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犹豫了一会才点头,他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失落地说:“我留下来也是耽误顾辞山,不如离幵 他。”
“可你们是相爱的,难道不是吗? ”舒晚把那张决定是否堕.胎的纸揉成团,藏进自己的口袋里。
温衍愣了一下,犹豫地低声喃喃:“我们是相爱......吗?”
“难道不是吗? ”舒晚加重了语气,反问温衍。
舒晚心里明白温衍想的什么,也能猜到温衍为什么这么做。
可温衍在舒晚眼里,已经是足够幸福了。温衍什么都有了,有爱人有亲人,舒晚不能理解温衍为什么要 这么做。
“这件事顾辞山知道吗?”
温衍心底一颤,他用力抓住了舒晚的手,低声恳求:“你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你谁都不要告诉,求你 了。”
舒晚微微皱起眉头,不理解的问:“你瞒着他做什么?”
“求你了......”温衍的背已然佝偻,弓着身子立在舒晚面前,仿佛浑身的支点都只在两人相连的那双手
上。
一旦舒晚松手,温衍就会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嗯......我不会说的。”舒晚叹了口气,望着温衍他也说不上此刻是什么感情。“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也是来……”
“我是来复检的,我想带着宝宝离开这里,继续待在这里会很难过,对宝宝发育不好。”一提到肚子里 的孩子,温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全身心都沉浸在孕育新生命的喜悦中。
温衍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也非常期待他的存在。
“所以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就一起离开,带着孩子,好不好? ”温衍眼睛里闪着亮,激动地等待着舒晚 能回应他,“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对吗?”
可舒晚在这件事上,送给温衍的只有一盆又一盆的冷到刺骨的冰水。
“温衍......”舒晚轻轻唤了声,在温衍亮晶晶的期待目光中,他破灭了温衍眼里的光:“我讨厌江渊,也
讨厌他的孩子,我无法做到像你这样去期待,我只想杀死缠在我身上的锁链,杀死他。”
温衍被舒晚震住了,他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从优柔寡断又懦弱的舒晚的口中说出来的。
“那你……”
“我会离开江渊身边,但孩子不可以留。”舒晚说话的时候谈不上多伤心,每一次提到孩子,那些江渊 带给舒晚的屈辱,都仿佛历历在目,挥之不去的没日没夜恐吓着他。
“你进去吧,医生叫你了。”舒晚抹去眼尾的泪珠,垂着头替温衍指明了复检的科室。
温衍走一步回一步头,突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大步向舒晚靠近,而舒晚却没有察觉, 低头缓缓展开那张被皱成一团的纸。
温衍心底一紧,想要提醒舒晚,可自己又不能露面,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舒晚被江渊拉住了手腕,强行 拽着往外走。
那张堕.胎决定书被江渊抽走了,拿在手里扫了两眼后,燥郁的目光缓缓上抬,像颗钉子扎在舒晚眼 底。
舒晚害怕地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江渊没有说话,只是强行把舒晚拉走了。而舒晚也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任江渊随意拉扯。
在即将走出医院大门的瞬间,舒晚终于蓄到了一丝力气,用尽全力抽回手,往后跌了两步。
嘴上说的是讨厌孩子,可真正摔倒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却是护着肚子。
江渊弯下腰,把舒晚横抱在怀中,他压下自己心底的怒火,哑着嗓子柔声说:“跟我回家。”
“你放开我。”舒晚眼圈通红,说话声带着颤。
“回家。”江渊冰冷地重复。
“那不是我的家,那是你......你用来关我的笼子。”舒晚两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用力地往下按,试图把涌
出的泪水压回去。
但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泪水打湿了掌心,浸湿衣领,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舒晚被放进了轿车的后座,当江渊也坐进来的时候,狭小的车后座显得更加逼仄了。
舒晚眼睛看到的是江渊缓缓靠近的脸庞,鼻子嗅到的是江渊特有的信息素气息,就连舌尖尝到的都是江 渊的东西。
“你放开我。”舒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抗拒却又无可奈何的承下江渊的亲吻和爱.抚。
江渊的手放在舒晚的衣服上,往上一撩,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便一览无余。他俯下身子,晈住舒晚的唇, 沉声道:“你觉得你这几个月的肚子瞒得住谁?”
舒晚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幅度,肚子是和他身形所完全不符的大小,只要撩起这片衣服,便能十分明 显的看出这个omega是有孕的。
“为什么要打掉? ”江渊的手放在舒晚肚子上,轻轻抚摸。
舒晚却害怕地急促的呼吸,在他眼里,江渊就是那种,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他就会扼住自己喉咙的那 种疯子。
现在江渊的手就放在他脆弱的肚子上,又怎能叫他不害怕。
“你想做什么? ”舒晚身子微微后仰,试图拉开自己和江渊的距离。
江渊步步紧逼,微微阖眸,浓密地睫毛将将好遮住那双阴翳地眸子,让舒晚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你放过……”
江渊抬手按在舒晚唇上,止住他多余的话。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句话。”
舒晚眉头微微皱起,偏过头去不再看江渊。
“既然不让说这句话,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难道你和我就只有这句话可以说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所有的所有都和我有关 系,难道你不清楚吗?”
“......所以昵?这些都是你强行要的,难道有一件事是我自愿的吗?! ”舒晚吸了一口冷气入肺,在江渊
面前呛到脸红落泪,“那是你趁我发情期标记的我,也是你拍下照片来威胁我的,但凡只要我说一句你不爱 听的,巴掌就落到脸上了。”
舒晚越说越激动,消瘦的胸膛剧烈起伏,肋骨在这薄薄的一层皮下,格外的明显,仿佛骨头都快刺穿舒 晚这遍体鱗伤的身体。
“别人训狗都知道打了巴掌给颗糖,只能说......我在你心里是真的不重要吧。”舒晚失望地垂下眸子,低
声喃喃:“顾辞山把温衍捧在掌心里疼,那才叫喜欢,你这不是......”
江渊沉默了,他放下舒晚被撩起的衣服,拿过车上的薄毯披在舒晚身上,随后他离幵了舒晚身上,坐到 了车座的另一边。
舒晚对于江渊举动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想尽快离开江渊身边,去哪都好只要没有江渊。
车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只能听见舒晚隐忍的啜泣声,让本就逼仄的车厢里更加燥闷,两个人都喘不 上气。
江渊试探着伸出手,指尖才碰到了舒晚的手指,对方就如触电般快速收回手,抱着手臂疏远的看着江 渊,眼里尽是恐惧。
“我喜欢你,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舒晚没做声,摇了摇头。
“我会改的,我都会改的......”
江渊弓着身子,低声下气地唤着“晚晚”二字,企图换来舒晚一眼垂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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