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我连夜去海里捞螃蟹。”
几人笑闹间,门口一阵喧哗,又有一群人涌进了餐厅。
“好多人啊,全是运动员!”王飞跃咂舌,“这家自助餐厅真的不会被吃倒闭吗?”
徐槐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
目光定住,似乎是看到了熟悉的人,他眼睛一亮,眉宇间难掩惊喜。
一道洪亮的声音随之响起。
“Ryan,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啊?”明明是在说英语,却带着一股浓浓的日语味。
大家纷纷好奇地往门口看去。
门口大概有七八个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朝这边走过来。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肤色和他们相同的是黄种人。
“是日本队的吧?”王飞跃看着这群人,小声问。
田斯吴:“嗯。”
江晨曦也看到了熟悉的人,笑眯眯地挥手:“haruka!”
是上个赛季的单板大跳台世界杯女子组水晶球得主小田遥香,一个小麦色皮肤的短发女生,和江晨曦同龄。
“曦曦。”小田遥香有些腼腆地冲江晨曦笑了笑。
日本队的教练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以前也是一位单板滑雪运动员,和阿卡塞尔是同一时期的滑手,徐槐很小的时候就和他认识了。
徐槐站起来,朝教练打了个招呼,又对他们说:“你们先吃,我去和他们聊两句。”
日本队落座在隔壁桌,中间有隔断,但距离不远,能模糊地听到一些交谈的音节。徐槐说的是日语,杞无忧完全听不懂,王飞跃也听得一脸懵逼。
“槐哥说啥呢?你们能听懂吗?”
田斯吴:“差不多能听懂吧。”
他们几个老队员以前在日本训练过好几个月,也在比赛中认识了一些日本滑手,因此还是粗浅地掌握一些日语,仅限于日常交际。
“槐哥在问,uzura怎么没有来。”
王飞跃嘴里念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发音,问田斯吴,“uzura是谁?”
“今井野啊,uzura是槐哥对他的爱称,槐哥可喜欢他了……”田斯吴继续说,“哦你们应该知道今井野吧?上个赛季单板大跳台世界杯卡德罗纳站的冠军。”
王飞跃:“我知道我知道,原来是他啊——所以他为啥没来?”
“不知道……后面的我就听不懂了。”
教练和队友们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话题,讨论日本选手在预赛中的表现。
日本队参加男子组预赛的四位运动员全部都进入了决赛,而且在前十名中占据了三位,女子组预赛的第一名也是日本选手。
单板滑雪是一项竞争激烈的项目,运动员们你追我赶,从来没有哪个国家队是常胜之师,青黄不接反而是常态,日本队好像是个例外。
上个赛季国际雪联积分榜前十六名中,日本滑手一共占了五个。这次比赛被分在第二段的滑手只有一个,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小将,此前几乎没有参加过什么国际赛事,但最后以第五名的名次进入了决赛,令人刮目相看。
日本队近些年在单板滑雪各个项目上人才辈出,后备力量强大,新生代滑手们既年轻又有潜质,个个都有拿牌的实力。
“挺羡慕他们的。”纪教练感慨了句。
杞无忧还在安安静静地低头吃饭,面前忽然一道阴影落在桌沿上。
他抬起头。
徐槐手里端了一小碗牡蛎奶油汤,放到杞无忧手边,“我看到你刚才没有盛汤。”
杞无忧一愣,“……忘了。”
“尝尝,”徐槐回到座位上,“这个汤很好喝的,没有腥味儿。”
这家自助餐厅有各种各样的海鲜,特色菜是三文鱼刺身,肉质鲜甜滑嫩,口感绝佳,但徐槐注意到,杞无忧好像不太喜欢吃生的东西,海鲜吃得也不多。
杞无忧尝了一口,入口是一股浓郁的奶油甜香,的确没有什么腥味儿。
“槐哥,”王飞跃好奇地问道,“今井野为啥没来?”
“因为……”徐槐张了张嘴,却又迟疑了下。
看他的反应好像是有什么隐情,王飞跃更八卦了,眼巴巴地望着他,队员们也都来了兴趣。
“他训练的时候,在公园的小跳台下面,不小心撞到一个小朋友,把小朋友铲飞了。”
王飞跃:“……人没事儿吧?”
滑雪把人铲飞,听起来离谱,但在雪场上又很合理。
“都没大事,他受了一点伤,目前还在休养,影响不大,他这个赛季的首要目标还是那几场大赛吧,可能要到十月份才会参赛,”徐槐叉起杞无忧刚才给他剥的龙虾肉塞进嘴里,停了会儿,才接着说,“他这个属于意外事件,那个小朋友好像是偷偷跑进来的,当时没有人注意到,还好uzura刹得及时,不然的话就真的会出大事。”
“槐哥,你很喜欢他吗。”杞无忧忽然问。
“啊?”徐槐正在吃银鱼蛋饼,闻言放下叉子,眼底闪过茫然。
“还好吧,我觉得他很厉害。”
他对实力强劲的滑手都比较关注,喜欢的也有很多。上个赛季,今井野作为新人势头正猛,Sven在和今井野同场竞技时几乎没赢过,找徐槐哭诉,还在他这里立下誓言,说这个赛季一定要赢回来。
瞥见杞无忧紧抿着唇,眼神有些黯淡,徐槐又笑了:“小杞不用担心,你以后会比他更厉害的。”
真的会吗?
杞无忧原本也这样想,可经历了下午的预赛,此刻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雪季越来越近了,接下来的赛事中高手只会更多,还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饭后,教练组又带着队员分析预赛中选手们的表现,分解他们每轮滑行的动作以及过程中出现的失误。
“yoyo,你在道具区做了两个backside540,虽然脚位不同,但动作还是有些重复了,明天的比赛要注意这一点,尽可能地展现出多样性。”张可迪站在裁判员的立场评价道。
在坡面障碍技巧的比赛中,裁判更想要看到的是滑手们在比赛中呈现的独特与多样性,是不同动作的组合,而不是单一的重复。
杞无忧听得认真,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还有,你跳台区的难度系数也不够,你只在第三个跳台跳了一个fs1440,有人跳了fs1620和cab1800,和他们相比,你没有任何优势。”张可迪的说话风格直来直去,完全不会转弯,也从来不觉得会因此打击到小队员。
“嗯,我明白。”
张可迪赞许地看着他:“不过看完你在预赛中的表现,我决定收回不允许你跳1620的建议,你的状态很稳定,如果做好了一切准备,也许可以在决赛上挑战一下。”
大家都清楚,他说的“准备”并不仅仅指的是技术动作方面,还包括心理层面。如果在比赛中出现失误,那势必会对后面的滑行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幸运的话还可以继续比赛,但也很有可能会因为摔倒受伤而无法继续接下来的比赛。
杞无忧又看向徐槐,他没有发表意见,也许是和张可迪持同样态度。
“槐哥,你想我跳1620吗?”杞无忧忍不住问。
徐槐眉心微蹙,又很快松开,“如果我只是你的教练,想要队员能取得更好的成绩,会想让你跳的。但其实跳不跳都没关系,发挥出你现阶段的最佳水平,尽力去滑就好了,结果没有那么重要。”
杞无忧沉默几秒,心中有了决断,“好。”
—
第二天上午举行的是女子组坡障预赛,江晨曦排名第六、李梦千第十一,都顺利地进入了决赛。
中午吃过饭后,队员们在雪场休息室里休息。杞无忧和田斯吴养精蓄锐,为下午即将到来的男子组决赛做准备。
“我觉得曦姐这次拿牌的希望很大啊,预赛第六,决赛至少前三吧?搞不好可以冲一下金牌。”田斯吴嘻嘻哈哈的,还有心情和江晨曦开玩笑。他知道自己拿奖牌的概率很低,所以在心态上比较放松,没什么压力。
上一篇:我怎么和死对头网恋了
下一篇:万人嫌要离婚打电竞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