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好了,时牧却不得不承受伤口带来的疼痛。
“要不要叫白海?”半天后李季夏问。
“来过了。”余深道。
李季夏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喝完水,余深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为难的看着时牧。
时牧昨夜就没怎么睡,今晚看样子也睡不着,再这么下去他情况只会更糟。
“没事,你睡吧。”时牧道。
再过几天副本就要开始了,余深和白海是唯二伤的轻的还打得动的,下个副本得靠他们。
余深迟疑,时牧这情况他放心不下。
“要不你去我房间睡?”李季夏提议。
余深看去。
“我看着他。”李季夏看向时牧。
“不用。”时牧道。
余深看看李季夏再看看时牧,“好。”
说话间,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向着对面房间而去。
进门,发现柜子大开,余深把床往李希那边挪了挪,这才躺下。
李季夏没关门,要预防那东西回来找不到他。
李季夏看向床上的人。
时牧没有躺下,而是维持着靠在床头垫上的姿势闭着眼,眉头深皱忍耐着疼痛。
“还要喝水吗?”李季夏站到床前。
时牧没动。
李季夏在床边站着一动不动。
屋里没开灯,之前隔得远李季夏看得不真切,近距离看去才发现时牧一张脸白的吓人。
那让李季夏眉头也跟着深皱。
那时候时牧不应该冲上来的。
不知多久后,时牧睁开眼看来,“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李季夏没动,“……抱歉,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正准备再把眼睛闭上的时牧睫毛轻颤了下。
他还是把眼闭上。
李季夏静静看着。
“应该是我说抱歉。”时牧突然道,“明明我们……却没有发现你失忆。”
他和李季夏是恋人,他才应该是那个最先发现李季夏失忆的人,但李希、古欣和白海他们都发现了,却唯独他没发现。
他不是个合格的恋人。
“那天在旅馆里,抱歉吓了你一跳。”时牧道。
李季夏愣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牧说的是“黄恩宝”那个副本时时牧突然凑上来要吻他的事。
当时他确实吓了一跳。
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李季夏却莫名的想要反驳,他其实也没那么吓到……
李季夏语气干巴巴,“不是李希和古欣发现我失忆的,是我主动跟他们说的。”
虽然李希和古欣有所怀疑,但他们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至于白海,白海倒确实是自己发现的,但他觉得不能按时牧这么算,白海就是个人精。
“突然被拉进副本我吓了一跳,发现你们认识我后我很疑惑,同时也怕被你们发现我不是‘李季夏’之后会杀了我,所以一直在竭力隐瞒。”
“你发现不了是因为我一直在躲着你避免和你接触,就副本里那么几天时间,你又没什么机会和我单独待在一起,发现不了才正常。”
时牧睁开眼。
李季夏笑笑,“那不然咱们抵消吧,我收回我之前那句话,你也别再纠结这件事。”
时牧垂眸。
黑暗安静。
“我不觉得你恶心,真的,我就是……有点吓到。”李季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嗯。”时牧轻哼一声,闭上眼。
李季夏松了口气,原本酸软的身体似乎都变得有了力气,“那你快睡吧,我陪着你。”
时牧声音很轻,“太痛了,睡不着。”
李季夏心口发苦,语气也跟着轻了许多,“你不应该冲进来的。”
时牧还是那很轻的语气,语速却快了许多,“你要死了。”
李季夏呼吸轻滞,心口嘭嘭直跳的同时越发苦涩。
时牧喜欢“李季夏”,是他把对时牧的喜欢忘掉了。
“抱歉……”李季夏在床边坐下,“睡着了就不痛了。”
时牧没再说话,只心口轻轻起伏。
黑暗寂静,只呼吸声和检测仪器的声音。
李季夏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脱下标志性的白衬衣,头发也因为无法打理而凌乱蓬松,黑暗中的时牧完全没了初见时的一丝不苟和克制,透明的像是随时都会碎掉。
大概是实在太累,时牧呼吸逐渐绵长,紧皱的眉头也稍微松缓几分。
知道他睡着,李季夏呼吸放轻,生怕动静太大就把人吵醒。
吊瓶中的液体一滴接一滴,李季夏独自一人静坐在屋内。
又等了半个小时,确定时牧睡着后,李季夏才起身。
他拿了另外一张病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小心的垫在时牧没受伤的肩头位置,让他睡得更舒服。
忙完时,李季夏一抬头就在窗口看见正试图钻进来的那东西。
李季夏脸上肌肉狠狠抽动了下,赶紧上前阻止,时牧好不容易才睡着。
不被允许进屋,那东西委屈的呜咽一声,递给李季夏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被拧断脖子的野鸡。
“嗯……”
那是礼物。
给李季夏的礼物。
李季夏给他血喝,他也给李季夏礼物。
从对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中明白他的意思,李季夏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还好对方没递给他一颗人类头颅。
“……谢谢。”李季夏还是接过。
想想,他硬着头皮举起那鸡咬了一口,“我很喜欢,我就喜欢吃这样的,不喜欢吃人,吃人很恶心……”
李季夏试图说教,抬头看去时那东西却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见他接受他的礼物,他很开心。
开心着,他就要钻窗进屋。
李季夏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走门。”
一边说,李季夏还一边回头指指敞开着的房门。
“啊嗯……”那东西听懂,放弃爬窗。
李季夏从窗口探出头,见他乖乖向着屋子侧边而去,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连忙吐掉嘴里的鸡毛。
想想,李季夏赶紧把那只鸡藏了起来,生怕那东西兴致来了要看着他吃完。
李季夏刚刚忙完,那东西就出现在门口。
他个子太高,进门时不得不低头。
他不是很适应这些,低着头往前走到屋子中间才试探着抬头,好在屋子层高足够,倒也够他站直身体。
李季夏指着角落,“你睡这里。”
那东西乖乖到角落抱膝蹲坐。
李季夏松了口气,看向时牧。
见时牧还睡着,他松了口气。
第050章 ■直播间■
001.
李季夏没有上前去打扰,坐到另外一张床上。
他毫无睡意,索性望着时牧发起呆。
蓝白竖条的病服,纱布下隐隐可见的血色,凌乱垂在额头的碎发,没了往日的冰冷锋芒虚弱的时牧气质更为柔和,看得李季夏总想上去抱一抱他想做点什么。
那很奇怪。
李季夏知道。
如果时牧是个女孩子,他肯定会以为他喜欢上了他,可时牧是个男人,和他一样的男人。
房门被推开,白海进门来时,李季夏才发现他竟就那样盯着时牧看了一夜。
天色还没完全亮起,白海算着时间提前过来替时牧换药。
进门,看见角落的那东西,白海反应过来屋里的人不是余深。
认出李季夏,白海挑了挑眉,李季夏在这里做什么?
李季夏不是觉得时牧恶心,现在不恶心了?
白海看向时牧,见时牧靠着被子枕头睡着,他再挑了挑眉,爱情的力量果然比止痛药好使。
他是不是也应该去谈个恋爱?
时牧难得睡着,白海没打算把人吵醒,他放下推车向着门外而去。
末了,不忘对着李季夏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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