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配(55)
想想就来气!
钱安猜的没错,牧子溢就是去找笛平玩了,不过吃夜宵是牧子溢提的。
好久不见,两个人很是激动地契阔一番,之后牧子溢就和笛平坦白自己是背着经纪人逃出来的。
“逃”这个词就很微妙。一般艺人和经纪人都是平等合作关系,工作的时候才有交集,休息时间还没见过哪个经纪人一天到晚看着艺人的。笛平因为糊,经纪人根本不管他,几乎等于没有经纪人,令牧子溢羡慕死了。
笛平无奈地笑:“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之砒霜我之蜜糖!”他最羡慕的就是负责任的经纪人,可惜他没有,他的经纪人夏利是个看菜下碟的势利眼,笛平这样的艺人她压根不在意。所以工作的事几乎都是笛平一个人自顾自完成的。
两人坐在夜宵摊,周围吵吵闹闹都是醉醺醺的大老爷们,没人认识牧子溢,也没人注意笛平。
“平哥我请客!”牧子溢豪爽地翻开菜单,心虚地点了几颗小青菜。
看着牧子溢那样子,笛平笑出声,他可没有身材管理,于是点了二三十串各种肉类,还有一份扇贝一份花蛤,另外还有两瓶啤酒。
牧子溢啃着小青菜,笛平大鱼大肉,形成鲜明对比。
期间,钱安打了电话给牧子溢,牧子溢一看来电显示就烦闷,意识到钱安已经知道他出门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可能是钱安看了他家门口的监控吧。
觉得烦,牧子溢干脆就大胆挂断了电话。没一会儿钱安又打来了,这下牧子溢索性关机。
虽然两人关系不错,但是牧子溢也不能把最烦心的那件事说给笛平听。笛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从来不说什么,知道牧子溢心情肯定不好,就说笑话逗他。
这也是牧子溢喜欢和笛平玩的原因,他人好,善良但不圣母,虽然知道对方有心事,但是牧子溢不说,笛平不会刨根问底。
他真的是很好一人。
之后两人就去了对面商场楼上的ktv,牧子溢需要唱唱歌发泄一通。只有在这里,他可以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然而刚唱了两首歌,小孙就气喘吁吁地出现了。
“这你都能找到?”牧子溢惊呆了。
小孙不好意思地说:“迫不得已开了手机定位追踪。”看到笛平这个外人,助理不方便说太多,挠挠头对笛平说,“我们要先走一步。”
牧子溢掏出手机,愣愣看了许久,忽然发狠将手机砸在地上,夺门而出。
新款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欢乐的音乐还在绵绵不绝地放着,笛平握着话筒,无奈叹了口气。
第48章 茧
商场门口,钱安抽着烟在楼下等小孙把牧子溢抓回来,刚吸了一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夺门而出。
紧接着小孙追了出来,进急刹住扶着膝盖对钱安说:“不……不好了!牧老师跑了!”
果然刚刚熟悉的身影是牧子溢!钱安丢了烟就追,可哪里还有牧子溢的影子。
他连忙打开手机想要追踪,小孙在他身后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砸……砸了……”
“该死!”钱安丢下小孙自己去追牧子溢。
牧子溢从没有跑的那样快过,这个点的城市还洋溢着圣诞的气氛,圣诞歌曲充满大街小巷,闪烁着暖洋洋红色光芒的高楼鳞次栉比,霓虹风景光怪陆离。
小情侣们结伴而行,在冬日街头漫步。牧子溢旋风一般从人群中穿过,还没来得及让人看清就再一次消失在了人海里。
他心里有一股气快要让他疯狂,这个城市那么大那么大,可是却没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可以令他能够休息片刻。
跑着跑着他就哭了,眼泪从眼眶掉下,流星一般划过脸颊,留下一道冰凉的伤疤。紧接着眼前一瞬模糊,牧子溢摔倒在地翻了个跟头。
胸口快要爆炸,他匍匐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痛哭流涕,有人路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牧子溢不得不拉起高领毛衣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冬日的地面那样冷,冷到人心坎里去了。
良久,一个骑车路过的大叔停了下来,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毅然决然把他扶起说道:“哎哟!孩子,快起来!摔疼了吧。”
一个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直接打开了牧子溢的泪腺,他扑倒在大叔怀里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活着那么累。为什么……”
大叔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温柔地拍打着牧子溢的肩膀:“哎……哭吧,这世界上谁活着不难呢,觉得累的话,哭一会儿就好了。”
牧子溢抱着大叔,咬紧了牙关,但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大叔也不说话,一边拍打着他的肩膀,任由牧子溢发泄了一会儿。
过了好久,牧子溢终于平息了下来,他抬手擦擦眼泪,受伤的地方被眼泪浸湿,发出一阵刺痛。
大叔扶他站起来,牧子溢的膝盖很疼,低头一看却是因为刚刚摔跤的时候擦破了,厚实的牛仔裤都破了一个洞,可见他刚刚摔的有多狠。
“娃呀,你头疼不疼?”大叔点了点牧子溢的额头,和他说额角也有伤痕。
疼自然是疼的,但是比起心里的难过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见牧子溢还能走,大叔拍了拍自行车后座:“我带你去买点药吧。”
牧子溢坐在后座上,大叔蹬着自行车带他去了药店。一路上牧子溢都揪着高领毛衣不放,在药店付钱的时候,他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大叔好像也没有让他付钱的意思,爽快地掏出裤袋里皱巴巴的纸钞,买了点酒精和创可贴。
“我家在附近,你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吧。外面太冷了,冻手。”大叔搓搓手背,哈了口气。
于是牧子溢便跟着大叔回了家,大叔的家不远,就在后面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有个没门的小院子,堆着些破铜烂铁,还有股难闻的味道。
牧子溢走进屋子,里面放着火盆,有一股烟味。他观察了下,大叔的家只有十平方左右,进门除了床和破旧的木板桌子再无其他,厕所在院子里,也没有洗澡的地方。房子的顶一般是瓦片加塑料膜,一边是钢棚。
走近后牧子溢才发觉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大叔解释说这是他的妻子,因为生了重病刚动了手术,所以早早地歇息了。
大叔和牧子溢说,他还有个儿子在读高中,正在上晚自习,牧子溢环顾四周,见红艳艳的奖状在满是污垢的墙上贴了一整面。牧子溢在这里,忽然觉得手足无措,他知道为什么大叔刚刚说:“这世上谁活着不难呢。”
牧子溢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大叔的儿子晚自习下课,大叔看到儿子很高兴,他儿子是个瘦小的男孩子,看到牧子溢这个狼狈的陌生人有些吃惊。
好在他不追星,不认识牧子溢。
大叔的儿子去外头洗漱,大叔就帮牧子溢上药。
那样温柔的好人,那样努力地活着,又令牧子溢哽咽不已。
他无处可去,厚着脸皮在大叔家休息了一晚。晚上大叔的儿子和妻子睡在床上,大叔和牧子溢就睡在椅子和木板搭起来的床上,四个人把小小的陋室挤的满满当当。
奇怪的是,虽然身边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是却让牧子溢格外安心。
早上六点,房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起床,牧子溢睡的很晚,早上也早早地醒了。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便主动问大叔借手机给钱安打电话。
大叔的手机是老式的那种,牧子溢都已经不太会用了,打通钱安电话的时候,钱安已经急的嘴角生疮,快要疯了。
很快,钱安和助理找到了牧子溢,见到牧子溢狼狈的样子,钱安急到奔溃。大叔看到钱安,还以为那是牧子溢的爸爸。
老实巴交的人不了解什么明星不明星,还以为牧子溢只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而已,闹了矛盾离家出走也是可能的。
早晨的巷子里陆续有人进出,为了不打扰别人,牧子溢匆匆和大叔告别。车上他吩咐小牛一些事,想要帮助大叔一家,钱安则在翻来覆去地检查牧子溢的身体,还推掉了早上的通告让牧子溢去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