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师尊是魔头(62)
寒净披着寒靳亲手做的红外衫,抱着小羊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掠过寒靳的脸侧,落在寒净白嫩嫩的脸上。
寒靳呆呆地看着寒净,觉得那光并不是由太阳照向了寒净,而是由寒净照向了自己。
世界真的大,茫茫人海,三百多年前,刚好遇见他,得多幸运的人才能做到。
他寒靳何德何能,幸运至此!
洞房花烛夜不存在的
寒净站在门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本就白嫩的肌肤几乎透明,他看着寒靳,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跳出胸膛来,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生怕一张嘴心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能仓皇的移开视线,不去看寒靳。可是即使不去看寒靳,依然能够感觉到寒靳的视线,比阳光更刺眼。
寒靳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风沙拉拉的拍打着海岸,送来清爽的水汽,早上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海鸟早早已经起床觅食翱翔,新的一天总是能美好的超乎想象。
喜欢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喜欢,虽然惶恐不安,可就是不愿意放弃,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可怜,可喜欢一个人又真的很幸福。喜欢上他之后,幸福就有了名字,幸福就是他的名字,是你呼唤他时他一句简单的回应,是你触摸他时他全然的信任,是他无缘无故的微笑,是他傻乎乎的笨拙,是他懵懂的疑惑,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是他呼吸的每一个瞬间。他是灼灼的烈日,他是悠悠的月光,他是天边的霓虹,他是手边的小花,他是每天必须看到的那道风景,他是他手心里的山水画。
他是他想要珍藏的宝物,却因为爱他愿意陪他走遍天下。
寒靳永远说不上自己到底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么一个人,可无论如何,他心甘情愿,情愿为他执剑向苍穹,也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不管别人眼里的寒净是什么样,在他心里的寒净,谁都比不上。
寒靳心中柔情万千,伸手去牵寒靳的手。
一只穿了一只红色小马甲的羊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头顶开寒靳的手,落在寒净肩上,板着脸道:“还没结礼呢,不要动手动脚。”
寒靳:“……”怎么把羊处理掉,这是个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穿着红色小马甲的羊人立在寒净肩头,一幅指点江山的老岳父形象,警惕的看着要拐走傻儿子的寒靳,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五个大字,我看着你呢!!!
寒靳:“……”这么大喜的日子,为什么羊就不能识趣一点!
寒靳再次伸出手要牵寒净的手,寒净一直低着头,看着寒靳白皙修长的手掌伸到自己面前,紧张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小白羊两只前爪把马甲一脱,刷的扔到地上,跳下寒净肩头化作人形。他一身白衣满目狰狞,看了看寒净寒靳的衣服又不情不愿的化了身红色的衣衫,一把抱住寒净的胳膊,对寒靳皮笑肉不笑:“没有娘家人,我暂代一下,暂代一下,走走走,咱们去结礼的地方。”
一生一次的大喜日子,寒靳忍了,何况小白羊虽然捣乱,到底没有干出直接抢人的事来,寒靳深深看了寒净一眼,寒净紧张的抬起左胳膊迈开左脚出了门,站在门边不敢看寒靳,寒靳却毫无意识的又开始咧嘴笑了起来,心情瞬间回到了峰值,自己领先半步走在了寒净和小白羊面前。
结礼的地方就在寒靳昨晚睡觉的礁石旁边,被邀请来观礼的邻居们几乎全都到了,一个个满面笑容,都穿着红衣倒也显得喜气洋洋。毕竟这岛上实在是没什么大事,而且大乘修士都亲自来邀请了,不来实在是不给面子,整个岛上一共四十多个人,不给面子真的会很显眼。
海浪在沙滩上推满了软软的细沙,海水堆砌的泡沫在阳光下绽放着梦幻的色彩,人一多,小白羊就不得不考虑到寒净的面子,迫不得已放开了寒净。
寒靳自然而然地牵起寒净的手,走到早已提前摆好的整块寒玉台上,分别坐在了两块相对的蒲团上。
寒净偷偷抬头看一眼寒靳,正对上寒靳略低着头温柔的眉眼,那双黑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盛不下,从他的眼睛里流进了自己心里,寒净一时之间竟忘了害羞,眼睛眨也不咋的看着寒靳并指指天,一字一句道:“天道在上,万物为凭,我寒靳,今日诚心诚意与寒净结为道侣,永不欺他骗他负他,有违此誓,天雷之下,魂飞魄散。”
寒净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寒净也知道自己对寒靳有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寒净自己从来不敢细想,也绝不肯承认。这种占有欲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都被寒靳照顾的太好,所以从没想过他会离开自己,看到他和似乎是红颜知己的人不拉开距离就很难受,一旦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就很失落,每次难过的时候就想让他陪,每次开心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知道,这是寒净长这么大私心最多的一个人,也是寒净长这么大还离不开的一个人。寒靳不知道,因为寒靳从没让寒净一个人过,寒靳从没见过寒净离开了寒靳是什么样子,可寒净自己知道,修行之人长正己心,长醒己身,他知道,却羞于启齿。
反正寒靳应该是不会离开他的,寒靳喜欢他啊,那这种话,就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了,两个人永远在一起,这一点又不会变。
“天道在上,万物为凭,我寒净,今日诚心诚意与寒靳结为道侣,永不欺他骗他负他,有违此誓,天雷之下,魂飞魄散。”寒净一字一句说,每说一个字,身体就紧绷一分,这几十个字仿佛化作一条无形的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全身,却又从心里催生出蓬勃的力量,足够忍耐这样的压迫和束缚。
誓言立下,永无更改。
两人本就气脉相通,识海互通这一步倒是省了。
接下来,在各自的元婴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抽取自己的一魄相互交换,便算是礼成了。
小白羊再次化作小山般大小的巨兽,把两人圈进怀里。
分离一魄有些痛,可看着对方,这种痛苦又有些快乐,灵魂中容纳对方的一魄的感觉有些奇怪,突然又更明白了一点对方的心情,明白了对方多么的喜欢自己。
“礼成!”小白羊嘟囔了一句,又变回巴掌大小,站在寒净脚边气呼呼的穿红色的小马甲,不情不愿的祝贺,“恭喜恭喜。”
看客们纷纷也跟着上前道贺,寒靳笑的见牙不见眼,稳重全无,就是个刚刚成亲的毛头小子,高高兴兴不厌其烦的回应“同喜同喜”。
寒净还有些不真实感,被寒靳牵着云里雾里的跟着回应“同喜同喜”,回应了一会猛然神智回笼,嫩脸腾的红了,低着头用袖子捂着脸不好意思见人。
看客们:“……”
魔头,你这样会失去你的威名的我跟你说!
既然是结礼,不管吃不吃,喜宴总是要摆一摆的,寒靳早有准备,岛上除了寒净他们一共也就六波人,摆了六张桌,桌上是寒靳之前乾坤袋里装的灵丹和可以生吃的灵草,小白羊嫌太寒酸,还掏空了自己的乾坤袋每桌又配了一壶琼浆玉液,虽然量少,贵在是真的很贵,不是大佬真的不能这么奢侈,客人们都很满意。
寒净是个一杯倒,但是宴席上每桌总得象征性的敬一杯酒,小白羊专业代酒,毫不含糊,就着凉凉的海风,连喝六桌,一点反应都没有。
寒净拉他:“你行不行啊?”
小白羊无语:“……能不能不要用你一杯倒的量来衡量我?”
寒净:“哦。”你行你厉害。
小白羊振了威风,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海面,满脸茫然:“我是不是喝醉了?我怎么仿佛看到了一群岛?”
寒净:“???”
寒靳:“!!!”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色的阴影,阴影慢慢扩大成一片陆地,以在场人的眼力,都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群数十个岛屿组成的岛群,其中一座小岛上根根石柱浑然天成鬼斧神工,像是一棵棵巨大的石笋直插天际。
围观群众就有点懵。
现在是继续喝喜酒还是去找神鞭,这是个问题……
继续喝喜酒有可能错过神鞭,去找神鞭有可能得罪这个好不容易有了道侣走路脚都不挨地了的大佬,人生真的很艰难!
所幸大佬也是为了神鞭来的,寒靳很快做出了决定:“走,上岛!”
表面镇定的寒靳内心已经歇斯底里,什么洞房花烛夜,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都是骗人的……还是道侣的鞭子比较重要……心好痛!快要不能呼吸!
可是表面上,寒靳却是一幅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洞房花烛夜,根本不懂不懂什么都不懂,只有神鞭最重要的温柔样子,牵起寒净的手,净月剑自虚空展露身形,欢快的在空中绕了一圈,乖乖的停在寒净寒靳面前,寒净微微低头,对寒净微微一笑,朝霞灿烂,他的笑容却比朝霞更近且夺目:“我带你御剑飞过去,走吧。”
真的是很虚伪的大佬了!
呜呜呜呜哇
岛群大概由三四十个小岛组成,每个小岛上都有或高或低的笋行石林,可靖南石林不一样,靖南石林的笋长得格外高格外壮,一眼就能把它和周围的小岛区分出来。
因为有大佬在,其他人都跟在寒靳身后往岛群飞,觉得大佬在前面开荒真的很有保障。寒靳也不在乎做个前锋,牵着寒净御剑飞到岛群旁边,海面上风平浪静,吃饱了的海鸟们惬意的从岛群上空轻盈划过,小岛间能看到游鱼自由自在的往来穿梭,寒靳脚下的净月剑忽然就抖了一下。
寒靳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人暂时停下,净月剑虽然没有生出剑灵,但身为本命武器,也能够与寒靳心意相通,寒靳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里有禁制,不能飞进去,从水上走。”
禁制离最近的小岛还有几里地,寒靳抛出一艘小木船,小木船遇水疯长,很快变成一艘两头尖尖的小渔船,看上去最多只能容纳七八个人,所幸这次是海上寻宝,其他人也都做了充分的水上准备,纷纷祭出法器,从水面上晃悠悠地飘上小岛。
从最近的小岛上岸,离中心的石林仍然有相当的距离。而在最后一个人上岸的那一刻,水面上突然凭空生出浓郁的雾气,迅速笼罩了岛群,若是凡人到此,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虽然修士耳聪目明,在这样浓郁的雾气中也只能看到一箭之地以内的模糊轮廓。
寒靳牵住寒净的手,小白羊仍然秉持能不动弹就不动弹的原则呆在寒净肩膀上,寒靳提醒了一下其他人小心,便扣着寒净的手率先向记忆中石林的方向走去。
这个岛群算不得太大,因此石林所在的小岛离这个小岛并不算太远,只是浓雾天气,即便是不太远,也可能因为一步之差永远迷失在雾里。随着走得越来越远,寒净寒靳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由最开始的几十人变成了只剩下寒净寒靳和小白羊。但即便是寒靳,也不敢在这样的迷雾里夸口说自己走的方向完全正确,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拦其他人改变方向。
寒靳估摸着走了有一个时辰了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这个小岛真的不大,如果走的是正确的方向,以两人的脚力,不可能走这么久还没到水边,虽然很丢人,可寒靳不得不承认:“我们好像迷路了。”
寒净:“……”道侣方向感也不怎么样啊!
被质疑方向感的寒靳掏出一把匕首,在脚下湿软的土地上刻了一道线:“做个记号,再走走看,如果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就也许是阵法。”
两人又顺着自以为笔直的方向走了许久,寒靳按照前进的方向留下许多长短不一的痕迹,然后宣布结论:“是阵法,一直在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