柔软,仿佛一根一掐就断的藤蔓。
渴望在心底扎根,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狄息野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咬下去,柳映微会疼醒,会掉眼泪,会吵着闹着喊停,但也只是短暂的几分钟的事。
待一切尘埃落定,柳映微就会成为一个软绵绵的,带上烙印的坤泽。
但是狄息野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已经失去了映微一次,不能失去第二次。
所以狄息野任由欲望野火般燃烧,四肢百骸都仿佛浸上了油。他痛苦又甜蜜,搂着柳映微,手微微发着抖。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狄息野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保持清醒,但他知道,自己和柳映微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他闻到甜味,麻痒感就在身体里流窜,近到他不做点什么,就要控制不住地发疯了。
于是,狄息野掀开了被子,在一片漆黑中,俯身亲吻柳映微的脖颈。
吻如雨滴,密集地落在微凉的皮肤上,然后辗转而下,很快就隔着衬衫来到了腰际。
狄息野撩开了那层沾染上坤泽体温的布料,鼻梁撞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
“映微……”狄息野痴痴地贴在那里,双手不知何时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臀瓣,“就嫁把我好不好?别……别去见别的男人……无论是乾元还是中庸……都不行。” 狄息野长喘了一口气,猛地将头扎进了柳映微的腿缝。
高挺的鼻梁劈开了肉花,深深地埋进了温热的花苞中。
“我的。”狄息野舒畅至极,寒意森森的信香四散开来。
本来被情欲烫得差点醒来的柳映微眼皮微颤,迷迷糊糊地又陷入了沉睡,而那朵被迫打开花瓣的花仿佛被清晨凉丝丝的露水包裹,须臾,就情动得吐出了甜蜜的汁。
“我的。”狄息野将他的腿架在肩头,舌尖卷着花瓣灵活翻转,“映微,就算你真的会怕我,我……也要你是我的。”
水声渐响,乾元粗重的喘息声与坤泽细细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彻底沉寂。
被闹了大半夜的柳映微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眼皮都是沉的。
他无力地蜷缩在床上,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紧接着,他腾地起身,掀开被子,火急火燎地检查身上的衣服。
白色的衬衣连纽扣都没有被解开一颗。
他松了口气,转而去看腿根。
伤口似乎好了不少,已经有结痂的趋势,至于那处……
怎么也没有梦里吹水的痕迹?
柳映微羞得捂住了脸。
梦里,他被狄息野欺负到了极致,稍稍一碰就出水。
“醒了?”
“你……你,你怎么来了?”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柳映微慌忙按住被角,藏在被子下面的双腿也拼命地夹紧,“我……我还没换衣服呢。”
狄息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穿了一身得体的藏青色暗纹西装,乍一看,既文雅又绅士:“映微,沈家的沈清和来找你。”
“什么,清和来了?”柳映微被表象迷惑,愈发觉得自己做了荒唐的梦,转身在枕头边翻找衣物,“狄息野,我……我昨天穿的那条旗袍呢?”
“不穿那个了。”狄息野眼神微闪,“我让人给你做了别的裙子,你试试?”
他说话时,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磨蹭,而背对着他的柳映微,衬衫皱起了一个角,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而那片雪地里,如同落梅满地,深深浅浅的吻痕遍布,引人无限遐想。 “你还让人给我做了裙子?”柳映微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呀?”
狄息野说:“抱过就晓得。”
继而赶在他生气前,又补充了一句:“我姆妈和你姆妈要过尺码。你忘了?我姆妈给你的那条白色的旗袍不是很合身吗?”
柳映微将信将疑,直到狄息野将裙子抱到他面前,才放下大半的心。
“哎呀,松霜绿……怎么还有淡妃色?我姆妈有老多这样的裙子的呀。”柳映微坐在床边,挑剔地翻着厚厚一摞旗袍,“狄息野,你眼光勿好。”
“嗯,我眼光肯定没有你好。下次带你去成衣店挑,好不好?”
“去啥额成衣店?吾都叫裁缝上公馆里来额。”他进了柳家的门,自然也有柳家小少爷的傲气,叫裁缝上门做几件衣裳,还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柳映微挑挑拣拣,最终选中了一条豆绿底上手工绣了玉兰花的旗袍,他道:“侬身上的西装不也是定制的吗?”
“是吗?”狄息野不以为意,道了句“这颜色衬你肤色”后,又说,“我记不太清了,平时不关注这些。”
柳映微抱着旗袍走到镜前,将衣服贴在身前,左右扭了扭:“又瞎讲。侬叫小明星,不给伊拉买礼物?你不晓得旗袍,是因为去买最摩登的洋装了吧!”
他可是听说了,现如今,好些坤泽模仿洋人穿洋装,裙摆全是蕾丝花边,也好看呢。
“映微,我和小明星之间真的没有事,那些新闻都是瞎写的。”狄息野趁柳映微心情好,抓紧时间解释,“我回国的时候,不知道你就是柳家的小少爷,还想着,你看了报纸上的花边新闻就会主动退婚呢。”
柳映微蹙眉呛道:“吾要是勿退呢?”
“勿退,我就叫报纸继续乱写。”狄息野实话实说,“这样大家就都知道,是我人品有问题,你们柳家才会退婚。就算我想娶的央央不是柳家的小少爷,也不会影响到后者的名声,对伐?”
柳映微没料到狄息野还想到了这一层,心头本就摇摆不定的天平立刻有往乾元的方向倾斜的趋势。
他想,或许狄息野当真没有和小明星厮混,或许狄息野当真为他的名声着想才出此下策,或许……
“侬出去啦,吾要换衣裳。”柳映微眼皮子一跳,在天平彻底倾斜之前,将狄息野赶出了卧房,“勿要偷看。”
“怎么会偷看……”狄息野无可奈何地转身,举起双手,“映微,我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谁晓得侬是什么人呀。”柳映微待卧房的门被乾元从外面关上,才轻哼着转身,迤迤然换上旗袍。
他说的是一句气话,却恰恰是狄息野所隐藏的真相。
上一篇:对宿敌的信息素上瘾了
下一篇:市井之徒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