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72)
俞绥从来都知道自己住在一间装潢华丽,每块砖都结实坚固的堡垒里面。人过得无忧的时候,很难想象会有人在经历不幸的事情。
俞绥不能理解俞京缘那会儿的冷眼旁观。那一阵子过去,俞绥坚持从被安排的系列体系中考出去。
其实他后来重新想过,俞京缘那个处境勉强可以出手,但整个俞家都要遭受重创,可阎无衍一家于他而言不过是不熟的远房亲戚,是彼此发达的时候可以照应,落魄时可以拉一手,但是不值得他倾覆大代价去同生死共进退的存在。
亲疏远近而已。俞京缘不过是做了很多人都会做的选择而已。
“如果你那时候在。”俞绥想了一下这话要怎么说比较合适,“你可能会拉我一把,你说的话,我应该会听。”
晏休闻声轻侧过脸,风从他的肩颈而过,衣领微微晃动。光影将那张脸上五官的模样描绘得格外清晰,微抿的嘴角,有丝儿温柔。
俞绥别开了眼,顺手从路边的摊贩上指了两根串儿,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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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村第二天就解封了,但阎无衍懒得去拿签筒,俞绥也没给拿回去,暂时撂在了家里。
学生会要开会,晏休提前一个晚上返校。
走时汤瑛站楼梯上看着他收拾画具,打电话让司机到门口等他。
晏休从她旁边经过,收到一个鼓励的手势。
他略一顿,将画具放到楼梯底下,回头看着汤瑛:“家长会怎么样?”
“家长会吗?”汤瑛重复了一遍。
那天家长会过后,晏休压根儿没回家,在俞家留宿的一天,汤瑛没有跟晏休聊这件事的机会,隔了一天,干脆就忘了。
汤瑛回想了一下,觉得这场家长会和往年的没有什么不同,非要说的话,就是今年他们的班主任特别热情,热情得巴不得抓着每个家长分析他们孩子未来的发展方向。
然后就是这个班主任平时可能没少喝鸡汤,家长会那两小时说的最多的就是鸡汤,一口接着一口不带停的。
除此之外,她儿子和往常一样优秀和省心,每科老师到她这儿都要把晏休夸上一遍。
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汤瑛想不出来,冲她儿子无辜地笑了笑:“妈想不出来,要不你直接说?”
“......”
晏休神色有些复杂,他俯身拎起画具,摇了摇头,似乎叹了口气:“没事。妈,我走了。”
汤瑛一脸懵。
二十六中提前一天晚上会开放晚自习教室,但是乐意提前返校的学生不多,晚自习教室经常空荡荡的。
今天的学生会聊完原定的会议内容以后,话题又扯到了职位接班人身上,陈詹妮姗姗来迟,她看上去已经对晏休不抱希望了,眼睛在其他人身上转了一圈,漫无目的地说:“让文三班的俞绥接我班,怎么样?”
别的部门暂且不说,但纪检部如今上下都对这个名字熟悉,登时唰唰抬起头直视陈詹妮,大概是想知道她这个念头是怎么升起来的。
晏休正好落下最后一笔,拎起记事纸的一角娴熟地把那个随笔人像盖了过去,替他旁边的纪检部众人问出了心声:“为什么?”
“他形象好,又乖又帅,成绩各方面考核都不错。而且他的时间相对比较充裕。”陈詹妮想也不想地说完,倏然冲晏休一声冷笑,“最重要的是镇得住你。”
众人:“......”
胡凡悄咪咪地说:“又一个被重压逼疯的女人。”
倒是有些人隐隐有些躁动,嘴角要弯不弯地瞅陈詹妮,心说怎么连学生会主席都开始嗑他俩的CP了,不是说很忙么,这也有时间上网瞎逛?
又一次被含沙射影的晏部长本人并不受影响,甚至也没反驳陈詹妮这句,他略显懒恹地靠在椅背上:“可以试试。”
“什么可以试试?”陈詹妮说。
晏休:“试试能不能把他请来。”
陈詹妮:“......”
会议结束,学生会没人留在晚自习教室,通通回了寝室。寝室楼也空荡荡,仅有学生会那一层一排排人有动静。
晏休寝室里四人全在纪检部,这会儿全员到齐。
晏休刚进门就被堵了个正着。
“部长,我们得聊聊。”郑子安一脸严肃。
晏休兴致缺缺:“不聊。”
“不行!”
“......”
晏休薄薄的眼皮撩起,颇为无语地叹了口气。
他被带到桌子旁边坐着,郑子安神情凝重地问:“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那点那啥那谁了?”
胡凡转过头:“你要不要那么羞涩啊,哪啥哪谁啊?”
郑子安:“就......那谁啊!今天詹妮说的那谁啊!”
他一声音量比一声高,末了又做贼心虚地坐下来,神情奇异。
晏休居然听懂了。
不过他最初没反应,让这帮沉不住气的人自己对视了一眼,胡凡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利贴,那张已经对折过好几次,画面很脏,只能隐约看见正中央用两笔勾勒的云朵和彩虹,至于名字,已经被撕掉了。
晏休冷不丁看见自己上周五写的便利贴从胡凡的口袋里出来,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
他这会儿终于想通为什么汤瑛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她不是没看懂,也不是心大能演,就是单纯的没看到。
胡凡还抓抓头发,不太好意思地说:“那天正好到我值班嘛,我就正好走到你们文三门口。我那天才知道你们是突击搞家长会。还给两家长带了路。这不,就看见签了你名的这便利贴。”
晏休:“所以你撕下来了?”
“是啊!”胡凡说,“可把我给吓坏了,你说你画个太阳也好啊,你画个彩虹,那么显眼。就算我们不误会,你妈妈也不可能不误会啊。”
晏休满脸写着“你看我有没有搭理你”
倒是郑子安福至心灵:“你故意的?草,你真的那啥那谁”
这次晏休也没否认,他从胡凡手里抽回那张便利贴,对折夹进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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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逼近,文三的文化课便被挖了一大半。
科任老师当初布置下直接背下全本书的优胜之处这就显现了出来。
“下午是数学,大提琴。”杨飞文把新课表塞进俞绥手里。
他们这几天大概都是这样,教室里常年空人。
大提琴那个老师几乎节节课拖堂,俞绥在微信里找到晏休,跟晏休说晚上吃饭不用等他们。
结果这天老师身体不适,把效率提高了一倍,然后他自己早早拿上包走了。
被拖延了好几天课的这帮学生,头一次体会到提前下课的感觉,人一下就溜干净了。
杨飞文和俞绥还要等晏休一起吃饭,他俩在原地斟酌了一会,拐弯走向画室。
画室对于学这类的学生以外的人来说,是个神秘而高级的地方。有学生端着颜料盘出来洗,看见门口这两人,大大方方地冲里面抬了下巴:“现在自由练习,要进去就进去吧。”
晏休坐在角落,等人走近了才抬起头:“不是说要拖堂?”
俞绥:“但是老师今天不舒服,提前结束了。”
晏休点了下头:“等一会儿。”
“不用急,晚点没事。”俞绥赶紧说。
晏休应了一声。
晏大部长的画板冲着墙和柜子,他们这个位置看不到,杨飞文站在这嫌无趣,转身去找认识的其他同学四处翻看。
俞绥勾了张小凳子,坐在这旁边等。
大少爷大马金刀坐着,垂下的手抓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弄。
晏休有一会儿无意往那方向瞥了眼,大少爷立马敏感地把手机屏幕换了个方向对着。
晏休收回目光,勾着笔停了下来。
俞绥得闲冲晏休看了眼,被他那张冻脸逗笑了:“干什么,画砸了?”
“没。”晏休换颜料在那上面点了笔,有一瞬间是想问点什么的。比如你在跟谁聊天,聊什么,为什么聊得脖子根都红了。又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