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里克斯的嘴唇凉凉的,有苹果甜美的汁水在上面。内部却很温暖,很湿润,带着新鲜水果的芬芳气息,和比那更诱人得多的滋味。埃瑞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敢发誓他在抓到菲里克斯的时候一点那种念头都没有。但他现在已经在吻着他了……并且像一个急色鬼那样迫不及待地把舌头伸了进去,心急火燎地,更深地汲取着他。
菲里克斯的手臂从他放松了的手指里滑出来,落到他身上,环绕在他颈侧。这个举动于他不啻是火上浇油:他紧紧地箍住菲里克斯的脖颈,更深更狠地吻他,似乎恨不能把他嵌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控制不住地把他一直往旁边的石壁上推。
……山顶的一阵强风掠过他汗湿的头发,一阵寒意刺骨。埃瑞克清醒了一点,猛然间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他把菲里克斯按在晃岩前面那片倾斜的石壁上,整个儿地压在自己身下,气喘吁吁地吻着他(或者更确切地,是啃咬着他),一面用自己硬得不行的家伙顶着他;隔着数重衣服他仍能感到对方身体透过来的热度,引得他快要爆炸了。
“……对不起。”他勉强放开了他一点,然后用尽全力让自己翻了个身,从菲里克斯的身体上方转换到了另一侧。他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对不起,我太昏头了。”他低声说,羞愧得不敢去看对方。
他感到菲里克斯的手指探了过来,轻轻地拨弄他耳朵上方的头发;然后他靠近了他,趴在他的脸颊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菲里克斯的金发有些凌乱,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被他揉的;他的瞳孔明显张大了,绿眼睛里湿漉漉的,显得既迷茫又专注;他的嘴唇被他咬得鲜红肿胀。埃瑞克心怯地避开视线的焦点。尽管羞愧无地,但他清楚地意识到内心深处那股毫无廉耻的冲动仍在层层上涌,叫嚣着唆使他再度去把那两片唇含在嘴里……然后再做出一些更没廉耻没理智的事情来。就在这遍布砂砾的、又冷又硬的山岩上。在光天化日之下。
“埃瑞克,从昨天半夜里开始,‘对不起’就好像成为了你最钟爱的词汇。”菲里克斯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息急促,但同埃瑞克比起来则完全算得上是镇定自若,带着一贯的那种谑而不虐的调子。“感觉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人对我说的总和。”
“对不起。”埃瑞克几乎是无意识地回答道,然后不禁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脑子里太乱了。……感觉做什么都不对。” 他慌乱地补充。“我怕我做的事情会让你不舒服。”
“你没有让我不舒服。”菲里克斯说。他的手依然停留在他耳边的发丛里,把一绺红褐色的卷发轻柔地绕到了手指上。
“那么……你喜欢吗?”埃瑞克不确信地说。
菲里克斯看着他,好像有点奇怪他会这么问。
“如果我不喜欢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他的绿眼睛里闪过一抹调皮的神色。“前天下午,就是在这个地方,你总不见得就忘记了吧?”
埃瑞克心底顿时坍塌了一片,有温暖的潮水漫过心房。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才过去了两天。”他喃喃地道,强自克制着去把对方再次搂紧的冲动——他知道一旦又开了头,往下的事就再难受他自个儿的控制。“说真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一见面就揍了你。”菲里克斯说。 “后来我吻了你一下,你那时候的反应给我感觉就好像我是个混蛋性侵犯一样。——但现在看来你很喜欢吻我。”
埃瑞克不禁呻吟了一声。
“‘喜欢’哪里够形容这个。”他用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感觉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冲动过。简直像被下了药一样。我是说……该死,我真的不知道。”
菲里克斯笑了起来。“‘该死’。”他重复了一遍那个词。“我居然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听到你说粗口。”
埃瑞克差点又想说出“对不起”来,幸好及时咽住了。
“你不是也一样从来没说过。”他悻悻地抗议。
“我当然说过,好多次,只不过你没注意到。”菲里克斯笑着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事实上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句粗口,嗯,不算太脏的脏话。‘O merde. ’我经常那么说。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德语里的‘见鬼’。”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说?”
“因为你吓到我了。想象下,一个人独自看风景的时候突然从脚下冒出一个人头,换谁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埃瑞克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也笑了。
“我们能在这里遇上真是凑巧。”他说。“不管怎么样,我真高兴它发生了。”
菲里克斯凝视了他一会儿。“我也很高兴。”他答道。
这会儿他们的头上没有树荫,阳光毫无遮挡地落下来,把菲里克斯那两弯新月般的睫毛变作了淡淡的颜色,像鸟的羽毛一样,闪动着丝丝缕缕的晶莹的光泽。他的眼睛则是两汪绿色的池塘,泛着金色和橙色的粼粼波光——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埃瑞克深吸了口气,翻身坐起。
“现在我们得开始行动起来。我感觉再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我就会彻底忘记我到底是来干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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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语merde的意思就是英文里的shit(德文的Scheiße)。但中文里没有对应的詈骂词(直译成“屎”比较奇怪),因此姑且翻译成“见鬼”。Erik说的另一句粗口是verdammt(该死的,天杀的)。
第16章
采用从山顶——而不是山脚——出发来回收前一次留在崖上的快挂,原是埃瑞克考虑后作出的选择。从山顶可以用保护绳快速悬垂而下,到达底部后再向上攀登,同时收集快挂,可以省去近一半的过程。而且菲里克斯和他的体重差达不到保护者的要求,使用山顶的树干作为保险也比加重袋或者环锁工具更方便。
但当真实施起来,他却发现这个方案有个始料未及的缺陷:在大多数时间,他的视线被山崖阻碍,完全看不见菲里克斯。这令他惴惴不安:菲里克斯不是个有经验的攀岩者——在这之前他询问过他的训练程度,知道他只在十三岁前参加过一些攀岩课程,然后直到最近才又开始偶尔练习。他实在担心他走得太靠近悬崖,不留神跌下去,或发生什么别的意外,弄伤了自己。
在这种担心的促使下他的攀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没多久他就重新爬上晃岩,伸手取下最后一个快挂。
“我相信就算亚历山大·梅格斯本人到场也不可能爬得更快了。”菲里克斯说。
埃瑞克心想,这倒也不无可能,毕竟没谁能像他一样熟悉这条崖径上的每一条裂缝和突起。然而仔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不,我想他可以。梅格斯的手指力量相对他的体重来说比我强得多,身体柔韧性也更好,因此在三分之一处的那个斜面上他会采用……”
“埃瑞克,那是句赞美。”菲里克斯凑过去在他的嘴上飞快地吻了一下,有效地阻断了他的阐述。“——接受它。”
埃瑞克不说话了。好半天,他才抬起手来,做了个虚弱的手势。
“你不能在我刚刚到达终点、心率高达一百五的时候这么做,会出人命的。”
“那就别来反驳我。”菲里克斯耸了耸肩。
他捡起了地下的安全绳。“现在换我了。”
埃瑞克吓了一跳。“这里?”
“为什么不?”
“这条线路对你来说太困难了。”埃瑞克急急地说。“我不是要贬低你什么的……但这段路实在太长,并且最困难的部分在最后,你体力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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