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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不说话了，但是他也不动弹，沉默地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黑魔王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那触感令人毛骨悚然。下一瞬，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那种被强行挤压着通过一条橡皮管子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汤姆不由得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对角巷的街道上了。
“安静。”黑魔王对他传音，把头埋在他怀里避免露脸，然后指挥他，“向前走，去古灵阁。”
去古灵阁干嘛？缺钱了也没必要冒险去银行取吧，总不会这里的妖精们非常有职业道德，绝不泄露顾客隐私？还是他打算叫他去抢银行？这活儿没做过啊，好歹也应该先做个计划书吧？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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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惊天猫盗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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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黑魔王指挥着，“不要东张西望，继续往前走。”他在汤姆怀里用眼角余光和魔法感知仔细查看着，“接着走，不要停，到茶馆坐下。”
汤姆依言抱着他走到了小茶馆里，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又刻意移动了几盆郁郁葱葱的绿植，把他们挡得更严实。
黑魔王施了几个法术，汤姆辨认出有驱逐咒、无声咒、保护咒等等……
然后黑魔王转向了他，眼中红光大盛，汤姆的魔力紊乱地波动了一瞬，复活石懒洋洋地震动了一下，知识长袍上象征着黑魔王分魂的那张惨白面孔无声无息地放大了，并顶在了最前面——汤姆意识到现在是应该扮演黑魔王的分魂了。
他将意识收缩在体内，躲在惨白面孔之后，心里很慌：谁知道这个黑魔王应该是个什么性格？
“金杯在贝拉的宝库里，”黑魔王开口说道，“把它拿回来。”
什么鬼金杯啊？！谁是贝拉啊？！汤姆开始疯狂翻阅分魂的记忆。
很好，又是一个灵魂切片，赫奇帕奇的金杯，正位于莱斯特兰奇家的宝库里。贝拉，即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夫人，是黑魔王的心腹爱将。估计这会儿应该和她的同事们一起被收容在阿兹卡班。
半晌，他用平板的声线说道：“莱斯特兰奇家的宝库处于严密的监管之下，我们现在不宜闹出大动静。”
这是一个冒险的扮演。汤姆说完紧张地等待着黑魔王的反应——如果他察觉出什么不对，他就非常危险了。所以他已经将意念传给了全身的魔力，叮嘱它们要是不对，立刻给对面来一记永久性的夺魂咒！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后果了！
“是的，”看起来黑魔王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所以我会将你变形成小型动物，你溜进去，然后把金杯拿回来。”
“……防贼瀑布？”
“我带了一只浴帽。”
浴帽？！黑魔王你真的很接地气啊。
汤姆沉默了一瞬，继续努力翻阅着分魂的记忆。不知道路？进去之后夺魂一只妖精。火龙？夺魂一只妖精。开宝库的门？还是可以靠夺魂一只妖精来解决！
汤姆找不到什么推脱之词了，而且沉默得越久，黑魔王起疑心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没有问题了。”他学着黑魔王阴恻恻的口吻说道。
黑魔王点点头，手一挥，汤姆感到一股沛然难挡的魔力迎面而来，强势地涌入他的身体，开始冰冷而坚定地对他的身体进行改造——翻天覆地般的疼痛过去之后，汤姆蹲坐在桌面上，脑子发蒙地从玻璃茶几的倒影看到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奶猫。
汤姆：“……”
汤姆憋住了满腹脏话。
请问既然都打算靠变形潜入金库偷东西了，为什么不考虑变成什么小飞虫呢？
哦，飞虫叼不动金杯。
汤姆冷漠地想。
他团着爪爪往下看，从这个角度看，茶几显得好高啊……他又瞥了一眼黑魔王，很好，以这个黑魔王的身高来看，他自己坐稳就不错了，不能指望他伸手把猫抱下来。
黑魔王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掏出一只浴帽推给了他。
汤姆猫拿爪子扒拉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示意黑魔王帮他套上去——几分钟之后，把浴帽当雨衣一样披裹在身上的黑色奶猫以这个滑稽的姿态从茶几上一跃而下，鬼鬼祟祟地避开人类的视线，往古灵阁去了。
脚痛。
汤姆猫猫走出茶馆的时候才龇牙咧嘴地踢了踢爪子。他体内的魔力察觉了他的不适，在体内翻卷着，纷纷涌入了四肢，还有不少雾气溢了出来，高浓度的魔力让他看起来像一只乌云踏雪般有着四只白手套的黑猫。
汤姆试着蹦跶了两下，魔力雾气们轻巧地托举着他，直接消除了细微的落地痕迹和声响。
挺好，自觉潜伏能力进一步加强的汤姆打量了一下古灵阁的大门。
谢天谢地，距离上一次古灵阁失窃事件已经过去几年了，当初安装在大门两侧的诚实探测仪已经在本来就瞧不起妖精们的高傲巫师们的强烈抗议下拆除了，所以黑色的奶猫很轻易就在借着来来往往的巫师们宽大及地的巫师袍的遮掩混了进去。
说起来……好像上一次古灵阁失窃也是黑魔王干的？啧啧啧，惯犯啊，难怪这么淡定，把去古灵阁偷个东西说得跟串个门吃个便饭一样轻描淡写。
巨大的大理石门厅里，百来个妖精坐在长长的柜台后面，有的用铜天平称钱币，有的用目镜检验宝石，一边往大账本上草草地登记。厅里有数不清的门，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许多妖精指引着客人们出入这些门。
感谢梅林，虽然妖精们平均身高都很矮小，但也因此它们会极力在巫师们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比如说坚持在柜台后面坐那种高凳，即使脚只能悬空挂着；再比如面对巫师的时候，坚持要和巫师目光对视，即使这意味着它们得一直仰着头……
所以匍匐前进的汤姆猫猫很容易躲开它们的视线。
“听着，”他和自己的魔力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我们要挑选一个妖精带路，但是不能引人注意……还记得我们之前练习的夺魂咒吗？”
灰白色的雾气快乐而谨慎地从他身体里探了出来，一缕缕地稀释开来，然后慢慢涌出了更多，稀薄得近乎无色的雾气像空气一般无害地在大厅里蔓延着，随着每一个巫师和妖精的呼吸悄然被他们吸食了进去。
“不要闹出大动静。”汤姆赶紧叮嘱魔力们放弃直接把古灵阁大厅变成木偶舞台剧的想法——谁知道哪个来取钱的巫师藏有什么底牌呢？他可不想以江洋大盗的名义被通缉……
浅淡的雾气静悄悄地漂浮着，听话地将主要目标转向了妖精们。
柜台后的妖精们眼神越来越茫然，在等待服务的巫师们催促之前，又都重新扬起了无懈可击的服务性笑容。
一个穿着漂亮的红白制服的妖精很自然地从高凳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对着循声赶过来的另一个年轻的妖精吩咐道：“我要用叮当片。”
在那个年轻的妖精抬起迷惑的脸庞之前，雾气们已经无声无息地包裹了它。于是年轻的妖精脸上很快露出了驯服的微笑：“我这就去拿。”
年轻的妖精迅速离去了，很高兴地带回来一个叮当作响的小皮包。
穿着制服的妖精接过了那个似乎装满了金属零件的小皮包，不疾不徐地挑选了大厅里的一扇门。
魔力们轻微地催促一下汤姆，他知道这就是魔力们选择的目标了。
于是黑猫敏捷地躲开巫师们的脚，一溜烟跑到了柜台后面，借着柜台的遮挡紧紧跟随在那个妖精后面——但是那个妖精突然折返回来，非常自然地从地上捞起了幼猫，揣在了胸前。
汤姆：？？？我没这么吩咐啊……
但是魔力们雀跃自豪的模糊意念回答了他——这样脚就不痛了！
被迫待在一个并不符合人类审美的男性妖精的怀里的黑猫心情复杂地谢谢了他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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