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
“你是什么鬼?”花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子。
“我不是鬼,不过待会儿我要带你去见鬼。”
“啊?”
花田稀里糊涂的进了地府,做了阎王,认识了奇奇怪怪的人神鬼,见识了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破了几宗大案,谈了一个恋爱,交了几个挚友,喝了几坛老酒,活的好不潇洒。
潇洒?缘渊,你欠的债还没还,你受的罪还没完,想逃,哪里走?
“老子不做男主了,谁爱做谁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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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案
正赶上某个边陲小镇的集市,形形色色的过客将街道塞满,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本就拥挤的道路,因为一群人的围观,更加水泄不通。
围观的对象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佳人才子,是一匹老马和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马还能咬死人,真是前所未闻啊。”
“这人死的好冤,竟然会被马咬死。”
“可怜了他刚进了门的妻子。”
“还好她年纪还小,等守完三年丧,再找一户人家嫁了就好。”
“到时候谁会要她呀,才嫁过来几天就把丈夫克死。”
“像她这样的面貌,找个下家不难,城北的公子不是一直都觊觎……”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丝毫不避讳在尸体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新寡秋雨,听到众人叹息时,秋雨挤出几滴眼泪,配合着这群人,更加惹来了路人的怜惜。
马的主人赵三从腰包掏出装钱财包裹,递给秋雨,好了却这件事,真是晦气,他本来是借马给李明的,没想到一向温顺的马,突然性情大转,咬死了人。
这不将所有家当都拿了出来,可是秋雨依然不依不饶,没有接包裹,反而哭的更厉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谁招来衙役,要将赵三关押,赵三不从,在街上吵了起来,场面混乱不堪。
一片喧哗中,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着粗布短衣,脚蹬破烂草鞋的青年来到尸体前,旁若无人的查看着尸体。
没人在意他,众人的看点已经转移到了衙役捆绑赵三的大戏中。
“这个人不是被马咬死的。”青年退回到人群,因为憋不住心里的话,跟一旁的路人窃窃私语道。
“什么!这个人不是被马咬死的?”偏偏那个路人是个大嗓门,突兀的喊了一句,将低调的青年推了出去,吵闹的街道顿时鸦雀无声,一齐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地。
衙役被吸引过来:“马在这儿,尸体也在这儿,证据确凿,你为什么说不是这马咬死的李明?”
青年不理会衙役,这帮庸人,只为完成任务,就不管三七认识一的抓人,跟他们说不明白。
来到秋雨前,青年问:“你能说一下你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吗?”
秋雨眉头紧锁,沙哑着嗓子,一边抽噎,一边说道:“我的丈夫是被这匹马摔下来咬死的,不信你看他手腕的伤口。”说完,她去撸李明的衣袖,将伤口展示给众人看,底下发出一片唏嘘。
“流了好多血,果然是被这匹马咬死的。”
“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就算咬不死,摔也得摔死了。”
质疑声中,青年摇了摇头,明亮的眸子闪着几分讥讽:“此言差矣,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
走到尸体前,青年掀起遮盖尸体的草席,李明全然暴露在外,因为放的太久,脸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尸斑,还没瞑目的两只牛炮眼怒瞪着众人,仿佛生前受了什么怨气。
众人皆都捂面,咒骂着青年,秋雨上前阻止不及,反而对上了李明的眸子,吓得后退一步,狼狈扑倒地。
“要是被摔死的,尸体的五脏定会受损,面上会充血肿胀,大家看看,他的脸上并没有涨紫。”
胆大又好奇的一些人仔细观摩一番,果然,脸上除了尸斑外,没有其他变化。
“大家再看他被咬伤的手腕,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并没有伤到动脉,可见也不是被马咬死的。”
青年的一番分析,众人纷纷偏向了赵三那边,开始同情起他,赵三满是感激的看着青年,这次有救了。
“我就说马咬不死人,赵三好冤。”
“嘿,你这人,刚才怎么不早说……”
“不是被马咬死的,那李明是怎么死的?”
“我的命好苦呀,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众说纷纭中,秋雨突然嚎啕大哭,把嚼了好几遍的苦情重塞到口中。
衙役听的不耐烦了,牢房温的酒还等着他呢,他哪儿管的了这么多,反正人抓到了,案子就接了,何必节外生枝。
“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办案。”衙役将尸体盖起来,抬着李明,拷着赵三,牵着老马回了衙门,秋雨拿着赵三的银两不满意的回去了,众人看没了热闹,纷纷散去,街道又恢复了以往。
青年轻叹了一口气,又是这种结果,刚迈开步子就被一股力量牵引住,低头一看,一个垂髫小儿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叔叔,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青年摸了摸小儿的头,又捏了捏他圆滚滚的脸,一脸欣慰,终于有人懂他了:“他是被蛇咬死,蛇印和伤口重合,所以不易被发现……”
青年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下去,却被一声粗暴的吼叫打断。
小儿的娘亲,举着还没吃完的碗筷,隔着一条街喊道:“花田,你别教坏了我家小孩,回你的铺子打铁去吧。”
顶不住这声吼,花田逃之夭夭了。
……
花田最近一直没睡好,眼睛肿的跟个荞麦馒头似的,两眼呆傻的盯着手中的铁锤,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眼前的废铁,就他这状态连生意都流失了好多。
害的他失眠的就是梦中自称是华盖帝君的怪人,只要他闭上眼睛,华盖帝君就笑得贱兮兮的来到他身边,重复着同样的开场白:“花公子,咱们走吧。”
“不去,我要睡觉。”花田一脸的不满,眼前看上去明明不满三十岁的人却说自己是天上的华盖帝君,怎么想都可疑,而且这个自称是华盖帝君的男子,竟然要让他下地府做阎王,还每夜都来扰他好梦,说要带他去地府熟悉熟悉环境……熟悉你大爷呀!老子要睡觉。
“花兄,这是最后一晚了,明天你就可以上任了。”华盖帝君一脸和煦,但在花田眼里却是阴谋脸。
“那你说说,当阎王会有很多俸禄吗?”花田顺着他的意思走,这几天真是被他折磨怕了,每天都带他下地狱看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称之为鬼。
“俸禄……”华盖帝君冥思了一会儿,很认真的回答,“没有。”
“我回去睡觉了。”花田也是不想多理这个人一下,好歹骗得认真一点嘛。
“花兄,别别别走,那今晚我不带你下地狱了,跟你交代点儿事。”华盖帝君一边拉着花田,一边匆忙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玉笏,手忙脚乱的,一个不留神,摔了个狗吃屎,玉笏在空中抛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重重的跌落到地上。
“哎呀,哎呀呀,可惜了这块玉,值不少银两吧。”花田捡着地上的碎玉片,心痛死了,这块死脑筋好不容易拿出了点好东西,现在就这么粉碎了。
“不值钱,就是从玉贩子哪儿买的二手货,字是我刻上去的。”华盖帝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淡定,“花兄,明儿我粘好了再给你送过来。”
花田欲哭无泪,眼前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还是当他是个傻子呢。
“好了,花兄,没什么事了,你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明天精神满满的去上任。”华盖帝君拍了拍花田的肩膀,很是欣慰。
“喂,别走啊,我明天怎么个上任法?”花田尽管对这件事半信半疑,但也得问个明白呀,伸手去抓华盖帝君,只抓了一手的白烟,华盖帝君早就没影了。
“信了你的邪。”花田嘟嚷着走出了梦境,脑子一沉,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
今日花田诸事不顺,隔壁肉店肥猪老板的刀差点崩到了他的脑袋上,楼上三十岁黄花大闺女的一盆水仙和他擦肩而过,打铁的锤头脱落锤柄,把他脚旁边砸出了深坑……
“不干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花田将铁块一扔,蹲在炉旁抽起了烟袋,这烟袋也是越抽越没味,因为没钱买烟叶,放进烟袋里的烟末也越来越少了。
花田的青梅竹马柳盈盈刚巧进屋,看到花田这副懒散的样子,嘟着小嘴,恨铁不成钢的气鼓鼓道:“花哥哥,你又偷懒。”
“今天累了,让我歇一天吧,反正也没怎么有生意。”门清冷落,更加剧了花田的糟心。
一事不顺,则诸事不顺啊。
“再待下去,你都要长草了,陪我去逛庙会吧。”柳盈盈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期盼的看着花田。
“你不做女红了?”花田侧头问,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听到这一句,刚还笑盈盈的,立马变了脸,柳盈盈不由花田多嘴,拉着他往外走:“别提扫兴的事。”
“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花田疑问。
“我难道还不能出来玩吗?”柳盈盈今日心情格外差,以前总是很乖顺的粘着花田,现在却怼的花田没话说。
“真拿你没办法。”花田无奈的叹了一句,任由柳盈盈拉着走,回去后他又要倒霉了,柳老爷子非拆了他的店不可。
像他这种穷小子,柳员外自然看不上,三代都是铁匠,也没个好家境,爷辈还能好点,为官家打了几年铁,到他这一代直接落了个叮当响,家徒四壁虽不至于,但也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如今年过二十,连个媳妇都没有,独身一人。
第二章 下地府
庙会的人零零散散,庙外的土狗懒散的摇着尾巴,几个守庙门的童子眼睛却贼亮,专门盯着入庙的香客,“两名人头,二十文。”
“二十文!老子打一块废铁才十文。”花田抚摸着俩童子光溜溜的额头,狡黠的说,“小子,不想挨揍就放我们进去。”
“施主,佛门重地不可打诳语。”从庙内走出一壮年和尚,拿着布囊笑盈盈的走向花田,“你还是交了入庙钱吧。”
花田将这和尚打量了一番,脑满肥肠,嘴角还挂着黏腻的猪油,宽大的袈裟都挡不住他圆滚滚的肚皮,肯定吸了不少油水。
透过门缝向里面望去,嚯,一派华丽,这座庙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慈悲渡人,背地里指不定干着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