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gain 上(175)

　　“麦格教授说是你看到的。”乔治转过头来瞧着哈利。
　　“——莫丽一会儿就会来。”小天狼星把一只手按到哈利的肩膀上，他的教子因为这下触碰而浑身紧绷。小天狼星轻抚着哈利的脖颈想叫他放松，但是哈利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热可可放下了。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哈利能感觉到韦斯莱们都在看着他，于是他又把热可可捧起来，叫自己的目光锁定在杯口。
　　“我来说。”突然，德拉科说话了。哈利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德拉科安抚地握住他的手，问他：“全部么？”
　　“全部！”罗恩攥了下拳头，“我得——我们得知道——”“这要叫哈利做决定，韦斯莱。”德拉科厉声说。
　　“那就是叫哈利又自己承担！”罗恩大声说，“你之前叫我保证不要有这样的情况！”
　　“那也要哈利自己做决定。”德拉科警告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你这个时候这样说，和逼迫质疑他没有两样！”
　　“罗恩不会想逼迫质疑哈利。”金妮着急地说，“拜托了，德拉科，哈利……我们……我们很担心。”她轻声说，“我们担心爸爸，而且你看起来也很糟糕。”
　　哈利又低下头去看着热可可了，热气叫他脸上的苍白褪下了一些。“全部。”他轻声说，“叫德拉科告诉你们，小天狼星，我想——我想先回房间去。”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扶着哈利站了起来。“听着，你们不能离开这里到圣芒戈去。”他叮嘱，“我们不能声张哈利可以梦到千里之外的事情，也不能叫你们一家都被魔法部严密监管起来。你们知道，亚瑟是在为凤凰社工作时受伤的，他的子女又在几秒后就知道了情况，如果你们贸然行动，就会叫整个韦斯莱家都被魔法部重视起来，也会严重损害凤凰社的——”“别，小天狼星。”哈利按住了他，依然低着头，“陪我上楼吧，他们肯定更关心韦斯莱先生的状况。”
　　“好吧，德拉科，你来给他们解释。”小天狼星对德拉科说，“我稍后下来，这期间有什么需要就找克利切。”
　　德拉科点头应下，看着哈利和小天狼星上了楼梯，才转过头来叫克利切拿出四条毯子。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一人得到了一条，德拉科看了看大家的热可可，问到：“要点儿别的么？咖啡或者茶？”
　　“咖啡。”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显然没法儿叫自己有休息的念头。克利切很快泡了五杯咖啡过来，德拉科叫他们都准备好了，这才开口，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
　　“简单说的话。”德拉科说，“哈利能够感知伏地魔的情绪。”
　　“我知道这个。”罗恩说，“但是他为什么会看到发生的事情？他看到蛇咬伤了我爸爸，难道是说……伏——伏——神秘人也在那儿么？”
　　“还没人能解释这个。”德拉科说，“但是他确实看到了，通过伏地魔的蛇的眼睛，那联系甚至叫他以为自己才是攻击者。”他对哈利刚才坐着的地方摊了下手，“你们看到了，他刚才甚至不敢看你们。”
　　“可当然不是哈利，不是么？”金妮困惑地问，“他不是一直在宿舍？”
　　“他今晚一直和我在一起。”德拉科说，“事发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发烧，浑身发抖，喃喃自语。我把他叫醒，他一刻也没停地就开始呕吐，等到能说话了，就叫我去找邓布利多，说韦斯莱先生出事了。”
　　韦斯莱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弗雷德烦躁地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再来一杯，克利切！”他大喊，好像自己喝的是火焰威士忌。
　　“我也要一杯。”乔治说。克利切提了一个大咖啡壶过来，给弗雷德和乔治一人倒了一杯，又到角落去站着，不适应地用身上的茶巾擦手。他们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喝咖啡或者发呆。德拉科不耐烦地反复看着厨房门，想上去看看哈利的情况。
　　“你去吧。”金妮突然小声说，“哈利需要你。”
　　“我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你们不管。”德拉科说，“哈利要埋怨我的。”
　　“他不会的。”罗恩摇摇头，“你上去吧。”他顿了顿，又说，“我们真的不能现在就——”“最起码等到韦斯莱夫人的消息。”德拉科轻声说，“放松，罗恩，韦斯莱先生不会出事的。”
　　“好吧，好吧。”罗恩点了点头，“你上去吧，去吧。”
　　“顺便告诉哈利，没人责怪他。”弗雷德闷闷不乐地说。
　　“对，我们看起来不太好，但是——但是不是因为他。”乔治说。
　　德拉科往杯子里放了一块方糖，道：“谢谢你们了，但是我不能上去。”他叹口气，又往杯子里放了一块方糖，“现在是他和小天狼星的时间，我不能去打扰。”
　　餐厅里又一次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每个人都又加了一杯咖啡。
　　哈利和小天狼星一起上了楼，他看着自己的卧室，熟悉中更多只觉得陌生。小天狼星揽着他的肩膀叫他坐到床上，然后蹲到他身前。
　　“愿意聊聊么？”小天狼星柔声问，“首先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恰恰是你看到了，我们才有可能救下亚瑟……”
　　“我知道。”哈利眨了眨眼，压下心里对韦斯莱先生的愧疚，缓慢地说，“我知道，我只是……”
　　“你受了刺激，哈利。”小天狼星说，“你愿意休息一会儿么？早饭的时候，或者莫丽传来任何消息的时候，我会叫你。”
　　“不，我没事。”哈利立刻说，“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小心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又迅速地移开目光，“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我是说，看到死亡，我身边的人的死亡。”他不自觉地攥紧拳头，轻声说，“如果下一个是你，我怎么办呢？你怎么办呢？”
　　“这不会发生，哈利，因为我不会离开你。”小天狼星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这只是一次特殊情况，明白么？”
　　“我想知道你怎么办。”哈利倔强而残忍地说，“如果——如果我害死你了，你怎么办？”
　　“我当然会原谅你。”小天狼星一秒都没思考，“首先我很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然后，你觉得什么样的场面可能会因为你而害死我？”
　　“比如……我遇到危险什么的。”哈利迟疑地说。
　　“那么我拼上性命去救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小天狼星说，“哈利，我必须告诉诉你，有一些事情会叫我甘愿赴死，而这些事情之中的一个，就是保护你。”他站起来，拥抱哈利，叫他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给他听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十二年阿兹卡班虽然是未经审判，但也算是我的自认。那么为你而死，哈利，哪怕是骗局，踏入也是我甘之如饴。”
　　哈利不安地把脸埋在小天狼星的胸膛，双手搂住他的腰。“我可以提一个请求么？”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怎么样，没有安排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来？”
　　“你觉得我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在危险里么？”小天狼星揉了揉哈利的脑袋。哈利在小天狼星的胸膛磨蹭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离开他的怀抱。小天狼星为哈利更加低迷的状态轻叹了一声，他叫哈利在房间里等，转身出去了。大约五分钟后，小天狼星回来了，手上拿着两张信纸和一张照片。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接着一次比一次更为强烈，似乎要撞碎他的胸膛。
　　“之前收拾房间的时候我找到这个。”小天狼星说，“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交给你比较合适，不过现在……也许你要看看你妈妈的话，和你小时候的样子什么的。”他把信纸和照片放到哈利膝盖上，哈利低下头，看到自己曾经分两次才看全的信和照片。照片上一岁的他骑着小扫帚飞进飞出，笑得很高兴，詹姆追着他，莉莉在一旁有点无奈却快乐地笑着。哈利伸出手去触碰照片里的父亲和母亲，一岁的他骑着小扫帚从他的指尖飞了过去。哈利吸了吸鼻子，又去看信，无意识地用手指比划着g这个和母亲书写方式一样的字母。
　　“我们有一只猫？”他轻声问，“怎样的一只猫？”
　　“一只黑猫。”小天狼星说，“那真的是一只小猫，你会骑扫帚的时候，它的牙才长齐。”
　　“黑猫？”哈利忍不住笑了一下，用拇指抹去眼角的泪花，“绿眼睛么？”
　　“琥珀色的，像——像海德薇。”小天狼星说，“她是个女孩子，叫海瑟（Heather），有点儿像健康（health）。”
　　“佩妮姨妈送过一个难看的花瓶？”哈利指着信上的句子问。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难看的花瓶。”小天狼星皱了皱鼻子，“我印象深刻，真的很难看。”
　　“他们为我过了生日。”哈利又说，“我们认识编写魔法史课本的巴希达·巴沙特？”
　　“巴希达很喜欢你。”小天狼星笑着说，“你总是在她膝头上爬来爬去，她会用魔杖变出糖果来逗你。”
　　哈利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没有问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任何事情，决定不打听已知的隐私。他想自己曾经一个人在小天狼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卧室里读这封信，那时候他在逃亡的路上，刚参加过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小天狼星已经离开一年了，他无从问起信上提及的过往，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关于猫，关于花瓶，关于巴希达·巴沙特的事情。
　　“你以前就送我扫帚。”哈利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我一直觉得你能和詹姆一样飞得很好。”小天狼星说，“我记得，我当初说看着你的黑头发，你就像是个能上天的孩子。”
　　“所以你又送了我火弩箭。”哈利咧开嘴笑了。
　　“因为你确实飞得很好。”小天狼星说，“这一年大概不行，明年我会去看你的比赛。”
　　“哦，今年确实不行。”哈利摸了摸鼻子，把乌姆里奇没收自己扫帚的事情告诉了小天狼星。小天狼星高高地挑着眉毛，不满地说：“那是我买的！买给你的！那老巫婆凭什么碰？”
　　“凭她有法律吧，大概。”哈利说。
　　“她不会作威作福太久的。”小天狼星说，“总有学生反抗她，比如你。”他对哈利眨了眨眼，“D.A.怎么样了？”
　　“圣诞节后我打算教守护神咒了。”哈利说，“到时候可能会叫莱姆斯帮忙，做个讲座什么的。”
　　“挺好的，莱姆斯很盼着呢，你知道，你一直没有联系他帮忙。”小天狼星骄傲地笑起来，“当然，这说明你足够优秀，他也很骄傲。”
　　哈利又把信看了一遍，小天狼星看了看时间，问到：“你现在想休息一会儿么？”哈利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他说，抖了抖手里的信和照片，“和我爸爸妈妈待一会儿。”
　　“好吧。”小天狼星神色有些复杂。他伸手揉了揉哈利的头，坚定地说：“你就是我的孩子，明白么，哈利？”哈利点了点头。小天狼星亲吻了他的额头，走到门口时又问：“叫德拉科来陪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