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 上(87)

　　扑面而来的灰尘味儿，挂着家养小精灵脑袋的墙，被唤醒的布莱克夫人的肖像。尖利的骂声许是因为看到一个马尔福而略有减弱，哈利看着身边皱眉的小天狼星，面有无奈的卢平，和同样皱着眉头的德拉科，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
　　三年级的暑假已经开始快两周了，但是哈利毫不介意这一点，甚至几乎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才刚刚开始。跟着小天狼星和卢平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动了动手指，让自己和德拉科十指相扣。
　　“怎么了么？”德拉科轻声问。
　　“没怎么。”哈利愉快地说，“我只是如此感谢重来这一次，无论是我有了个家，听到不曾想过的剖白，还是此时此刻你在这里，而我握着你的手。”
　　德拉科动了动手指，用更紧的力道回握过去。趁着小天狼星和卢平清理客厅的灰尘，他侧过脸，偷了一个吻。
　　“我也是。”他轻声说，“感谢重生，感谢有你。”


第83章
　　风声呼啸，寒冷的海水被卷起一个又一个恐怖的波浪浪潮，冲击着矗立监狱的小岛。礁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原本充斥着疯言疯语的阿兹卡班里，突然响起清晰的脚步声。脚步声仅维系了一瞬，很快消失了。接着，在被魔法阻隔了声音和气味的空间里，一个神色恍惚的家养小精灵跌跌撞撞地行走着。
　　这个家养小精灵不停不停地行走着，棕色的大眼睛不断流出泪水，一直念念叨叨着这地方有多么的恐怖，她——当然是从尖细的声音判断出性别——啜泣着，自言自语地哭诉来给自己壮胆，用主人的命令告诉自己必须不停不停地走下去。
　　家养小精灵一直走到十分靠里的一间与众不同的牢房才停下脚步。这间牢房没有栅栏，几乎是完全石砌的，只在最顶的位置留下了必须的通风口。家养小精灵找到送饭口狭小的推拉门，这个门只在外面能打开，而且一般来讲，是由摄魂怪打开。只是今天，打开它的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请问……请问……是小矮星·彼得先生么？”
　　一双猩红的眼出现在推拉门后，家养小精灵只是被注视着就瑟瑟发抖起来。
　　风越来越大了，海水一次次打在小岛边缘，泛起白色的泡沫。
　　“哗啦——！”
　　小天狼星被一阵巨响叫醒。他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下去，然而响动还没完，接连不断的细碎声音阻止他进入睡眠。小天狼星从床上坐起来，花了几秒钟来确认自己身在何处。柔软的床铺，熟悉甚至讨厌的房间……好吧，他想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奈地叹口气，小天狼星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出自己教子的名字：“哈利！我说过不要再收拾了，把那些灰尘交给克利切处理！”
　　“我没有在收拾！”哈利大声回答，“抱歉吵醒你了，但是不是我，是小猪——哎哟！”
　　“小猪？”小天狼星挠了挠头，推开门走出去，正看到哈利在和一只猫头鹰搏斗。
　　“就是——你——补偿给——罗恩的——猫头鹰！”哈利气喘吁吁地扑着这只过分活泼的猫头鹰，“它比金色飞贼还活泼！”
　　小天狼星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终于，哈利抓住了小猪，小猫头鹰落在他手里还不停扑腾，十分兴奋。
　　“我得说，虫尾巴作为一只宠物老鼠还是挺听话的。”哈利坐在地上，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小心地躲开小猪不老实的尖喙。
　　“他可能确实为此骄傲。”小天狼星嗤笑一声。
　　“考虑到他做的最勇敢的事情是砍了自己一根手指和滥杀无辜。”哈利嘲讽地说了一句，拆开信封，放任小猪在桌上蹦来蹦去，“是罗恩的，我看看他写了什么……哦，是好消息！八月二十五日，爱尔兰对保加利亚，魁地奇世界杯！小天狼星，魁地奇世界杯！”
　　“魁地奇世界杯，我记得德拉科就是为这个事情回去的吧？”小天狼星凑过去，把哈利从地上拽起来，一边给他清理衣服上的灰尘一边看那封信，“我看看，八月二十五日……可惜，那天我不能去。”
　　“你有事要忙么？”哈利奇怪地问。
　　“我那天要去魔法部登记，亚瑟知道的，我想他弄票根本就没算我。”小天狼星说，“我去登记这个地方为你的常用住所，登记我为你的监护人。你原本的档案里，因为我先前在阿兹卡班的原因，监护人一栏里还只有你爸爸妈妈。我去登记以后，你在这房子里就可以使用魔法了。考虑到莱姆斯现在也在这里住，你介意把他也填在监护人一列么？”
　　“当然不。”哈利说，“但是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校外不是不能使用魔法么？”
　　“未成年巫师只要由监护人去魔法部登记过住所和与未成年巫师的关系，就可以在登记范围内使用魔法。”小天狼星解释说，“这份档案是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出现在魔法部的，和你的名字一出生就在霍格沃茨的学生列表里一样。你出生在哪里，上面就把哪里登记为你成年前可以使用魔法的住所，并且将直系亲属，比如你爸爸妈妈，列为可以看到你使用魔法的人。”
　　“可是罗恩在家里从来也不——”“因为他们家孩子太多了不是么。”小天狼星耸耸肩，“我相信亚瑟和莫丽用了些办法让他们只有成年才能在家中使用魔法。”
　　哈利想了想惯爱恶作剧的双胞胎，觉得这个决定可能非常明智，但也没有阻止他们分毫就是了。
　　“我想你姨夫姨妈，”小天狼星用一种古怪的声调说出这半句话，好像压抑着什么恶心的感觉，“他们是不会去魔法部登记的，你前两年在家里都不能使用魔法吧？”
　　“确实。”哈利说，“我二年级因为一个家养小精灵在德思礼家使用魔法而被正式警告，三年级偶发事件逆转部放下晚餐赶过来，因为我吹胀了玛姬姑妈。”
　　“吹胀了？”小天狼星挑起眉毛。
　　“就像气球那样。”哈利比划了一下，“我得说，她原本就圆滚滚的……”
　　“为什么要吹胀她？”小天狼星继续问，“她对你做什么了？”
　　“呃……不能说是对我做了什么吧。”哈利挠挠头，“她说话不太好听……”
　　小天狼星的眉毛皱了起来。但他也意识到哈利不打算继续说这个问题，只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哈利提到的人名，打算回头问问马尔福家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佩妮姨妈是真的不知道我不能使用魔法。”哈利嘀咕着，有点儿失落。
　　“恐怕她真的不知道。”小天狼星带着哈利走到餐厅，克利切正在里面骂骂咧咧地忙碌，“莉莉应该在家里用过魔法，那个女人……成吧，看在你妈妈和你的份上，佩妮，她肯定没有费心了解过我们的规定吧？”
　　“她想了解也没有途径啊。”哈利说，“不是说好了不提她？就这样吧，小天狼星。我不打算再恨她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之前的对话足够动摇我了。”
　　“但她确实——”“我知道我有足够的理由恨她。”哈利严肃地说，“但是……但是魔法对她来说确实很痛苦不是么？无论如何，她养大我了。我恨不起她也爱不起她，但过去的十二年，她给了我一个住的地方，而不是直接把我扔到孤儿院。”
　　小天狼星叹口气，揉揉哈利的头发，就算揭过这个话题了。克利切还在用他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骂骂咧咧，但是用词远没有曾经那么恶劣，端上来的早饭也有一定水准。哈利和小天狼星开始用餐，克利切行了个含含糊糊的礼，出去了。
　　“你的做法确实很有用。”小天狼星说，“把那些老东西给他……他这些日子的变化简直太大了。”
　　“他就是一个人的时间太长了。”哈利笑着说，“德拉科也起了很大作用，更别提他顺利地让布莱克夫人安静了下来。”
　　小天狼星露出一个微笑：“确实，那男孩儿的表现令人惊讶。”
　　“他帮了我不少忙。”哈利说，“所以当然也能帮上你的忙。”
　　“从他这两年在帮忙照顾你这一点来说，他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小天狼星又往哈利的盘子里添了几块熏咸肉，哈利赶紧护住自己的盘子，防止他再把煎香肠塞进来。
　　哈利有时候不敢相信自己是活在真实之中，无论是小天狼星真的洗清了罪名还是他和小天狼星一起住，都让他觉得如梦似幻。他还记得刚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晚上，卢平和小天狼星简单收拾了三间卧室供人居住（哈利强烈要求德拉科和他一起睡就可以了，美名其曰不想两位长辈太过劳累），一间是五楼小天狼星原本的卧室，两间在四楼。等到睡觉的时候，哈利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最终坐起来推醒本就睡得不熟的德拉科，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问他：“我现在抱着枕头去找小天狼星，就说我做噩梦了，你觉得可以么？”
　　那天晚上哈利最后达成了这个心愿，因为当他终于睡着后确实做了噩梦。卢平和小天狼星几乎是立刻出现在哈利和德拉科的卧室前，没说几句话就让哈利睡到了小天狼星的房间。德拉科一人独守空房，有点儿委屈，但一想到是哈利的教父把人带走的，也只能心甘情愿。
　　晚上的时候，早早出去的卢平回来了。他现在已经脱下了曾经的破烂袍子，看起来体面很多。有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份工作——令人惊奇的，德拉科给出的建议——在麻瓜世界的优渥家庭里为他们的孩子担任家庭教师，再去古灵阁将麻瓜货币兑换为巫师货币。
　　不可否认，卢平确实是一位好老师，在哈利帮他恶补过麻瓜小孩需要学的（主要是无达力的课本上看来的）知识后，经历了几次碰壁，他总算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日子越来越好，哈利真的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做梦。他早上起得比小天狼星要早一些，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到小天狼星门口去看一眼，然后再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和克利切打好关系，做作业（他在医院写的论文确实需要重写），或者别的什么。他知道这一年伏地魔可能要复活，但是一时之间，最起码这个暑假，他一点儿也不想理会这件事情。
　　直到。
　　卧在壁炉地毯上的蛇，冰冷尖利的伏地魔的声音……哈利从噩梦中惊醒，按着自己的额头。他卧室的门锁坏了，显然是因为哈利迟迟没有开门而被强行突破。突破者——小天狼星和卢平，都坐在哈利旁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小天狼星的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而他正在小天狼星怀里。
　　哈利从那现实映射的梦境中怔怔回神，伤疤火辣辣的痛，长辈就在眼前……他知道自己该从做梦一样的现实中清醒了，一切才刚刚开始。哈利揉捏额头回想梦境，支离破碎的片段给了他足够的信息。终于，某个片段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使他茫然起来。他在小天狼星关切的询问声中转了转眼睛，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的梦境，这才看向两个长辈，声音飘忽地问：“最近……你们有虫尾巴的消息么？”


第84章
　　虫尾巴的消息很快就被送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不过，这消息不是通过打探或者别的什么得来的，而是被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由猫头鹰送过来的。相关报道在最初甚至因版幅过小而被忽视了，考虑到涉及的是一个让魔法部丢了大脸的事件中的人物，《预言家日报》显然被提醒不要用过多的版面来报道。因此，当哈利心烦意乱，试图用枯燥的报纸使自己冷静些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份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