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传奇(179)

　　“不，那是因为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破烂爸爸。”

　　妈妈斩钉截铁地说，加迪尔：……

　　“我，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是个幸福的家庭，我是个幸福的小孩，我们只是稍微有点，恩，比较有个性……”

　　加迪尔完全震惊了，他没想过对方原来是这么看待这个家的：悲惨的小孩，不负责的爸爸和倒霉的妈妈。他还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挺幸福的呢，结果原来不是这样吗？

　　“我是很不负责任的妈妈，加迪尔，安德鲁是个更不负责的爸爸。托生成我们俩的孩子，我真的对你好愧疚，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组建家庭，一切都是错的。”

　　安娜喃喃自语，疲倦地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加迪尔感觉自己都快听不懂了。

　　“那你要和爸爸离婚了吗？”他有点迷茫地问，安娜诧异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怎么会？离婚的财产分割是无法接受的，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你们就是为了保持财富度才在一起的？公开认我也是为了正式继承和转移外公的遗产吗？”

　　“不，宝贝。我们是因为因为太了解彼此，宛如灵魂伴侣一般才在一起的，因为想要结合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想要去抚养一个小生命，才拥有了你。一切的出发点都很美好，只是落脚点有些现实。”

　　“……好吧。”

　　加迪尔都不知道为什么，很平静地就接受了。甚至正是因为这种尖锐的穿破一切的谈话，反而让他觉得舒服了起来，就像是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虚假漂亮肥皂泡破灭了，剩下的是平凡而正常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宝贝——这就是最让我心碎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在你需要的时候离开了，现在当然再也不可以大摇大摆地回来。”

　　安娜塔西亚轻声说。

　　“不，其实，我觉得好多了。给我个拥抱吧，妈妈。哦，还有那个小辛巴的玩偶。”

　　加迪尔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于是最后变成了这么淡淡的一句。在和安娜塔西亚拥抱告别后，他就抱着自己的小狮子玩偶淡淡地上了飞机，小辛巴趴在他的怀里，尾巴垂下一甩一甩，可爱得让头等舱的空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下了飞机，在凌晨四点多车子开进了马尔蒂尼房子的车库里，让司机开备用车离开，然后他忽然就哭了。

　　哭了一会儿后，好像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他开始一阵阵地发冷，把暖气打开，在车里抱着自己蜷缩起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他不是觉得委屈或者怨恨父母，他只是觉得无力，他该去责怪谁呢？就算把自己的孤独和无家可归的感觉都算在不负责父母的头上，他也依然是孤独和无家可归。疲倦在四肢百骸翻滚，他却没有一点睡意。想到马尔蒂尼应该睡得正熟，丹尼尔和克里斯好像也在，他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无论加迪尔多么热闹地在这里待着，怎么半真半假地喊马尔蒂尼papa，怎么在梦里和对方结婚，这一切终究只是个梦。他归根结底是个和对方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加迪尔觉得自己幼稚的玩笑就像是一场梦，长大的时候就该醒了。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去酒店里开了个房间，好好地洗了个脸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阿尔伯特发现他夜不归宿没回马尔蒂尼那边，还去开了个房，差点没吓死，连声问是不是被什么女孩给带走了。

　　情绪低落的加迪尔继续低落地躺在床上，告诉对方并没有，自己只是一个人。

　　阿尔伯特捕捉到了他好像不太高兴，有点不懂怎么昨天还乐得像个小疯子似的去和妈妈玩，今天回来就这样了。

　　到底是和妈妈生气了，还是和马尔蒂尼闹别扭了呢？

　　经纪人当然是不会问出口的，他体贴地岔开了话题，开始询问加迪尔想吃什么，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好几个餐厅的招牌菜，终于听得肚子咕咕叫的加迪尔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答应和他一起去吃饭。

　　结束电话打开手机，加迪尔看见了一大堆未接来电和马尔蒂尼的短信：“宝贝，我在这里（像素拥抱）”，顿时鼻子一酸，又有点懊恼自己的小心眼了。

　　保罗又没有错。加迪尔沮丧地想，就算是他和我不是一家人，他又有什么错？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不该让对方担心的。

　　加迪尔刚想振作点精神，给马尔蒂尼回个电话说自己没事，然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这一类的——他就被匆匆又打了电话来的阿尔伯特给彻底炸清醒了。

　　和刚刚那种温柔、爽朗、自然的哄孩子语气全然不同的是，阿尔伯特现在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压迫感：“加迪尔，有条俱乐部里的内部消息还没被证实，但我觉得你需要先知道——切尔西和米兰达成协议了，他们要用5000万欧元以上的价格买……”

　　“他签了吗？”

　　阿尔伯特根本没来得及说是谁，加迪尔就已经焦急万分地打断了他。

　　还能是谁？

　　“还没签，但是舍甫琴科本人已经基本同意了，不然谈判也不可能走到这个位置。现在……，今天下午，贝卢斯科尼……”

　　加迪尔根本不知道经纪人后来都说了些什么，他只顾着赶紧穿衣服穿鞋子，努力控制微微发抖的手。

　　舍瓦，舍瓦——

　　加迪尔在冲出门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心中翻滚着让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情绪。生日那天在海水边温热的沙滩上，舍甫琴科笑着向他保证自己才不会走的样子还就在眼前，一眨眼，他伸出手就要抓不住对方了吗？

　　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加迪尔咬着牙上了车，油门狂躁地踩到了180——然后急刹车回40，

　　该死的城区，该死的限速，该死的安全带和该……该挨揍的阿布拉西莫维奇。

　　如果生活是个游戏的话，人们将会发现，NPC加迪尔对玩家伊布拉希莫维奇的“厌恶值”直线飙升，红色条瞬间从10升到99了。

　　你没有自己的金发前锋就要来抢别人的？

　　你不觉得自己恶sin吗！？

 

第119章

　　当赶到舍甫琴科家里、听到舍甫琴科亲口确认自己有转会意图的时候, 加迪尔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所以是为什么？”

　　他又急又气又怕，脸上爬满红晕，要是放在平时是超级可爱和好看的, 准会被舍甫琴科逗弄说他是漂亮小姑娘，但是在今天显然是不合适了。

　　乌克兰人也显得非常烦躁和痛苦：“我和你解释不清楚，你也没必要知道。反正没有人逼我，我确实是自己想过这个问题的。”

　　“我为什么没必要知道呀。”加迪尔委屈地去牵他的手, “我们可是同床共枕，互相快乐，唔……被五儿歌嗡嗡（别捂着我的嘴）”

　　舍甫琴科万万没想到他大大方方地就提起两人做过的荒唐事情了，顿时脸也红了一片, 上来就捂住了加迪尔的嘴巴，小美人眨了眨眼睛, 又张开嘴试图咬他的手心来让他放开。

　　在这么一个尴尬和充满裂痕，bgm应该响成那种撕逼专用音乐, 然后他和加迪尔上演一波“我质问你为什么要走”“你含着泪回复你知道我有多少苦衷吗”这种戏码的时候，竟然闹成了这种样子, 舍甫琴科都有点要恼了。

　　“我是认真的，别闹了，加迪尔，我没心情。”

　　他说完就收回了手，沉默着坐到自己的沙发上盯着窗外, 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像一头沉默的受伤的雄狮，站在黎明的道路口思考自己的命运。

　　在不笑的时候，乌克兰人其实真的很严肃，很深沉, 也显得有种格格不入的孤僻和强大。

　　加迪尔就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他不认为问题会出现在舍甫琴科身上，那就是俱乐部了。

　　无非是卖了填补账务：舍甫琴科毕竟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球员了，能卖到五千万欧元属实是血赚的天价，阿布简直是在做慈善。米兰大可以用这笔钱买点便宜又好用的补强，或者是先填补财政漏洞，让俱乐部继续健康运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