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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吻了我的室友(38)

作者:雷锋老师 时间:2018-01-29 21:41:13 标签:宠文 甜文 校园 互宠

陈鹤哭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面孔,想要往后爬,却瘫在了地上。
这还没完。
他从容地按着陈鹤颤抖的上半身,从下往上,挨个挨个地,将他的每一节脊骨切断。
尾椎、骶椎、腰椎、胸椎,直到颈椎时,他终于停手了。
陈鹤整根脊骨差不多全部都碎了,他像堆烂泥似的滩在地上,似乎想说什么,却连张口也没办法做到了。
男人皱了皱眉,又握住陈鹤的下巴,手掌用力,把陈鹤的下巴捏碎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陈鹤受伤的地方都有点眼熟。等到男人将陈鹤的胸膛剖开,捏住对方的心脏时,我终于可以确定,他在帮我报仇。
这谁?方奕?陈鹤不是说方奕是全联邦最正直善良热血坚定的人类楷模,道德标杆么?怎么看起来像个杀人狂魔?
陈鹤的泪水不停地往下落,他哭得绝望极了,不知道是因为被心上人发现了一心隐瞒的事实,还是因为被心上人这样毫不留情的虐待。
……但我必须说,我看得很爽。
大概是忽然发觉自己可以活下来了,如梦靥般缠绕着我的陈鹤又落入了绝境,我的心情忽然愉悦了起来,还有了看好戏的心情。
男人不为所动,冷淡道:“便宜你了。”
说完,五指一合,捏碎了陈鹤的心脏。
把我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陈鹤,就这么被干掉了。
简直敷衍得令人难以置信。
“……”
男人干脆利落地给陈鹤开了瓢,把对方的脑瓜搅得稀巴烂——估计是在找有没有芯片——后,才一脚踹开陈鹤的尸体,走到我的面前,然后,一点点地,抹去了脸上的东西。
他吁了口气:“对于陈鹤,应该没有什么,比被父亲发现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来得更恐怖吧?”
父亲,谁的父亲?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的真容就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是R。
他抹了把脸,又露出了我们蹲在仓库里侃大山时,那副为老不尊的表情:“嘿~小方玉,好久不见啦。”
“………………”
我惊呆了,几乎无法思考。我以为他是陈鹤手底下的小啰啰,专门扮成方然爷爷的模样接近我,骗我来浦路赛斯的。
难道不是?
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重点:“你做了……什么!他……他身上连着……启动器!浦路赛斯……会被炸掉的!”
由于下巴才合上,还痛得很,我说话断断续续的。
“请放心吧,我们刚才就是去处理那个了。对不起,方玉,我们来晚了。”
一道熟悉的嗓子从他身后响起,接着,声音的主人越过R,走到了我的面前。它脸上挂着忧虑而愧疚的神情,蹲下来,与我双目对视。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神情。或者说,太熟悉了。
是01。
01……和R是一伙的?
不,等、等等。刚才R似乎说了句什么,什么父亲什么的。
“父亲……你说……你扮成了’父亲’……”
R瞟了一眼仍在太空气囊中,被冻住的方然,露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神情:“当然是我的父亲。”
诶?等等?什么?
“方世玉。”他忽然很正经地叫住我。
“怎么?”我条件反射应了一句。
“我是方然。”他说。
嗯????????
“真好,方世玉,我终于也有机会救你了。”
R微笑着说,乌黑的眼眸中泛起熟悉的波光,眼角的皱纹轻轻折起,像徐徐扇动的折扇。当他不再刻意搞怪后,脸上的每一条痕迹,都刻着时光滑过后的睿智。
R不理会我震惊的神色,垂头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一吻:“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方然,今年六百一十四岁,见到你,我非常、非常,高兴。”
“而这个家伙,是另一个01——在……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直到现在。”
那个姑且称之为01的投影深深地注视着我,最后笑了笑:“方玉。”
“诶。”我脑子有点不够用。
包裹住我身体的纳米绷带开始渐渐膨胀透明,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修复我破损的身体。我失去了所有语言,只能怔怔地望着它,又转头望向R。
R的微笑被幽蓝的光芒切割分隔,他就那样静静与我对视。
明明心底还一片茫然,他那笑容,我却看得无端想哭。



Part56
唔……在三百年——三百还是四百来着,记不清了——总之在几百年前,曾经流行过一阵子的古早RPG游戏。当时我的方玉才十四,刚被我从红珊瑚星骗回家,刚被我爸妈收养,还是一个连话都不怎么会说,整天面无表情的小孩。
我曾教他打游戏。
我还记得他握住手柄的青白的手,僵硬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以及有点新奇又有些警惕的眼神。啊啊……他的一切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耐心地对他解释:“这种游戏,就是你选择一个角色,按着提示进行路线就可以了。不过有时候你的选择,可能会影响到你后面要走的线路,最后打出不同的结局——好的坏的都有可能。”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嗯”了一声。
就那个瞬间。那个时候还傻乎乎的我,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后来我发现,方玉是真的对RPG爱得深沉,不管哪个方玉都是。
“爸爸,这个游戏怎么玩?”
这个方玉还很小,只有三四岁,他坐在沙发上,两只脚一翘一翘的,兴奋得双颊泛红。他短短的生命中,经历过的最大冲击就是看到有男人虐待他做妓女的母亲,剩下的那些对于他而言与深渊无疑的磨难,他通通都还没有尝过。
我把他从他母亲那带走了,我会爱他,保护他,养育他,让他避开所有的不幸,他会过得很好,很幸福。
我相信,这次我一定可以。
一定。
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解释。
“——这种游戏,就是你选择一个角色,按着提示进行路线就可以了。”
他喜欢打,可是我不喜欢。甚至,我深恶痛绝。
——有时候你的选择,可能会影响到你后面要走的线路,最后打出不同的结局——好的坏的都有可能。
如果你花几百年的时候打一个游戏,兄弟也好丈夫也好养父也好朋友也好,所有的角色能选的都选了,可最后的结局仍然是BE,你也会绝望的。
就像那些无良的游戏制作商,一个游戏必须要打N周目,才能逐渐拼凑线索,才能一点一滴摸索出the TRUE。
谎言。脱逃。残酷的过去。病痛的身体。如影随形的恐惧。
这些时刻伴随着当年“我的方玉”的东西,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终于全部弄清楚。然而代价就是……
方玉的花式死法。
——几乎每次都是为了“方然”。
方然。方然。方然。
我恨“他”,恨之入骨。
为什么无论我怎么阻隔,每个方玉,都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像飞蛾扑火那样,爱上方然呢?
他真的,一点都不值得你这样做。
这个也是。
“爸爸……爸……爸……”
我将方玉紧紧抱在怀里,心绝望到麻木。无论多少次,无论是不是“我的方玉”,目睹他死,我总会有种深而黑的窒息感。
他的心脏挨了一下,是我亲手刺进去的。我刺错了,我想要杀死的,是“方然”。
这个世界线的科技不算发达,心脏被刺穿就是致命伤了,救不回来。
还很青涩的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爸爸……你不要杀方然,我真的……真的好爱他。”
“不过我也爱你,爸爸……谢谢你养育我……其实……你不是我的生父,对吧?在我死之前……能看看你的样子么?”
他咳着血,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好奇怪哦,爸爸把我养大……我却不知道爸爸叫什么……也不知道爸爸的样子……”
我忍住泪水,颤抖着遮住他的眼睛:“爸爸……毁过容,长得太丑了,我怕吓着你。”
我不再管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然,而是抱着他,就像当年把小小的他从那个寒冷的海盗飞船上抱走那样。
“我已经活得太久啦……已经忘掉自己的名字了。所以,你就当我叫做R吧。”
他在我怀中死去了。
这是第十九个方玉。
这个游戏,还能再打八次。

——————————
在我的印象里,R是个乍眼一瞧十分高大上、从头到脚都很有派头,熟了以后却很不着调、很老不修的可疑老头。
但是他说他是方然?
操,开什么玩笑。
这是什么,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妈的这不是电影里才有的东西么。什么因果律武器什么时空旅行之类的黑科技,几千年前人类就提出了设想,到现在也没攻克啊。
老头子方然,啧,我居然很想相信。
我听到他说自己六百来岁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挺安慰——尽管有点不合时宜,我心想,这家伙活到了那么大的岁数,真是太好了。
既然肯活这么久,那么没有我的日子,想必也没有那么难熬。
R没理会我的神色,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喏,原因我大概来不及解释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好了。”
“救我?我活不了啦。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肯定比我更清楚,”我竭力按下心中乱糟糟的思绪,把最重要的事挑了出来,“陈睡呢?他还有救么?”
他摇了摇头:“他才是真正活不了的那个。”
我脑子嗡地一响:“你特地回来救我,为什么不能救他?如果你是方然……如果知道他这样的结局……方然怎么可能不救陈睡?不……不对——如果你是方然,如果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提前阻止或者暗示我们?为什么反而等到陈睡来到浦路赛斯,还要求我也过来?”
说到这,我已经有点失控。与我身体相连的测量仪发出滴滴的警报,我吸了口气,平复了呼吸:“你不可能是方然,方然不可能这么——这么——你到底是谁!?”
“我一开始就说了,因为我要救你!你全身器官衰竭!你要死了!”
他忽然吼道。
我想也不想反吼回去:“那关陈睡什么事?现在他已经死了!”激烈的情绪和拔高的嗓音,使测量仪再次发出警报,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活不了。如果我要救你,就必须让方鹤把你身体里的那玩意儿提取出来——那个只有他能,只有他会。并且一旦被提取出来,如果你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就会立即死亡——依照他谨慎的性格,只有在塞浦路斯事变这种看似是突发事件的情况下,他才会趁机对你下手。所以,就算陈睡不去塞浦路斯,或者就算他不在突围的时候扮成陈鹤,他都会被他父亲卖掉,或者卖给实验体,或者卖给你们。无论怎样,陈睡都活不了。”
“你——”我瞪着他。我想骂他自私,然而却又哑口无言,这话谁说都可以,只有我不能。我不能。
可是陈睡——
我忽然觉得很累,于是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说他是方然之后,就算我心里还有疑虑,身体却已经找到了与他相处的方式——就是大一时我和方然的那种——互怼。
真的,我发自内心地说,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心里冒火,想跟他干架。这真是一种久违的情绪。
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早打他了。
“方玉,看着我。”他怒道。
我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这真的是方然?为什么他活了几百岁,怎么越混越烦人了。
R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他的面皮抽动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个嘲讽的笑来。他“哈”了一声,冲我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方世玉,人类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多岁,你只活了四十年,而我,却一个人活了五百多年。五百多年啊……你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一直以为——直到后来才——方玉,你知道么,我——我——”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这样的我,这样的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像这个傻逼一样?”他指着方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看着我,目光复杂,像是在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人。他轻声道:“我是真的恨你。”
我怔住了。过了片刻,我点点头,心里空落落的,确实,确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应该恨我。听到R说恨我,哪怕我的方然还在一旁静静地沉睡,我仍然觉得,自己像是灵魂都被扯走了——并不觉得疼,好像也并不觉得难受,只是,空。
“但我更恨我自己。”
R已经褪下了之前与我笑闹时的面具,他垂下眼,淡淡道:“方玉,你知道么,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终于可以救你了。只要等你的身体机能修复近半,我就可以救你了。”
……救我。
他从未来回来,一定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活了六百多岁啊,他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执念?难道只是为了救我么?
“你可以不用早死;可以不用承受着痛苦;可以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衰竭而无济于事;可以自在地去任何地方不用担心被通缉;可以无所顾忌地把你的一切都像方然坦白;可以随心所欲地和他相爱,毕业,工作,结婚——甚至你们可培育一个小孩。”
“——从此以后,白头偕老。”
泪水忽然蓄满我的眼眶。可恶,为什么我总是哭。
他缓慢道:“我希望你能有美满的人生,骄傲地活下去。”
“……”
“你为什么哭?你不开心么?”R疑惑地问我。
我别过头,不想看他。
我为什么哭——他居然问我为什么哭——
我从未如此懊悔自己隐瞒了方然。
他一定知道我讨厌人体改造,把自己的身体装成了机器,是为了活下去。
他花了相当于普通人一辈子的时间找到了真相,又花了两辈子的时间,去寻找让我活下去的方法。
我想问他,这些场景,你究竟设想过了多少回。你究竟埋怨过我多少回。你究竟……恨过自己多少回。
我刚才还在欣慰地想,他肯活六百多岁,那么想必过得不错。然而看样子,是我错了。
一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了这么久,只有01陪着,我就难过得不行。
他还问我为什么哭——这混蛋——
R皱眉看着我,忽然恍然大悟道:“你误会了。你大概和曾经的我一样,都搞混了一件事。方世玉,我不是‘你的方然’,也不是‘未来的方然’。”
“现在对于时空穿梭有两种主流理论,一种是时间回溯,一种是多元宇宙。我当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后来才发现,我是穿越了世界。”
“时光永远不能重来,过去永远不会改变。”
R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极度的苦涩,又像是满溢的怅惘。
“而你,是最后一个‘未来’。”
——————————
文案确实是大方的情书,但是不是那个傻白甜大方,而是这个粉到深处自然黑的R啊!我们家傻方,怎么会拥有这么深沉的感情_(:з」∠)_
话说在前面有一章,是双方还没有两情相悦时候的事了。说的是大方做噩梦连夜从家回学校扑小方,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
那里面小方的花式死法,就是因为R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空间还有点不太稳定,大方和R短暂的信号重叠后,大方在梦里看到的R的记忆。

小番外 那些打死也不说的事(十三)
R永远也不会告诉方玉,所有时空,整个宇宙,凡是他穿梭看到过的世界,属于他们的方世玉,全部都死了——为了救他们。
更令人绝望的是,直到爱人死在怀中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原来彼此是相爱的。
而除了抱着爱人遗体沉睡百年,醒来后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的R以外,所有失去了方世玉的方然,都早早地就死了。
何等有幸,R能知道,起码有一个时空的他们,彼此相爱,还在一起。
还有机会……救他。




Part57
……什么……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方然……你不是未来的方然么?”
“不是,”R似乎冷静了下来,他坐在我的身旁,“我是另一个世界的方然。”
所以说……等等!
我霍然转头看向他:“那你的方玉呢?他死了?”
R嗯了一声:“他恨透了我——他想死,我硬是逼着吊着他的命,吊了二十年,结果后来他却没死于自杀,也没死在病床上,倒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我消化了一会儿,明白他大概做了什么以后,瞪着他。
R伸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低笑:“怎么都是这个臭脾气,傲得不行,口不对心,又爱犯倔……说一句喜欢那么难么?哪怕死也说不出口么?”
测量仪忽然又响。
“啊,”R瞬间乐开了花,“可以了。”
他仍然用手遮住我的眼睛:“嘘,小孩子不要看。”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要在你的身体里注射一点东西,不过放心,对你绝对有好处的。这玩意和你二次觉醒以后身体分泌出来的东西相互排斥,否则我也不会把你送到陈鹤面前,对不起。”
我忽然警惕起来:“把手拿来!让我看着你!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我的脊椎神经还没接上,现在胸部以下毫无知觉,然而我还是感觉很惊慌,这种惊慌和面对陈鹤时不一样,更像是一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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